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庆云担任城主以后,一边稳定治安、缴纳税款当朝廷的好臣子,暗地里却排除异己、安插亲信,将整个平远城打造成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盘。
想要做成这些事,无论如何不能缺少钱粮。
而庆云楼,则是他的摇钱树。
靠着庆云楼的进项,他给自己的私兵打造更加坚硬、轻便的甲胄,招揽各路牛鬼蛇神为己所用,势力一步步发展壮大。
他自己也更加被朝廷倚重,和朝堂上的大人物搭上了线儿。
原本事情一直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去年,南面的几个小国竟然屡屡犯边,军事挑衅。
一时间,人心惶惶,山雨欲来。庆云楼的生意也大受影响。
大商行害怕爆发战争,纷纷从边境城镇撤离,导致这些城镇的税收少了一大截。
平远城强大武力背后的庞大开销,一下子压得褚庆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正在为缺钱的事情发愁。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老部下老陈却突然回禀,说楼里来了一个会炼丹的通缉犯。还说这个通缉犯想为他效力。
这就是刚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让他如何不喜。
他决定亲自接见一下这个“下蛋公鸡”,于是吩咐手下把人带来。
就这样,萧楚来到了庆云楼的地下一层。
这一层没有胭脂香味、没有美酒佳肴,有的是浓稠到凝固的血腥味,有的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嘶吼,还有十几个十分醒目的大铁笼。
笼内摆放着不同的血迹斑斑的刑具。
老虎凳、拔肉床、抽肋台、刀山、油锅……看得萧楚眼花缭乱。老陈说,在楼内不讲规矩的人,就会被带到这里,给城主表演助兴。
城主最喜欢看的节目是放风筝——把犯人的肠子用铁钩勾住一头,再放追魂猎犬去咬,凡人惊慌之下乱跑乱跳,肠子就会被拽出来。
萧楚光是听就觉得疼,心想这些修士果然全是心理变态。
七拐八弯,老陈最后带着萧楚来到了一间练功房,褚庆云正在练功房内吐纳。
“城主,人带来了。”老陈说完,默默退下。
褚庆云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打量着烛火映照下的萧楚。
他心想:这小白脸能在自己面前如此镇定,倒是有几分定力。
萧楚也在好奇地望着褚庆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筑基期修士。
他心想:嚯,好大一只熊瞎子,还好乃父见过更丑的,不然指定被你吓一跳。
“你真名叫什么?”褚庆云忽然问。
“在下石徒。”萧楚答。
“真名。”褚庆云又问。
“在下谷巨基。”萧楚又答。
“真名。”
“在下章根硕”
“真名。”
“在下萧炎。”
“真名。”
“在下历飞羽。”
“哈哈哈哈,你龟儿子奸得很!不过老子喜欢!”褚庆云大笑,伸出手掌凌空一抓。
萧楚只觉一股飓风自身后袭来,将自己卷着吹到了褚庆云的面前。他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被褚庆云一把搂住肩膀。
“听说你会炼丹?真的假的?”褚庆云龇着牙花子问,口水都喷到了萧楚的脸上。
“回气丹我拿手,止血丹比较费劲。其余的丹药,成功率极低。”萧楚解释道,“我是野路子,没有跟过师父,所以算不上真正的丹修。”
“够用了!”褚庆云一听他会炼制“止血丹”,猛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喜形于色。
一有战事,回气丹、止血丹都是禁物,价格都会飙升。但回气丹只有高阶修士才用,需求量不算大。止血丹则不同,它是士兵征战的必需品,永远都是供不应求。
繁华地区的止血丹价格一般在三枚灵石左右,在边境涨十倍都有人买。
“小子,你有这本事,跟我混吧,少不了你的好处。”褚庆云看着萧楚,就像见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黄花大闺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养私兵缺钱,更缺疗伤止血的丹药。
萧楚也觉得褚庆云实力够强,应该能庇护自己,所以也愿意留在他手下苟一段时间。
“城主若是不弃,在下愿意追随。”萧楚拱手抱拳道。
褚庆云自然不会被萧楚做作的“效忠”所感动,他奸笑一声,对萧楚道:
“小子,老子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谈谈你的条件吧。你小子最好别狮子大开口,不然别怪老子掰断你的一嘴牙!”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褚庆云老兵油子一个,自然知道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心里已经准备好被萧楚宰一刀。
他甚至已经在想,如果萧楚不识抬举开高价,要用几种刑法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料萧楚却十分淡然地说:
“一间安静的丹房、酒食管够,一本炼气期能够修炼的进攻型功法。”
褚庆云等了一会儿,不见萧楚继续说,忍不住催促道:
“还要什么,一次性讲明白。”
“就这么多。我一个通缉犯,难道要在城里娶妻生子?”萧楚苦笑。
褚庆云心想:你要是真有炼丹的天赋,想在城里光明正大的落户也不是不行。
“再想想。要是就这么说定了,传出去老子会被人笑话的。”褚庆云道,“女人你要不要?老子送你一打。”
萧楚心头一跳,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城主要是真想给,就多送我一些功法吧,多多益善。”
褚庆云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美人入怀的人,促狭地笑道:
“你小子还挺装!老子管你要不要,反正每天送一个到你房门外,你爱收不收。至于功法,我手里也都是大路货。你想要的话,送你一屋子。可以随便抄,但不能带走。”
萧楚闻言大喜,表忠心道:
“楚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今承蒙城主不弃,愿拜为主公,殊死效力!”
褚庆云一脚将萧楚踹开,笑骂道:
“滚吧!你小子手脚利索些,老子还等着你的丹药给弟兄们发饷呢!”
萧楚领命,老陈适时出现,将他离开。
从地下一层出来以后,萧楚被老陈安置在庆云楼地上三层的一间精致雅阁。
老陈告诉他,这间僻静的屋子以后就是他休息的地方,至于他炼丹的丹房,得到明天才能收拾好。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他前去。
简单交代了一些庆云楼的规矩之后,老陈便离开了。
眼见四下无人,萧楚这才兴奋地东瞅瞅,西瞧瞧,审视着自己的新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桌椅板凳用料极为讲究,美观的同时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床也是用玉石雕刻而成,坐上去打坐能更快入定。其余的陈设也是富丽堂皇,就突出一个“壕”字。
终于可以安稳一段时日了,萧楚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