柳沐阳在前，大刘和矮个子警察在中，张玉芬在后。
沙舟子最后一个迈出房门，正要关门，张玉芬说：“等等，我去拿今天的垃圾，顺便带出去扔了。”
沙舟子和三个警官就又等在门外，张玉芬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取垃圾。
这时，对面李婷婷家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李婷婷站在门口微笑着，热情地问：“沙记者，警察同志，是出什么事了吗，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沙舟子和警察们还没有开口，掂着垃圾袋出来的张玉芬正好听到接过李婷婷的话说：“没啥事，就是昨天家里可能进贼了，警察来看看。”
李婷婷说：“丢什么东西了吗？”
张玉芬说：“也没丢啥东西，就是我收拾的一点垃圾不见了。”
沙舟子想要阻止张玉芬继续说，就连忙说：“张姐，走吧。”
柳沐阳也说：“走吧。”
李婷婷却咯咯地笑出了声，边笑边说：“我还当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来了这么多警察，感情是因为昨天我替你提下去扔掉的垃圾惹的祸。”
柳沐阳听了，严肃地问李婷婷：“你说什么？垃圾是你拿的？”
李婷婷看柳沐阳神情严肃，语气冷厉，停止笑，一本正经地说：“是呀。是我提下去扔了。”停了一下，看看几位警察，又看看沙舟子和张玉芬接着说，“我昨天出门时，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垃圾袋，里面装着一个威猛先生的空瓶子，还有一团旧抹布，想着可能是张姐忘记带下去了，邻里邻居的住着，张姐也经常帮我的忙，就顺手提下去扔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柳沐阳问：“你是说，垃圾袋是放在门外的？”
李婷婷说：“是呀。”说着，从家里走出来，几个人连忙给她让路。李婷婷走到沙舟子的门口，指着门右边的空地说，“就是在这里。”
柳沐阳转向张玉芬说：“这和您说的不一样。”
张玉芬脸红的厉害，惊慌的不知如何回答，只唯唯诺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沐阳见状，也没在逼问，而是又盯着李婷婷问：“你确定，昨天的垃圾是你提下去扔了？”
李婷婷听了，语气里带着一点不悦的情绪说：“我当然确定了，我才三十多岁，这点事难道还会记错吗！”说完，看着柳沐阳问：“警察同志，难道邻居间帮着扔个垃圾也犯法呀？”
大刘说：“帮邻居扔垃圾当然不犯法，可是，如果这垃圾是私自进入别人家拿走扔的，可就犯法了。”
李婷婷生气地对着大刘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警察也不能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大刘语气平静地说：“你再说一遍，你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拿走的垃圾，扔在了什么地方？”
李婷婷说：“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昨天下午两点半出门，看到她门口有一袋垃圾，就顺手提走了，扔在了外面垃圾站的垃圾桶里。”
大刘说：“你确定是两点半？”
李婷婷说：“我当然能确定。”
大刘说：“为什么对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李婷婷“哼”地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大刘说：“我就是好奇，问问。”
李婷婷说：“我每天出门都是有计划的，几点出门去哪里，所以，记得很清楚。怎么，生活规律，有时间观念，也有错吗？”
大刘说：“没错，没错，不仅没错，而且，还值得人学习。”
李婷婷还要再说什么，站在沙舟子身旁的张玉芬连忙说：“警察同志，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昨天走的急，可能是拿出来放在了门口，锁上门转身就走了，忘记拿垃圾了。”
柳沐阳说：“好的，知道了。”
沙舟子看看李婷婷，又看看几位警察，对张玉芬说：“以后可要记清楚了。”
张玉芬说：“嗯，嗯，我知道了。”说着，就挨个给警察、李婷婷、沙舟子鞠躬道歉说，“对不起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李小姐，谢谢您帮忙扔垃圾。对不住沙老师，给您找这么大麻烦。对不起大家，都是我不好。我想起来了，真的是我记错了。我确实是一边接电话，一边提着垃圾出的门。因为一个手在接电话，一个手提垃圾没办法锁门，就把垃圾放门口了，锁上门就走了，把垃圾忘在了门外。以后我一定注意，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张玉芬一边鞠躬，一边说着道歉的话，一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沙舟子看了，也是心酸。一个苦命的女人，生存的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柳沐阳说：“好了，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就这样吧。我们走吧。”说完带头往电梯方向走，两位男警察紧跟在后，沙舟子也紧随在后面，张玉芬跟着沙舟子，走在最后。
李婷婷却并没有先回房，而是对着众人的背影说：“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