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起,醒醒,天亮了!”
才从睡梦中醒来的孟云起眼神迷糊,好不容易终于看清了那个喊自己的人。
原来是傅雪尘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都已经到食时了,该回去朝食了。”
孟云起听后一惊,喊道:“这么晚了,走吧走吧。”
两人向着山门走去……
在山脚处,二人作别。
傅雪尘说:“今晚我来这里找你就行,就不用麻烦你再上山一趟了。”
“谢谢你,雪尘。”
“不用谢我,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傅雪尘幽幽的说了一句,透着几分怪异。
孟云起抱拳鞠了一躬,随后直接走进了那间和虞老汉一起居住的屋子。
昨晚直接就在野外,还直接睡在了地上,弄得一身泥土,令他很是嫌弃,于是马上洗了一个澡。
--
这日,一位在外执行任务的内门弟子回到了朔雨门……
此刻正值大好的修炼之际,作为内门弟子的修炼灵山--武灵峰,早就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
甚至可以说,朔雨门的内门弟子有九成都在这里了。
此时一个红衣少女,风风火火的从山下小跑了上来。
负责指导内门弟子修炼的掌器长老关庸,在一看到她后,立即就停止了继续指导弟子修炼。
关庸一反往日的严肃,凑近少女身前,笑眯眯的说:“忆馨,回来了啊。”
少女鼓起腮帮,满脸不悦的看向关庸。
见到少女这个神情,关庸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于是故意假装不知道,惊讶的说道:“呀!忆馨,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吗?告诉关爷爷,让关爷爷来帮你教训他。”
众多内门弟子许多的饶有兴趣的看了过去。
少女哼了一声,大声问道:“我爹在哪?”
老人继续故作惊讶,噢了一声,凑近少女耳边,悄悄地说:“你爹受伤了,在思灵峰闭关疗伤呢。”
少女皱了皱眉头,说:“思灵峰?他去内门弟子居住的灵山上疗伤做什么?我去找他。”
说罢又风风火火的跑下了武灵峰。
关庸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何时,他身边多了一个老人。
戒律长老舒伶摸了摸胡子,说:“忆馨那丫头应该知道了吧。”
“我估摸着是,但她不问我,看来是想找他爹问清楚。”关庸说完之后,回过头,看着一众内门弟子,教训道,“你们停下来看什么,继续修炼,还有你们两个,给我继续,我看看你两还有哪里可以提升……”
舒伶耸了耸肩,大摇大摆的走开,喃喃道:“啧啧啧,忆馨丫头回来了,王老头该遭殃了吧,哈哈。”
这时他突然向前栽去,感觉像是有人踢了自己一脚。
回头一看,居然是新门主王啸安。
“好你个王啸安,居然在背后偷袭我。”
舒伶站稳身子,一拳就要打去。
哪知这个新门主居然不讲武德,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结果却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哎,我现在可是门主,你只是四大长老,你打我可就是以下犯上啊。”
此话一出,这个管理朔雨门一切规矩的老人,顿时收了拳头,规规矩矩的站着,就是留有一脸不悦。
王啸安内心偷笑,双手在背后掐了一个诀,瞬间在舒伶面前消失不见,闪现到了他身后。
“哎呦。”被踢一脚还没过多久,舒伶又遭到了王啸安的暗算。
接着又听到王啸安洋洋自得的话语。
“还是偷袭舒伶有意思,其他三个不行啊。”
“好你个王啸安,又偷袭我。”
“我是门……”
王啸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舒伶一拳打断,整个人飘飞了数米。
“王老头,让你偷袭我。”
说着又要扑上去,王啸安一看,连忙求饶。
“哎哎哎,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都没意思啊……”
这个朔雨门门主居然发出这种不甘的哀嚎,若有朔雨门的弟子在这里,必然会大跌眼镜。
舒伶走上前去,搭了把手,将他拉了起来。
“忆馨那丫头回来了,你怎么办啊。”
话语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令王啸安有些气闷。
“唉,能怎么办?还不是迟早要面对的。”
“你刚换完她老子的门主之位,你说她有什么感受啊,会不会反感你啊?哈哈。”
“哼,她爹的门主之位还是我传的呢!这不过是她爹还给我罢了。”
舒伶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哎,这事你可不要细说啊。”
王啸安叹了口气,望着天,多了几分惆怅。
“我当然知道啊,毕竟十五年前发生了那些事……”
--
红衣少女踏上了思灵峰最后一截石阶,来到了思灵峰的封顶,在那屋舍只有七八间,因为地狭,这个屋舍群就这么点大。
少女看向其中一间屋舍的屋顶,在那里,一个白衣男子卧躺饮酒。
一看到男人是在饮酒,还十分惬意的样子,顿时心生几分怒火。
“柳文风,你给我滚下来!”少女呵斥一声,顿时惊醒了柳文风的美梦。
柳文风从屋顶弹起,站着上面,向下看去。
少女一袭红衣,出落得亭亭玉立,宛如是一朵的初绽荷花。白净的面庞上,五官玲珑精美,脸颊因愠色而恼红,看起来像面若桃花。
此刻少女面带几分嗔怒,双手叉腰,柳文风竟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一年……
“柳文风!你听到没有,下来!”少女再喊了一句。
“得嘞。”柳文风一跃而下,如叶飘飘,落立在少女面前。
少女反应迅速,脚尖一垫,一手捏住柳文风的耳朵,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少女的另一只手就抢走了他手中的酒壶。
“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喝酒是吧。”少女咬牙切齿,摆出一副极其生气的模样。
“乖女儿,爹不喝了,哎,疼疼,松手。听话啊,松手。”
语气轻柔,完全看不到身为父者的威严。
柳忆馨松开了柳文风的耳朵,退出两步,说:“看你还敢不敢喝酒,哼!”
