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官员洋洋洒洒说着最后两个年号的来历,交由朱见深做决定。
朱见深听完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虽然你们给了朕四个年号,但是能选的只有一个!”
“永昌这个年号,不仅仅是东晋司马睿的年号,他的老祖宗是司马懿!更是唐睿宗李旦的年号,但是实际上武则天操纵朝政,唐睿宗一点实权都没有!”
朱见深别提有多生气了。
礼部的官员也不知道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昏了头,竟然用永昌作为他的年号。
历史上,但凡用永昌作为年号的,哪有一个英明神武的主儿?
暂且不说司马睿和唐睿宗,就说永昌这个年号。
大明末期,闯王李自成就用的永昌作为年号。
现如今还是明朝中期呢,用李自成的年号算怎么回事?
真是晦气!
“礼部哪个官员想出来让朕用这个年号,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朱见深猛地站起身,大袖一甩,怒喝出声,而后在身旁宦官的声音中,宣布此次朝会到此结束。
朱见深非常的生气,即便已经回到处理奏折的大殿内,他依旧气的半晌沉不下心批阅奏折。
本来以为朱祁镇走了之后,自己就能大展拳脚,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尽快恢复大明国力,让大明变的越来越好。
如今看来,主少国疑。
虽然自己已经继承了皇帝帝位,但还是那句话,岁数太小了,大多数人都没把自己当回事。
看来自己接下来得尽快掌握军权。
只有拿到军权,就不怕朝堂上某些有心人翻江倒海。
朱见深对于朝堂一些官员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历史,本来以为依靠历史先知的身份,足以解决。
看来是自己想的太过天真了。
现在他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然做不到整个朝堂一人说了算,但是恶心恶心皇帝还是可以的。
朱见深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自己越不能放松警惕。
“宣太傅朱勇,太师胡濙,太保于谦,一同前来为朕讲课,传道受业。”
接下来的时日里,朱见深便开始了勤学苦练的日子。
每日用十个时辰用来听三位老师讲解军政经验,四书五经,以及听于谦解释每日朝政所需批阅的奏折。
看似很多奏折都需要朱见深亲自批阅,但是真实的情况却不是如此,大多数都是朱见深看完奏折之后,于谦站在旁边进行解释,分析利弊后,由朱见深做决定,盖印批红。
偶尔于谦和胡濙也会吵得脸红脖子粗。
只有涉及到军政大事时,成国公朱勇才会站出来拍板决定。
……
成化元年的第一道圣旨。
便是着升于谦为首辅,胡濙为次辅。
同时左副都御史罗亨信,右副都御使卢睿,国子监祭酒陈敬宗,兵部侍郎苗衷,吏部尚书魏骥,全部被朱见深批准致仕。
这些人都是朱祁镇在任时提拔的官员,自然不会被朱见深所容忍,干脆大笔一挥,全部告老还乡吧!
同时提拔了大量年轻官员上任,为大明朝堂注入了新鲜血液。
这一年,朱见深经常收到地方官员递上来的奏折。
某地官员:“陛下您好吗?”
朱见深:“朕很好。”
……
成化二年。
正月十五元宵节第二日,也就是正月十六。
在朱见深的强烈要求下,石亨被外派到边疆做了将军。
自此,夺门之变的三个主谋中,徐有贞被赐死,石亨被外派,只剩下曹吉祥这个太监待在宫内。
农历四月。
苗族地区官员:禀告皇上,这里有个妇人拾金不昧。
朱见深:已读(这点破事也发奏折?)
四月十一。
因京城官店塌房多为贵戚近侍所有,兵科都给事中叶盛奏陈:“贵近勋戚,高爵厚禄,而又侵利于国,贻害于民。乞将在京官店塌房尽数勘实,籍记在官,按季收钞,以资军饷。”
朱见深在奏折上回复了一个字:“准。”
十月。
苗族地区官员:“陛下,不好啦,朱徽煠朱徽焟举兵造反了!您还好吗?”
