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黑化男小时候这么惨,啧…”。白绾绾从梦境里出来,看到方才满头大汗的季清野,掀起他那夜行衣遮住的面容。
眉如墨画,面如璞玉,唇珠如激丹,白煞皎皎,似是寒山傲竹,孤僻冷傲,亦似鹤发松姿受寒苦压迫,无止休境,英气撩人,夜长漫漫,月色淡淡,烛光衬托,更是好一番撩人美景。
让她惊叹的更是,眼前踏前安静躺睡的人,与梦境里那个面容蜡黄狰狞的孩童完全不一般,许是稚气褪去?亦或者是回府后府医替他调理好身体了?。
“大夫来了”。
声下,杨柠柠抱胸领着一位站不稳脚步的老中医过来。大夫唯唯诺诺的对四周上下打量欲言又止看向杨柠柠道:
“这位姑娘功夫了得啊,老夫实在受不住,怕要失态了”。
须臾间。
老中医“呕”的一声,便不顾周围形象吐出胃水,双手抱胸的杨柠柠满脸黑线,嫌弃的后退两步,并皱眉道:“我又没揪你脖颈飞进来,这么大反应”。
白绾绾上前两步,抬手示意弃月将地上的污秽扫清,并扶起老中医带些失礼道:“让大夫见笑了,本宫先替丫鬟赔个不是”。
“丫…”。话未说完,杨柠柠受到白眼,识趣的往边上靠了靠。“大夫可否先看一番我家王君?”。
“今日与王君在这苑内提剑切磋一番,不慎刺伤…”。听闻是离王君季清野,老大夫顾不得自身不适,他连连起身道:“王君?借步,让老夫看看”。
白绾绾与杨柠柠一同让了步,愣了愣,明明先前大夫还是一脸受不住的模样,为何提到离王君会这般担心?。
老中医提起药箱,靠近榻前,蜡黄干裂的手将季清野的手放出。探上脉搏,再把在手臂伤口上的破布轻轻掀开,观察一番后,老中医道:“剑上可是抹了毒?”。
“不过,这毒没问题,只怕这手臂上的伤口得需些时日来照料”。
老中医摸了把胡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绾绾,白绾绾自然知晓老中医的眼色,她唤杨柠柠先去吃些宵夜,毕竟两人折腾了如此之久,定是会空腹。
四下只有两人,还有一个躺在榻上昏睡,白绾绾走到主位的茶几前替自己斟了杯凉茶轻抿一口道:“大夫,不妨有话直说”。
“宜孝公主,久仰大名”。
老中医眼神犀利再道:“帝师府的“乱魂散”宜孝公主竟有法子破除?”。
“老朽,当真是佩服”。说罢,还拱了拱手。
白绾绾并不诧异老中医说出自己身份,前日茶楼便已经是她北域宜孝的传闻。
“探下脉搏也能知晓这是帝师府的“乱魂散”本宫也开了眼”。语气丝毫不做退让,既然提到季清野老中医便会心有紧张,想来他也不敢做什么怪异的举动。
老中医闻言,重重的笑了出声,不知是欣赏还是嘲笑,并未多言,提起箱子到榻前,替季清野从新包扎好伤口,转身对白绾绾道:“这几日,不可沾水,膳食清淡,忌辛辣”。
随后摆出几瓶药粉,依次说明用途,临走之前际道:“今夜,老朽与王君府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白绾绾也是个聪明人,头脑清晰,附身行礼勾唇言道:“本宫,入住以来固然在祠堂跪孝”。
“从未移步”。一番口蜜腹剑后,老中医匆匆回离去,杨柠柠一路护送,并未受到离王君府的察觉。
丑时。
苏言正带着众人从帝师府出来,身体都受了重伤。苏言对身后众人道:“回府”。
次日。
季清野从榻上苏醒,他微微睁眼,这一觉,他睡得很满足,恍惚间,梦里的父君母君好似真很想他。还有…梦里…那记不起容貌的女子究竟是谁…?。不等他再度思索,只听闻门外吵吵闹闹,他有些诧异,方想起身,便闻言“梧桐苑,杀了那花痴公主,替王君报仇!”。
季清野熟悉的从书房的榻上起身,隐隐感觉有稍痛的手臂,他翻了翻,见无碍,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季清野带着疑惑从寝房走出。蹬腿运起轻功,悠悠的顺着人群跟去。来到梧桐苑,季清野有些诧异。
微微皱了下眉头,蹬腿跳到门匾上檐,放远目光。只见苏言对一位身着青澜沧碧裙的女子怒吼道:“王府上上下下我都搜查过!没有发现王君的踪影!”。
“我现在怀疑是你与奸人勾结对王君下了毒手!”。
苏言满脸恼怒的语气,让檐上的季清野有些不畅快。“给我搜!”一声令下,家丁仆从匆匆动身,在梧桐苑的角楼寝房进行搜查。