“好好好,爹不喝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哪次做到了?”少女质问道。
“下次一定,爹下次肯定不喝了。我的忆馨小宝贝,这么快就执行完任务回来啦,来让爹看看有没有受伤。”
“走开,一身酒味,难闻死了。还有,我都是大人了,别那么恶心的叫我。”柳忆馨很是嫌弃的说。
“好好,我的小心肝。”
少女摆出一副要吐的模样,然后正色说:“我是有正事问你,如实回答,听到没有!”
柳文风赶忙点头,如同捣蒜,果真没有半分为父的威严。
“说!我怎么才出去一趟,你就不是朔雨门门主了?”
柳文风顿时愣了一下,还没完全醒酒的他思考了片刻,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自己好像确实不是朔雨门门主了。
“女儿啊,是这样的。你看爹这在位的十五年里,日夜都是在操劳你的修炼,对朔雨门也没什么贡献,这门主之职还是能者居之,我就自辞下位,让给了你王爷爷。”
柳忆馨对他这套说辞很是不满,立即就做出了反击。
“鬼嘞,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修炼情况,都是长老爷爷们关心我好不好?”
“怎么可能?爹明明很关心你的。”
“我在修炼的时候,你明明就在喝酒。不过你有一点说的也对,你确定对朔雨门没什么贡献。”
柳文风也没想到自己的心肝女儿居然这么毒舌,顿时欲哭无泪,呜呜的说:“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我好伤心啊。”
怎知少女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说:“这十五年里,都是长老爷爷在帮你管理,让他们当任门主也没事不可以的。但是--怎么还有一个你要退出朔雨门的消息!”
“哎,女儿,别生气,爹肯定没有骗你的。你看,爹这不是没有退出吗?只是换了一个身份,现在不同于其他朔雨门的资历老的老人,跑去当什么普普通通的供奉长老,而是当了朔雨门的客卿。女儿你看,朔雨门的独一档,多有排面啊。”
“哼!我还以为你是不要我了,决定丢下我跑了呢。”
“怎么可能呢?你可是爹的心肝宝贝啊,爹就是丢了命,也不可能丢了你啊。”
“哼,还不是你不先和我商量一下,话说爹是怎么想到要自辞门主之位啊?要是说是良心发现,女儿我可不相信哦。”
于是,柳文风就将几日前蝶海村的事说了出来,还有后面和清罗道人一起对丘墨玄凌出手的事,说是应允承诺,所以才说退出朔雨门。
柳忆馨听后点了点头,说:“想不到我爹还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呢。”
她哪里知道,柳文风在自辞朔雨门后,决意离开朔雨门,最后还是王啸安以客卿之说将他留下,称客卿只是归附朔雨门的势力,而并不属于朔雨门,这才让柳文风动容留下。
“那是当然的啦,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爹。”
“那那两个接到朔雨门的少年呢?”
柳文风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讲。
沉默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因为仙督府的规矩,所以只能收留一个,现在在户灵峰,是朔雨门的记名弟子。
“还有一个暂时在山下自己照顾自己,会在明年朔雨门招收弟子时,再次上山,堂堂正正的参加考核,成为朔雨门的新弟子。”
“我想去看看那个留在朔雨门的那个少年。”
“好,爹带你去看看。”
结果柳忆馨一句把他噎的不轻。
“我不要你跟着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那些外门弟子我都认识,若在户灵峰看见我不认识的,我就知道是他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孟云起。”柳文风这才发觉自己差点都忘记了那个少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