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休息室分头回去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从哥妹变成姐弟的感觉了。
言祖穿上校服后,就算比林夕西高出一截,也还是显得稚气。
在她们走之前,王姐一脸得到了惊天大瓜的表情,语气浮夸,
“你们俩...啧啧啧,林夕西,你得谢谢我吧,我特意帮你把想去休息室的人赶走了。”
“好甜,你俩真的好甜,让我都想去谈个甜甜的恋爱了。”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旁若无人...”
“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虽然老板并没有规定员工之间不许谈恋爱,但是你们还是要收敛一点,作为前辈...”
陈叔恰好路过,淡淡道,
“王兰,你以前在员工休息室第三排的第四张椅子跟...唔。”
王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陈叔的嘴巴,将他拖离了现场,一脸职业微笑,
“我先处理些“事情”。你们先走吧,哈,没事,没事,很快就会没事了,一点儿不疼的,一点也不。”
陈叔被王姐拉进阴暗的小角落,很快就没了动静。
两人走出一段路,找了个方便交流的地方,对向而坐。
摊开语文书,言祖说了几个《冰激凌语文》里面也没讲清楚的知识点,
刚听林夕西讲了没多久,言祖就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数值的美。
因为林夕西,不需要思考,立马就能得出答案。
“试分析《劝学》节选中第二段和第四段的论证方法以及作用。”
林夕西只是将题目听完,言祖还没有把本子转过去,她便已经将答案说去一半,
“节选中运用了对比论证和比喻论证,关于比喻论证,文中将人的学习过程比喻成“青”“冰”“木”等各种事物的变化发展过程,以此来论证中心论点,学不可以已。”
“而关于对比论证,以“积水成渊”“积土成山”和“不积小流”“不积硅步”形成对比,先是正面阐述了积累的作用...”
当言祖将题目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林夕西依旧没有看一眼,而是一口气将答案全部讲了出来。
此时言祖对照着标准答案,眨了眨眼睛,
半响后得出结论,
林夕西的答案比标准答案更加标准一点。
林夕西笑着歪了歪头,
“怎么样,很简单吧。”
言祖点了点头,
“你说得简单。”
额啊,
林夕西当场尬在了原地,
“你,你等会,我看看你是怎么写的。”
林夕西这才开始查看言祖递过来的作业本,
【用了反语的手法,文章中“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是在说反话,比如“我这么笨,怎么可能学得比他好”,实际上是在强调自己比他学得好。这里也一样,是在说君子这个人虽然每天自省,但是学得还是不好,突出了文章学习不可以靠自己的主旨。】
“哈哈哈哈哈哈!”
言祖看着捧腹大笑的林夕西,默默地接受着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
这个答案是在没有看江老师的《冰激凌语文》之前写的,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扭转“学不可以已”这句话的理解。
林夕西在笑的时候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那天自己看到的就是言祖的笔记,怪不得当时自己一说他就立马合上了笔记本,行为也变得很古怪。
可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她忍不住。
言祖认命了,长痛不如短痛,
“我,我就是那个傻子。”
听到这句话,林夕西笑得更大声了。
可是没多久,正当言祖以为林夕西会笑话他的时候,林夕西带着憋不住的笑意说道,
“傻子怎么了,就算傻透了我也喜欢,我才不会嫌弃呢。”
?
说完之后,言祖愣住了,很快,林夕西也发现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对,笑容立马僵住,
“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意思是,你看,我也是傻傻的,那我就没有理由嫌弃别人傻...那个...这个...”
噢,原来是这样,是这种喜欢啊,喜欢同类的那种。
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言祖沮丧道,
“原来你是因为我傻才喜欢我的?”
林夕西一呆,
“啊?不是。”
言祖一叹,
“哎。”
林夕西仰天,
“啊!听我解释!”
林夕西抓狂了,言祖生怕她又犯病,赶紧把话题拉回到学习上,
“那个,你是怎么得到那些数据...结论的?”
闻言,林夕西赶忙顺着滑梯而下,并且下定决心暂时不碰这个滑梯。
“就是这些句子告诉我的。”
“怎么告诉你的?”
“一看就知道了。”
欺负人,不玩了。
林夕西见状赶忙换个方向切入,
“那个,要不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言祖一听,好主意,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你先看“知明而行无过矣”这句话,有句老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过失,所以一看就是在说反话...”
林夕西听得一愣一愣的,
按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不过还是好好笑。
这短短的一个小时,林夕西笑得很开心,但是给出答案的速度却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最后还是言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拿手机将她解题说的话录下来。
就算言祖不明白,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答案真的很牛,
参考答案之所以满分,是出题人自己给自己的满分,拿去给其他的人评,不一定是满分。
可林夕西的答案拿去给十个人评分,也许能拿八个满分。
既然自己不会,那就背下来,多抄几遍,慢慢形成语感。
“咳咳,准备好了吗?”
“好了,3,2,1,开始。”
...
一小时,言祖录了七八个短视频,大多是三四分钟。
画面中的女孩元气大方,活力四射,叽里呱啦地就把答案讲解完毕。
“哥,你开美颜了?”
“没有啊。”
问着,林夕西还摸了摸头顶,
“那你告诉我,我头上的那对小狗耳朵,是哪里来的?”
言祖一把将手机收起来,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欠,
言祖不知道,言祖想睡觉,
“到点回家了。”
灯光铺满了商场里本该昏暗的道路,
少年身后本该哭泣的姑娘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