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了一下原著剧情,随口问系统:“现在是等老和尚来捡我吗?金山寺在什么方向?要不我主动过去吧。”
系统:【正在为主人开启辅助功能的地图选项,请稍后。】
原来还有地图功能,小萝莉,哦不,小系统,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系统:【ʕᵔᴥᵔʔ】
没一会儿,眼前的透明面板上就展现了一幅简化版本的地图,线条代表河流与山脉,黑色代表我自己,绿色代表目的地,简单直接,可谓一目了然。
等等——
“我是色盲吗?”我问。
“这怎么有两个绿点?”
系统不赞同地批评我:【你怎么会这样想?不要妄自菲薄,主人,你的眼睛就是尺!】
“别玩烂梗。”说是这么说,但我没绷住,笑出了声,情绪舒缓许多,觉得这场说走就走的漂流也没那么可怕了。
【这条江下游有两座佛寺,一个叫金山寺,一个叫焦山寺。主人主人,我们去哪里呀?(✿◕‿◕✿)】
系统像是小宝宝一样地问我,她叫我“主人”的时候似乎在叫我“男妈妈”。
——达咩哦。
我甩甩头,隐约想起来,书里确实提过这事儿。
下决定道:“金山寺吧,听起来招牌比另一家要硬。”
“我记得那个捡到唐僧的老和尚是金山寺的高僧,好像叫什么‘法明和尚’?”
【事关主线剧情,我不能剧透。】
系统:【但是,好哦。(*´I`*)】
.
我用婴幼儿的腿脚加上成年人的经验,换了四五种游泳姿势,穷尽毕生所学,从大雨冲刷坚持到云开初霁,才漂到了金山寺坐落河畔的岸边。
岸边一棵大柳树,树下有一个年轻的和尚,并两个伺候一侧的小沙弥。
和尚一派高僧风范,此时正在打坐,参禅破道。
前面说过,我生下来就没哭过,我倒不是包袱太重,而是深知“不是不哭,时候未到”的道理。
就比如此时,如果再在水中泡下去,我就要做水鬼了。
届时,什么魔法少女,什么西行取经,一切宏图大计都会随着我的尸骨而泡烂。
这还等什么?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我果断地放开嗓子嚎哭了一声,将他惊醒。
那个和尚向江水看来,见我一个婴儿漂泊无依,纯稚无助,十分可怜,当即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我自以为的,实际上,后来有人告诉我,我那天在江中泡太久,皮都展开了,好像斯琴高娃打了羊胎素。>︿<)
(对方在把我打捞起来辨认清楚以前,一直怀疑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生物——‘水猴子’。)
小沙弥年纪轻,心思浮,问:“方丈师父,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按理来说,雨后不久这条江就要涨洪,他命可真大!”
听听,他甚至不愿意称呼我一声“孩子”。
我才不是东西!
年轻和尚将我抱出水面,老成地感慨道:“老衲尝听闻城中富户,每逢初一十五,或于寺中敬香,或择活水放生,好为自己积德祈福。”
“这些年来,攀比之风盛行,敬香者争所谓的头柱香,放生者更是喜欢在一些奇珍异兽上下功夫。”
小沙弥大吃一惊:“难道他也是被放生而来的?”
年轻和尚颔首:“想必就是如此。”
小沙弥气愤地说:“从前见过在河中放生野猪的,以为他们已经登峰造极,果然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百姓真是愚笨难救!”
我觉得他们的脑回路或多或少地有一些问题,但依然为他们口中的民风百态而一头黑线,怪不得放生行为在后世屡禁不止,原来这一流派在唐时的祖师爷们作风已经这么彪悍。
年轻和尚制止小沙弥,但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外表像个武僧,英姿勃发,气壮山河,其行事做派却非常之另类。
具体来说,类似于圣父光环。
哪怕是训斥人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诡异的平和慈蔼:“玄静,肾炎。”
我有些怀疑,这年轻和尚别是金蝉子昔年的同事投胎吧?
既然天庭那么爱把公务员调岗下放,给原著唐僧凑了仨徒弟不说,还指派了一辆车。
那么西方教分批次、分据点地往人间塞人,听起来也很合理喔。
小沙弥受教闭嘴了,但神色间分明还有不平之气。
另一个从未开过口的面目清秀的小沙弥,伸过脑袋来,眨巴着眼睛认真看我。
他指指我的头发(是叫胎毛还是叫头发?你们意会一下。),又指指我的眼睛,神色有些好奇。
我心想看什么看,就凭我这张脸,等我拜进金山寺,一定是咱们这代弟子中的寺花名草,是众星云集所捧之月,是雉鸡群中孤立的仙鹤,是龙傲天,是天命之子,是......
我YY得很开心,双眼亮晶晶。
年轻和尚面上表情不变,“唔”了一声,说:“番邦人。”
我有些紧张,难道出家人也搞人种歧视?
大师,我只是因为魔法少女血统而长得欧化,但祖上十八代都是华夏人啊!我尚在人世的姥姥们都可以作为证据!
好在,他只是脱下干爽的洁白的僧衣,又解开我身上湿透的襁褓,想要让我温暖一下身体。
中途,他动作一顿,继而皱着眉头从我怀里扯出一片绫罗。
……
emm,蛮眼熟的。
完蛋了!
我心道不好,我娘写明缘由冤屈的血书刚才揣在我的怀中,被我给忽视了。
我在江中动用魔法的时候忘记连它护住,现已经湿作一团,一个字也看不清。
我的娘唉,我真心疼她那伤痕斑斑的纤纤玉指。
年轻和尚定定看了一会儿这张又红又白、花样独特的绫罗,将它折好放起,无比肯定地指点两个心怀疑惑的小沙弥。
“这想必就是城中人家在放生他时所附的祷神文书,玄静,玄真,你们需记住,有违天和人伦的祷告上苍是不会回应的。”
两个小沙弥齐齐低头受教。
我:……也行叭。
年轻和尚用宽大柔软的僧袍把我裹住,将我这个婴儿高高举起,雨后碧空如洗,日光清明,金色的光线从我的背后打在他年轻英武的脸上,显得他温暖而圣洁。
他似乎非常高兴,眼中的暖意像是流淌的琥珀色的蜂蜜,对我笑道:“给你起个名字,唤作‘江流儿’,从今天起,老衲也算有亲传弟子了。”
.
就这样,我进入了金山寺修行。
顺便一提,事后我才知道,我入对了寺,但跟错了师父。
收留我的并非是原著中的金山寺高人法明老和尚,而是住持法海。
因缘际会之下,我这个佛门金牌子弟、金山寺下一代的中流砥柱被他成功截胡,他可真幸运啊!
我是可以接受啦,毕竟在后世,大威天龙名声也很响亮。
拜师在他名下,并不算辱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