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启海坚定的点头并露出苦笑。
“是84岁啊,我觉得老太太没有虚报年龄的必要吧。”
他的这句话倒点醒了我,那年头虚报年龄是十分有可能的,不出意外,可能名字也改了。
所以我进而跟他确认老人家的姓名,而他却有点尴尬的笑笑。
“我奶奶姓崔,全名,全名我也不知道…”
“姓崔?你确定不是姓李?”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两个人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狐疑。
吕胜男甚至煞有介事的问他。
“你俩该不是在这儿配合演戏呢吧?”
在两人同时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时,我不得不简单跟他们说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在听到有那么大一笔遗产时,吕胜男表现出的震惊和急迫符合我的预期,但耿启海却表现的极其平静,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别人的闲事。
“竟然有这种事,一定是你搞错了…”
说完他苦笑着摇摇头,那眼神让我觉得他可能没有听懂,或者说他的境界真的高到可以无视那么大一笔钱!
但对于我来说,无论这个刚刚过世的崔奶奶是不是李芳华,找到耿忠都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他一些关于奶奶或爷爷年轻时的事,他却知之甚少,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他确定奶奶是朝鲜族人,那么李芳华去哪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答应明天带我去拜访他的姨奶奶,毕竟老一辈的事儿老人最清楚。
我们三个人在矛哥烧烤坐到太阳落山,耿启海一开始接了几个催件的电话,后来他就关机了,但我劝他不要耽误工作,他就在强行结账并赔了老板一些钱后离开了。
胜男拉着我跟他回家,我是想多跟她待在一起的,但又不想去打扰她的家人,就用李瑶的电话当借口推掉了她的邀请。
李瑶在我们吃饭时的确有打电话给我,在得知我已经到了塔河,她问我方不方便见面,我只好说晚点联系她。
在到了她指定的餐厅已经是晚上九点,她的神情看起来多少有点疲惫。
在我们聊了点闲话后,她终于说出了约我见面的主要目的。
原来她老公跟她摊牌离婚,而他们家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宅基地正在跟一家造纸厂谈拆迁,这笔拆迁款不会低于三百万,她想知道因为老公是过错方,打离婚官司能不能多拿财产,或者至少拿到一半的拆迁款。
一开始我给她的回答是可以,但在我了解到宅基地在她公公名下时,我告诉她很难拿到一半的拆迁款,但通过协商少拿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在她跟我说了家里的基本状况后,我给她的建议是争取孩子的监护权和80-100万的补偿,听了我的话她像是有了主心骨,几度落泪表示感谢。
可能都是女人,或是痛恨背叛,我很乐意帮助她。
我答应明天一早传一份草拟的离婚协议给她,让她拿去跟她老公协商,随时有情况都可以跟我联系。
在她委婉的提出给我咨询费时,我严词拒绝了,并告诉她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提咨询费了。
等我到酒店已经快十二点了,回复了耿启海和胜男的关心后开始熬夜帮李瑶草拟离婚协议,在我迷迷糊糊睡去时似乎窗外已经泛白。
最终耿启海的电话把我从睡梦中拉起,已经十点半了,我草草把协议收尾发给李瑶,就开始收拾准备下楼,不得不说这一觉是我回家后睡的最香的一觉。
我慌里慌张跑到酒店门口,耿启海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没有开送货的面包车,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倚在一辆绿色的大摩托上,似笑非笑的看我,等我走近后,他递给我一顶银色的头盔。
我把包斜挎在肩上,对眼前的状况一时还有点难以掌控,自从高中坐过父亲的摩托后,十多年没坐过了。
我拿着他给我的头盔,那东西重的出奇,不是那种全包围的,也不是电动车那种安全帽式的,而是有点像飞行员戴的那种,只有嘴巴鼻子露在外面的头盔。
我整理了一下头盔的系带,想优雅一点戴上它,但试了一下却发现并不合适,可以说几乎戴不下去。
我有点为难的看着他,他淡淡一笑,潇洒的捋了下自己的刘海戴上了他那顶全包围的红色头盔,然后伸手麻利的摘下了我脑后的发卡,卡在他胳膊上,让我的头发披散下来,然后他说闭眼睛。
我按照他说的闭上眼,感觉脑袋两侧被挤了一下,睁开眼他已经把头盔戴在我的头上了。
我看着他,头盔里他似乎是在忍笑,在他给我扣上头盔下面的卡扣后,我迫不及待的对着摩托车后视镜看看自己的样子。
我的脸蛋被头盔两侧的海绵挤在一起,有点嘟嘴的感觉,但这应该不是他忍笑的原因。
在我往后退一步后,我发现自己的头和肩膀的比例活像个大号金针菇,我的窄肩只比头盔宽一点,像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大头娃娃。
他跨上摩托拍了拍后座,我很难优雅的劈开腿,就想着反正路不远,干脆就侧坐在后座上。
他回头看着我,我身手抓住他的皮衣,示意他这样足够安全了。
他却直接回身弯腰,伸手抓住我右腿的脚腕,往上一提放到了摩托车的另一面,这个动作几乎把我从车上掀下去,我惊魂未定的抓住他的胳膊拍打他的肩膀,让他慢点。
那摩托车发动起来的声音就像个拖拉机,轰鸣声引来酒店和迎宾都对我们行注目礼,那感觉说实话并不坏。
让我意外的是,摩托车并没有往预想的方向走,而是往东出了镇区上了高速。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阳光明媚贴在他的背上我并不觉得冷,除了两耳风声和一个个被超越的小车,抱着他的腰让我感觉异常踏实,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