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系统面板上的地图打开,观测范围是以我为圆心,直径四公里。
系统:【好的呢,主人。】
【主人是想随时监测附近的环境吗?系统的地图功能只支持一些基础性质的工作哦。】
什么意思?
【就是结果不太准确,可以礼貌性看看,但别太依赖哦。】
我艰难的问:“那这个地图功能……有什么用?”
系统:【它可以提供结果。】
“没用的结果也叫结果?”
【你就说它出没出吧?】
我:“我想先问一句,来江州城之前的导航工作,它不是完成得很好吗?当时你也没有预警它时灵时不灵,我甚至借助它扫描过树林环境,确定了安全性!还发现一条省时省力、人迹罕至……只是有那么亿些难走的小路。”
我越说声音越小,突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把我累得像头死猪,那条路真的省时省力了吗?”
【(✿◕‿◕✿)】
她没有回答,我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想对她比个中指,但绅士不可以欺负小萝莉。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问系统,“你能用那个时灵时不灵的地图捕捉到那只妖邪的行动轨迹吗?”
【恐怕不能哦,主人。】
系统解释,她的地图只支持我查找固定的客观存在的地点,(比如我从金山寺离开的时候查找江州城的方位、距离和到达路线),但不能远程确定活体或者可移动的存在的位置(比如确定妖邪所在、仇人所在)。
想想也是,否则给我的挂也太大了,西游路上可以对比妖怪与我的相对位置,风骚走位,一路无惊无险地到达佛祖他老人家的小炕跟前。
“在我穿越以前的时代,有一个做车载导航发家的应用软件叫高德,你知不知道?”
系统拿出高姿态点评尚不入流的人工智能系统:【听过几句,它的程序怎么了?】
“你有点像它。”
我要说的当然不是程序,而是志玲姐姐的嗓音,你甜起来和她不相上下,异曲同工。
但她更温柔一些。
【您在Cpu我吗?主人】
“不,这是嘉奖。”我一派高瞻远瞩,“这是来自拥有战略性视力的领导对你最高等级的嘉奖。”
系统深感受辱,小萝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恶狠狠道:【能有几分像系统,也是它的福气!】
我们插科打诨,一路走到了崇文书院。
我看了一下地图,方圆几里之内,除了我一个黑点以外,没有其它被特殊标识的东西。
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的计划分为上中下三等方案:
上等方案,偷取到崇文书院门禁相关的东西,让门房见了我客客气气地主动请我进去。
中等方案,偷取到某样东西,但价值不大,凭借我的口才,忽悠门房放我进去。
下等方案,偷不着东西,换魔法卡牌。
躲在这条街道的拐角,见四周除了一个要饭的瞎子之外别无他人,我开始使用魔法。
首先尝试的是【十八……摸】卡牌,拿到手至今,我还没用过它,心里不由对它感到好奇。
【十八……摸】,可以让本魔法少女悄无声息偷取指定对象身上的任意一见物品。这个技能放在此时此景是多么的合适啊!
我屏息凝神,左臂画龙,回旋叉腰,右手遥指因为昨夜阴雨今日晴好而出现在天际的彩虹。
我脚下的动作,像探戈舞男一样的俊逸,又像芭蕾女郎一样的优雅。
我轻轻眨眼睛,里面蕴含了十万伏特的高压雷电,这一刻,恐怕全江州城的妙龄男女都会心动过速,华夏老中医连夜修行导管消融术。
我金色的马尾,甩动间掀起一阵气流,不加制止的话,恐怕西天灵山要起十二级沙尘暴,韦陀罗汉们即将满世界地召唤信徒参与环保植树事业。
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天下大乱!
还好,由于曾经拜师在法海高僧座下,除了魔法少女的惊艳面孔之外,我还被养出了一副慈悲心肠,为了不让这世界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我把媚眼抛给了巷口的老瞎子看。
老瞎子的破碗里放了几个铜板,他看不到眼前的盛景,他也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黔首蓬乱,微笑着露出残缺的黄牙,说:“起风了。”
【十八……摸】生效,我耳闻“叮”的一声,继而便是女子的哀怨的叹息。
一只精巧美丽、白里透粉,宛若天工造物的素手,从发光的卡牌里探了出来。
那一瞬间,卡牌似乎在我手指间粉碎,它的外壳一片片龟裂分解、零落成沙,内里被封印的力量破纸而出,微微露出了獠牙。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合成卡池绝没有滥用滤镜、磨皮等操作,实物比图案更惊人。
那只手简直美到可怖,令人望而生畏。
我愣怔地看着它消失在眼前,心想:幸好,她要摸的不是我。
我能大致感受卡牌情绪,不一会儿,它就向我反馈,摸到了东西。
我见它本手的第一面,就不再担忧它的业务能力——拜托,里面的人有这样的手服务,怎么能不迷糊?摸到就算赚到,摸不到想必凭借它的手色也能骗到。
我放心地嘱咐它,摸到了就回来吧,杀鸡焉用牛刀,偷个东西咱们浅划拉一下就可以了,不要摸得太瓷实,否则我心疼。
当然心疼,放到现世相当于“天上人间”的公关金牌名手,大将出马,辛辛苦苦给我偷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的门禁卡——这不暴殄天物嘛!
等它返回的时候,我靠在青砖墙上,心情非常激动,会是什么呢?学子们的文书?书院师长的信物?还是——
说时迟那时快,它跟被狗撵了一样,化作一道流光“簌”地一下扎进我怀中,【十八……摸】卡牌也立刻从我指间消失,藏进我脑海中的卡池里。
你跑什么?服务业这么好的苗子,你不会社恐吧?摸到了没有?拿出来让我看看。
它没有动静,但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它已经出手过了,并且取得了成效,叫我不要再烦它。
但我两手空空,把滑不溜秋的卡牌生拉硬夹,拿出来看,发现它的两手也空空。
我一头雾水,我不可置信,这样的一只手出马,难道也有人能抵挡得住,让她空手而归?特喵的,你们崇文书院才是真正的和尚庙吧?
系统?系统呢?卡牌图案能换吗?手,通手,黄油手的手,你看第一次行动就失败了。这个图案不行不行,妨害事业,你拿回去修改一下。
我正在抱怨,突然,一阵记忆在我脑海闪现:
街上的小摊贩叫卖声起,满载的车轱辘压过硬土地面。
这是一个极低的视角,画面的主体是位清冷的白衣女子倚窗挽帘,临风梳妆。
她所在的小楼雕栏画栋,玲珑精致,围墙屋脊上的飞禽走兽雕刻,翎爪张舞,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去、活过来。
这是一处消遣之地,墙上的招牌刻着三个字的名号——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