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阙冷眼望着我和蒙妮向大山里跑去,显然不以为意,那神色仿佛是一只科莫多龙冷眼望着两只已被它咬伤的猎物逃跑,它并不急着追赶,因为猎物迟早会倒在它的前面……
赵陌上棍搅天地,瞬间卷起一阵宏大的龙卷风攻向南宫阙……
南宫阙见赵陌上以惊天一棍攻来,倒也不敢小觑,横刀一封,一股宏大的内力在他的周身瞬间形成了三尺气墙,与惊天一棍形成的骤风撞在一起,刹那之间,两股气流消弥得无影无踪……
南宫阙脸露惊色,说:”小小年纪,一身内力竟然能练到如此境界,当真令老夫刮目相看,假以时期,你的成就的确不可想象!不过,今日你难逃一死。”
南宫阙话说之间,手上不停,长刀如长虹贯日,斩向赵陌上。赵陌上长棍一封,刀棍甫接,一股宏大的内力将他撞得倒退了十余步,步履沉重,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十多记深深的脚印。
“不错。”南宫阙冷笑看说,“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接得下几招?”长刀扬起,满地风沙,刀影如潮,向赵陌上斩下……
棍影刀光之中,赵陌上硬接了南宫阙十余刀后,感到手臂发麻,一身内力运转难以为继。
“小子,你确实是个人材,马上跪下拜老夫为师,加入我厚黑教,从比唯老夫之命是从,老夫便饶你一命。”南宫阙突然开口说。
“老匹夫,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你杀我先生,戮我同窗,我今日必定杀你为他们报仇!”
南宫阙听了,不怒反笑,说:“小子,凭你现在的武功你能杀不了我?”
“不错。以我现在的武功确实杀不了你。但是,你受了伤,所以我准备慢慢地耗死你这个老匹夫!”赵陌上说,脸上露着让人见之抓狂的冷笑。
南官阙终于沉不住气了,勃然大怒道:“小子,只怕你接下我这一招之后,便要到你娘肚子再走一遭了。”刀影过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空间似乎也被一刀斩断,冲击波四下荡开,惊天而动地!待光影散尽,四下一片狼籍,方圆数十丈的山林如遭受到了巨大的雷击,大树倒塌,层林尽毁……
商宫阙环目一扫,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凝聚了,他竟然看到了赵陌上还是站在他数丈远处,正以一种嘲讽的眼神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怀!对了,赵陌上的那种眼神,正如不久前他瞧着我和蒙妮逃走时的眼神一样,就如一只游闲的科莫多龙,漠然地望着被它咬伤的猎物,无论那猎物怎么逃,最后都不可避免地倒在它的前面……
赵陌上盯着南宫阙,确切地说,他是盯着南宫阙那被双月师太卸去的断臂,果然不出他所料,南宫阙那已包扎好左膀,赫然透出了血迹!一滴血,悄然落地……
南宫阙被赵陌上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毛,他内心狂震了起来,他突然间明白,以赵陌上避开他全力一击时所用的绝世步法来看,就算他没有受伤,只要赵陌上不与他硬拼,他也未必杀得了赵陌上!
趁你病,要你命。南宫阙想赵陌上要慢慢耗死他的话,心惊不已!刚才他全力一击,迁动了他原本已经止住流血的伤口,现又流出血来,如果他粘上自己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话,自己的血终会有流尽的那一刻!
赵陌上看出了南宫阙心中的顾虑,暗笑一声,乌铁棍搅动天地,发出惊天一棍,施展流光追云步法,从四面人方向南宫阙攻去……
南宫阙见赵陌上攻来,声势浩大,威力惊人,不得不尽力全力防守。
棍影,铺天盖地,遮云蔽日,似海潮,一浪接着一浪,一波连着一波,连绵不绝,永无止境……
鲜红的血,从南宫阙的身上一滴一滴地落下,如风中飘零的梅花,惨淡而美艳,洒落于地……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动挨打。”南宫阙内心暗叫不妙,如果一味地被动防御,还真的有可能让对方耗尽血液而亡!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必须在他耗尽我全身血液之前杀了他!”南宫阙不愧为老奸巨滑之辈,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尴尬外境:要么被对方方耗死,要么就必须在对方耗死自己之前以雷霆手段将对方斩杀!
想通其中关键,南宫阙大喝一声,一刀挥起,刀意萧杀,卷起万千杀意,化作一把巨大的刀影,排山倒海一般的斩向赵陌上……
面对南宫阙突然反攻,威力之大远超先前,赵陌上脸上不惊反喜,当即倒踩七星、顺踏五行,施展追光追云步法,避其锋芒,快速退避,瞬间退至百丈外……
南宫阙那一刀,硬生生地将百余丈之内的整片树林尽毁,但赵陌上人已退至百丈之外!南宫阙心中狂怒,又是一刀斩出,刀影大如山岳,从天而降……
赵陌上不慌不忙,倒踩流光追云步法,如一束飘浮不定的光影,又似鬼魅一般,恰到好处而又不可思议地躲开刀影的攻击,又退至数百丈之外!
南宫阙狂怒不已,手上不停,狂刀挥斩,追着赵陌上狂轰滥炸!
这一番疯狂的追杀,竟然从日出追到日出!又从日落追到日出,一天一夜之间,南宫阙已不知追了多少里路、挥斩多少次刀!