家丁仆从刚动身,一声冷感怒声道起。
“尔敢!”。
檐上的季清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只见女子从一旁的箱子抽出一把剑,抽出剑鞘,火凤亮出暗卫都有些惊叹这是把好剑。
季清野眯起眼角,干裂的嘴唇勾起一丝弧度,正当他观察火凤剑身时,女子迈腿两步,提起剑柄,稳稳当当的架在苏言颈侧放言冷淡道:“今日你若搜了本宫的梧桐苑”。
“你的尸身,本宫就替你收了!”。
“本……宫?”。季清野不知为何,会吐言此话,稍作片刻,他想起梧桐苑就是养那花痴公主的地儿。
“本君醒的很是时候啊”。周围的仆从并未注意到他们找几日的人,眼下正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离王君不见踪影,众多仆从不多加人马去寻,倒是跑到我梧桐苑作威作福,离王君府好教养!”。
言罢,苏言许是被话语激怒他拔出腰间软件闪身退步躲避架在颈侧的剑身,替起软剑就要刺向白绾绾话语间的怒道:“王君一日不见踪影,我便砍你一只手”。啊殊拽了拽苏言的衣袖附到他耳便小声道:“啊言,你没有证据,这样不合规矩…”。啊殊皱起眉眼,示意苏言罢休。
可苏言偏偏不肯,仅是甩开啊殊的手,愤怒的,单手提起软剑,凝聚内力,就要砍向白绾绾提剑的右手。
刹那间,杨柠柠立即运起内力,将一旁的海棠花瓣都运起从花蕊中腾空起。“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杨柠柠右手单手聚集真气,显然也被此话激怒,“咻咻咻”海棠花瓣随着真气风向的速度,响起声。
正要砍到右手的苏言,软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断成两大截。白绾绾要是丧命,那她杨柠柠的净火操控怎么办?她当然不会任由生人欺负自己人。苏言更是恼怒了,蹬腿就要运起轻功,与面前不会武功的白绾绾打斗一番。
季清野双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白绾绾身后的杨柠柠。不巧,杨柠柠对上目光显然也早早发现了他,此举动,不过是逼他出来将仆从带回去。
“苏言”。不温不怒的声响,让所有仆从都愣了愣。众人看向檐上站得挺直的季清野个个面露喜色道:“是王君,王君回来了!”。
“王君回来了”。
“王君…”。
啊殊急忙踏前一步,眼睛打量着完好无损,稳当挺身的季清野,七嘴八舌,好生聒噪。季清野蹬腿从屋檐上,稳当下落,随即又道:“都退下”。不冷不淡。季清野一步一步的走到白绾绾面前,先是打量了一番火凤,随即抬眼向白绾绾面容目光对去。
青碧襦裙,手执玉剑,浮光掠影,日漫漫,柳如烟,一支海棠缀鬓颜花边;瞳尾丹凤,其珠润黑,白肤凝脂如风雪;巧唇外朗,喙顶挺拔之姿,欲说倾国;略更胜一筹,欲说倾城;气压寥寥小人,绝绝无几。
陋室藏娇。
“王君看够了吗?”。白绾绾觉得眼前的人不仅是手伤到,看来脑子也伤到了,季清野缓过神,思绪依然在她的脸上。
苏言道:“王君…?回来了…?”。似是不干相信那般转头看到面前,季清野不语,任由苏言在一旁对自己言道白绾绾的嫌疑。
一众仆从,散去,仅剩几人,白绾绾亭站着季清野面前,抬起巧唇,任由弃月将火凤收起道:“既然王君来了,那本宫就先移步”。
“王君何事教导好仆从本宫再王君对峙”。
转身方想迈腿直走正厅,季清野原就不喜白绾绾这一道圣旨进离王府的花痴公主,更何况,还是仇人别国的公主,白绾绾态度冷淡,让季清野阵阵不适,季清野干裂的嘴唇张口,许是许久未说话,声音干哑道:“放肆,见到本君为何不跪?”。
话闭。
季清野愣了愣,心想原本不想道这话,怎会脱口而出,不等季清野再道话语,白绾绾重新转过身,抬头仰视着面前与自己只有一尺远的人,真比起来,白绾绾矮了他一个头,她先是轻笑,再是意味深长的驳话道:“本宫是北域长公主宜孝,论起品级,本宫与王君同是一品,为何要跪?”。
“再者,王君府里仆从,对本宫不敬,王君不好好管教仆从倒是先问起本宫的不是了!”。
系统77突然出现发言道:【宿主,请注意个人态度,黑化值随时有可能飘升,请观察男主神情变化】。
白:“?”。
“几个意思?”。
