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西的哭声霎时间传了出来,周围的人都觉得很怪异,就连老板他们也是,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听不见任何声音,直至林夕西哭了他们才如春雷乍响一样后知后觉。
看见周围已经有人拿出手机,老板赶忙阻止的同时发号施令,
“快,让他们到员工间里,别在外面。”
王姐赶忙示意言祖跟她来,言祖慌乱之下,只能抱起林夕西跟着王姐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开,一大波顾客就涌了进来。
老板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有惊无险。
哭出来了就好,最怕的就是他们刚刚说的那种失了魂一样的状态。
往往这种状态下,人最容易想不开。
员工休息间里面,
林夕西还抱着言祖不放,不时因为激动而呛到嗓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王姐和陈叔只能无奈地在一旁看着。
“我不想走,哥,怎么办...咳咳。”
一边哭着,林夕西还在不断地把鼻涕眼泪吸回去,她仰着头,看着言祖,脸上红扑扑的,晶莹剔透的鼻涕还在冒泡泡,
“你走去哪?”
“呜哇。”
听到言祖问自己,林夕西又控制不住地哭了,感受到自己脖子处的湿润粘腻,他只能无力地扭头求助两位长者。
这么大个人,总不能跟地铁上妈妈哄小孩一样哄吧,他只见过这种哄法。
“哎,这娃不会以为生孩子会死吧?以她那运气,说不定真的会哦。”
“没事的,现代医术很发达,难产死的基本都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啦,你们俩身体这么好,放心。死不了的。”
听见两人的讨论声,她蓦然止住了哭声,扭过头来问道,
“什么生孩子?不是老板要炒了我吗?”
“什么生孩子?不是她想要我陪她去文具店买笔记本吗?”
两人的问题一前一后像箭一样射向两位长者,让他们被吓出一身冷汗。
“你们,不是那个了吗?”
王姐左手比了一个圆,右手伸出一根手指,随后慢慢放了进去。
“啊?”
林夕西原本就粉红的脸倏然变成血红色,
“王王王王...王姐,你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
陈叔摸了摸下巴,说道,
“可我看你俩抱着的样子,很自然啊。”
说话时,林夕西的手还紧紧地搂着言祖的脖子,只是歪着头看向这边。
而言祖因为刚刚要将她抱进员工休息室,此时双手环在她的腰间。
听到陈叔的话,两人如磁铁相斥般弹开。
待到老板将外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才来到这个充满着尴尬气氛的空间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过后,几人这才明白摆了个大乌龙。
“王兰,你自己搞定后面的烂摊子,我不管了。”
老板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副不嫌事大的看热闹表情,现在起来兴致缺缺神情萎靡。
今天老板的穿衣风格又变了,上次还是小洋帽和羊毛大衣的贵族装扮,今天变成了皮夹克配牛仔裤皮鞋的西部牛仔装扮。
身上烟气很重,估摸着是为了在气味上也尽可能地贴近装扮的风格跑到满是烟味的厕所里熏陶了一阵,让整体看起来更加和谐。
如果可以无视他那垫得太过导致有些突出的肩膀的话,还是一个相当拉风的造型。
王姐一脸苦样,
“你们俩,怎么搞个学习搞得像要生孩子一样深仇大恨的?”
林夕西依旧低着头说不出话,只有通红的耳朵尖偶尔颤抖一下反映出活着的信号。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一开始就想歪了,然后你还迫不及待地把消息散了出去。”
陈叔无力地吐槽道。
“你还好意思说啊?陈叔,你可是跟我站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不是你在旁边点头,他们会这么容易信我?”
噢,原来你也是帮凶。
言祖看向人畜无害的陈叔,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陈叔老脸有些挂不住,摆了摆手,道,
“我只是头有点不舒服,想活动活动。”
“你别走啊,陈叔,咱两必须得一起去,让我自己去跟他们说怎么说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休息室,外面还传来一阵激烈的讨论以及询问声,
“他们俩怎么样了?”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停!听我说!”
“母子...平安...”
“噢!!!好!!”
外面人群的欢呼声让言祖微张开嘴巴,整个人都如风中杂草般飘摇,
说好的...澄清呢?
林夕西好像是没听清,只是扎起的马尾翘了翘,好似恢复了往日里的精神气,弧度重新变得挺立。
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脸颊在室内中心四散的白色灯光照射下,还能看见细嫩的红丝。
女大十八变,她的蜕变也许只是来得稍晚了些。
现在的林夕西跟又黑又丑可谓没有半点联系。
不说闭月羞花,起码是亭亭玉立,腰细腿长。
也许是从小就一直干活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很健康,并非是那种病态的削瘦,此时羞涩之时,更是如同含羞草一样老实得让人想要欺负。
还没等她完全缓过来,言祖又坐在了她的旁边,让她刚刚平复不少的心跳又剧烈加速,上牙床和下牙床打架,
“哥,哥...哥我,我不是。”
“你能原谅我吗?”
“欸?原谅?什么?”
言祖的话让林夕西不知所措,原本就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更加迷糊,
明明是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啊。
莫名其妙地陷入情绪漩涡,然后捅出了一堆的乱子,最后还搞了个大乌龙,让整个影院鸡飞狗跳。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为什么,道歉的是你呢?
言祖看着“犹豫”的林夕西,他想起了被遗留在外面的笔记本,仓皇地从外面取回来,摆在她的眼前翻到自己改变过的那一页。
看到这一页的瞬间,林夕西的眼神又开始变得迷离,泛起淡淡的水花和圈圈的波纹。
可没等她感动多久,言祖就说出了一句让她目眩神迷的话语,
“要不,我把它变回去吧?”
说着,言祖就准备上手,看样子,他是想把这一页撕烂。
“别别别!”
林夕西像是拿着锅盖扑灭起火的灶台一样风风火火地合上笔记本,
随后一把藏在怀里,紧紧地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