朝阳喷薄而出,金光四射。满山的大雾在阳光下迅速消散,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一片空明。山坡上,树林间,有野花开遍。
商宫阙毒蛇一样的双目,愤怒地盯着赵陌上,经过这一昼夜的疯狂追杀,他竟然没有伤到赵陌上一发一毫!
赵陌上漠然地了望着南宫阙,那眼神,如一条科莫多龙……
“噗嗤。”
南宫阙的一滴血不紧但也不慢地掉落于他身边的溪水中,溪水瞬间殷红一遍,鲜血随着溪水流向不知名的远方。这一波追杀,不仅耗去了南宫阙大量的真气,也耗掉了他身体内不少的血液。他感到了口干舌燥。
是的,口干舌燥。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是流血过多时正常生理反应!
南宫阙将长刀往地上一插,单手掬起溪水喝了个够,心里似乎好受了不少。但他内心却是万分苦闷,他内心清楚,他喝下的这些水,会很快吸收到他的血液中,然后就会将他体内的血液释稀,从而加快血液流出。
“小杂种。”商宫阙看见赵陌上在数十丈远以一种哄笑的表神望着他大口大口地喝水,忍不住骂道。
“老杂种,你慢慢等死罢。”赵陌上以牙还牙,骂了回去。
“小杂种,今日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南宫阙作为厚黑教的护教大长老,位高权重,处处备有受遵敬,就是成都太守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受到过别人辱骂?赵陌上这句“老杂种”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这一把怒火,从日出烧到了日落,又从日落燃烧到日出,烧了一天一夜!
南宫阙不知又追了几百里路,饶是他内力深厚,这时也感到了真气不纯,内力开始难以为继。更加要命的是,他开始感觉到头晕,这是流血过多的反应!南宫阙想到这里,深身一颤,不寒而栗,心生退意。
“怎么?老乌龟,跑不动了?”赵陌上站在数十丈开外,不遗余力地挑衅着南宫阙的㡳线。
“小杂种,你到底是谁?”南宫阙终于忍不住问道。面对自已追杀两天两夜却毫发无伤的奇怪少年,他不得放下身段。
“老乌龟,看在你即将死去的份上,本公子就告诉你吧。你既然认得我赵家的惊天一棍,又见习了我施展的流光追云,为了让你死得瞑目,就再你见习见习我赵家长臂铁拳!”赵陌上说完,闪电一般地扑向南宫阙,双拳齐挥,瞬间向南宫阙连击四十九拳!
南宫阙横刀封挡,“叮叮当当”之声响起,连响四十九声后,赵陌上再次退回到数十丈开外站定。
“你……你是赵家皇室护道人?”南宫阙见到赵陌上的惊天一棍、流光追云和长臂铁拳之后,终于明白了赵陌上的身份。
“不错。我就是皇室护道人赵陌上。”赵陌上昂然答道。
南宫阙听了先是一愣,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大宋皇室护道人,那可是大宋皇室的支柱!很好,很好,老夫今就算拼却一死,也要杀了你这个皇室护道人!”
南宫阙持刀在手,冲向赵陌上,刀影已完全化作一个球形,绞杀一切!他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招式,只求同归于尽。
赵陌上知道南宫阙只求拼命,不顾自己死活了,知道自己的攻心战己然达成,便施展开流光追云步法,一路狂逃……南宫阙如中魔障,一路狂追。这一追,又是一天一夜!
太阳再一次升起来了,渐渐地,南宫阙慢了下来,步履也变得踉踉跄跄,仿佛举步维艰了。
不远外,传来了滔滔江水声。是长江。他已然追到长江边上了。
三天三夜的亡命追杀,中间还有着数次恶斗,南宫阙脸色己经煞白得毫无血色,他的血实在流得太多了!若没有高深的内力,只怕他早已一命呜呼了。但只刻,他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望着赵陌上脸上灿烂的笑容,南官阙知道自己输给了眼前这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年,输得心服口服,输得彻彻底底!他竟然输在一个少年的阳谋上!到了这一刻,南宫阙的思维似乎正常了起来,将赵陌上引他上当的前前后后细想了一遍,他恍然间明白了一切!
赵陌上第一次引起他勃然大怒时,就明明确确地告诉他,要慢慢地耗死他为他先生、同窗报仇,自己以为全力以赴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追杀了他一天一夜,未建寸功。
第二次赵陌上算定他忍受不了一个初入江湖的少年的轻视,对他只用了一句辱骂,从而让他狂怒之下又追杀了一天一夜,但亦然毫无建树。
第三次赵陌上主动告诉他大宋皇室护道人的身份,更是激起了他除掉大宋皇室护道人为厚黑教立下不世之功的野心,又追了赵陌上一天一夜!
现在,他恍然大悟,他输了,他确实要被赵陌上耗死了!
赵陌上笑得阳光灿烂,笑得也人畜无害。南官阙很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笑脸打成猪头!然而这时候的南官阙,也只是想想而已。
南官阙刚想到一拳打过去,结果赵陌上的拳已打在了他的脸上!“扑噗”一声,南宫阙的满口牙齿和着血水喷了出去……那哪是拳头,根本就是一只铁锤!
紧接着,“咔嚓咔嚓“之声接连响起,赵陌上的每一次拳头落下,南宫阙的身体内便传出骨路断裂粉碎的声音!数十拳后,南宫阙身上已经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
南宫阙躺在地上,形如死狗。此刻的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挪动一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赵陌上那由惊天一根卷起的长江之水如万丈巨龙,完完全全地轰击他身上……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