朱见深:你把向朕请安的折子和这个奏折放在同一个封套里面,欠收拾吗?
……
成化三年。
这一年,朱见深收到了石亨的奏折。
石亨:“吾皇万岁。”
朱见深:“阅。此奏你自作的?幕客代笔的?你识字通文与否?”
(你个文盲,是不是找人代笔写的?)
收到石亨的奏折后,朱见深为了以防万一,启动暗察外事,命锦衣卫同知毕旺为锦衣官专丝侦访。
“今后凡是谋逆反叛,妖言惑众,窥伺朝廷事情,交通王府外夷,窝藏奸盗及各仓场库务虚买实收关单,官吏受财卖法等事情,给朕调查清楚了再进行审讯,”
“不允许拿着锦衣卫的差事报私仇,陷害良善之人,不然朕拿你的脑袋祭天。”
……
成化四年。
石亨:“请皇上提拔我侄子石彪为副将。”
朱见深:“朕用人行政自有道理,非汝等武夫之所知也。细思之。”
(我用人自有道理,你个文盲别瞎掺和。)
这一年,国子监祭酒王恂,在深秋九月,中风去世了。
日本国入朝进贡,至临清,掠居民财货,有明官指挥前往诘责,被殴几死,朱见深闻言后勃然大怒,便下旨杀死日本国的特使。
礼部尚书杨翥,驳斥朱见深毫无大国气量。
朱见深命人拉出去打对方四十大板,而后让其滚出朝堂回家养老。
……
成化五年。
为了加快朝堂吸收新人,朱见深于二月礼部奏请裁定,又分南、北、中卷。
南卷包括应天及苏松诸府,浙江、江西、福建、湖广、广东等;
北卷顺天、山东、河南、山西、陕西;
中卷四川、广西、云南、贵州及凤阳、庐州二府,滁、徐、和三州。
消息一出,震惊大明各个地方。
甚至,就连远在边疆的石亨都递上来了奏折。
石亨:“陛下,您治国有功,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见深:“朕日理万机,毫不体朕,况岁底事更繁,哪里有功夫看你写来的闲文章,岂有此理!”
(我每天忙得要死,还要看你这种垃圾文章,你是来气我的吗?)
……
成化六年。
陕西巡抚曹景奏折书写:“西安、平凉等府,自正月以来不雨,四月雪霜,瘟疫死者二千人。常州、镇江、松江革府瘟疫死者七万七千余人,皆因官员瞒报所致。”
朱见深收到奏折后,勃然大怒,便要下旨将点名的地方所有官员,全部剥皮萱草!
谁知监察御史等人,直言上奏陛下此举有伤天和,倒不如留着他们的有用之身,让他们继续治理,功过相抵。
甚至公然在午门外跪谏,直言陛下不从,便跪死在午门外。
在朱见深的滔天怒意下,太保于谦和太师胡濙无奈退让。
而后皇帝下旨,将此刻跪在午门外的官员,全部杖毙!
朝野震惊!
石亨在奏折里称赞:
“陛下您好英明啊,您如此英明神武,我这个武夫将永远追随在您的身后,仰望您。”
朱见深:“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的皇帝。”
……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成化七年。
坐在殿内的朱见深揉了揉太阳穴,抿了一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疲惫。
自从成化元年开始,他便跟随在三位的老师身边,学习四书五经,军政经验和处理朝政大事,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
在这七年里,他时时刻刻紧绷着,也顺利将京营掌握在手中,朝堂中也有一多半的官员都是他亲自挑选任命的。
对于这个结果,朱见深非常满意。
“七年之期已到,是时候恭请自己这个陛下亲政了。”
有些恶趣味的摇了摇头,朱见深看着身旁堆积如山的奏折,再度拿起一本奏折翻阅起来。
刑部尚书俞士悦:“我娘今天八十了,请陛下赏个牌匾。”
越是翻阅,他的眉头越是紧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俞士悦今年刚好七十六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