“我委屈我还不能说他两句呗?”。系统不语,算是默认,白绾绾想再与系统对峙一番,头上的人却撩声言辞道:“你现在是住本君的梧桐苑,你是漠北皇钦点的离王妃!”。
“见到本君,自然要下跪扣礼”。杨柠柠与弃月一行人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殊不知月音不愤出声言道:“王君好大的口气!”。
“钦点离王妃八百里疾行下降入王府住陋苑?”。
“任由侍卫提剑扬言砍下我们公主的手臂?!”。一番言下,怒气冲冲的月音就要上前扯番苏言,弃月上前拖回她忙声令色喝止道:“月音!不得无礼!”。
须臾间。
季清野寒气逼紧一道狠厉的目光刮过,月音明显顿了顿身子,显然是有些畏惧眼前的男人,众人无话片刻,季清野肆声淡道:“跪孝”。
转身便起步出苑,苏言与啊殊紧跟身后,白绾绾与身旁几日也转身步入正厅。
正厅。
“公主~方才离王君任由侍卫欺辱你,你竟毫不生气!”。
“好歹我们公主也是皇上的心头肉!”。
“他们竟如此大不敬!”。
“奴真替公主……”。
月音未道完心中所想,便被白绾绾一道声音打断道:“月音,不可放肆”。
“方才离王君已然松口,如今你若是再不忿,隔墙有耳他杀回来你该如何说清?”。
“你如今伤势未全愈,本宫念你为主有心,不追究你方才的话语”。
白绾绾接过弃月奉上的茶言声厉色的对月音管教道,“可是公主…”月音还是一脸不忿,丝毫不接受白绾绾对她道的言外之意。
“你下去吧,抄十遍奴从规”。
言闭,月音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逾越主仆界线,声如无音细道:“是…”。随即便不舍退去。
月音走后,白绾绾与杨柠柠坐在凳子上,两人拾起茶杯小抿一口茶水白绾绾率先开口道:“如今本宫的陪嫁已送达,这些日子本宫吃穿都由你花银子,空闲了便去嫁妆里边挑几件你中意的物件,银子本宫也有,你看着来”。
原本今日白绾绾众人还因陪嫁到来有些许欢快,心想可算不用麻烦杨柠柠对自己的膳食用心,谁知,箱子还未来得及搬走,才清点不过一会儿,苏言便带着众仆从进梧桐苑闹事。
可真烦人心弦。杨柠柠淡淡的道了句:“嗯…”。听语气,似乎有心事,白绾绾拿过茶壶,替杨柠柠添了茶水道:“怎的?有心事?”。
“还是觉得本宫的陪嫁入不了阁主眼?”。杨柠柠摇了摇头,随即拿起茶杯轻叩茶盖道:“季清野在事发前便早早到了檐上,为何不率先下来停止这场闹剧?”。
着实让杨柠柠想不明白,而白绾绾则是勾起嘴角淡淡笑道:“本宫还以为何事”。
她捻起桌前花瓶插的花,今早弃月采摘苑内生香白玉海棠,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许是看淡了道:“沈言舟的父亲,沈将军,是他杀亲仇敌”。
“本宫是漠北皇钦点下降离王君府的离王妃”。
“两者行事,皆是生厌”。
“再加上本宫是别国公主,曾大肆扬言要嫁于沈言舟,阁主觉得离王君会给本宫好的眼色吗?”。在几日前季清野梦魇,她进入梦境,小季清野对她说的“勾结别国臣使”。“陷害父君母君”。沈将军,是时候该与父皇道一道这颗毒瘤了。
杨柠柠听罢,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右手摸起下巴再疑惑道:“那他方才怎会放过你?”。白绾绾想也不想,打趣道:“本宫生得好看,他沦陷本宫容貌”。说完还对杨柠柠单挑了下眉毛。
“……”。杨柠柠沉默。“只是,如今漠北皇将本宫软禁,本宫哪也出不去,有些事情本宫想自己去探一番”。
白绾绾略显苦恼,虽说自己术法符纸对单独行动是有些把握,但禁不住系统随时发布任务的通令,季清野夜闯帝师府,虽未被发现,但想杀他的人不少,自己要注意自己的生命,更要注意世界主角的生命,黑化值一旦飘升,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未被禁足,自己还可以丈着离王妃的名号出府探事,对季清野的事迹更有了解,岂不是更容易攻略他。
可如今…唉…无法,白绾绾放下手中白玉海棠插回花瓶微微叹了口气摇头,杨柠柠却言声道:“你要出府?”。
“无碍”。
“宫里那位,现在可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