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一直觉得,如果要选抓波龙爪手的话,一定要选对人选。
像南宫雪这样的,就一定很对味。
但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南宫雪忽然一巴掌盖了过来。
得亏他反应快,不然的话,指不定要吃一个***兜子。
只见薛牧弯腰,惊讶道:“大人,你要干什么?”
南宫雪把他的手狠狠地一打,生气地怒视道:“你你的手干嘛?!”
薛牧则假装无辜道:“大人,我看不见嘛,所以这距离和位置把握的不太合适,我刚刚是不是碰到你的脖子了?”
南宫雪见他似乎不知道碰到自己的胸脯,便只好无奈道:“是!你把泥给我,我自己弄!”
“不好意思啊,南宫大人,你也得体谅一下我,我毕竟看不见。”薛牧憋着笑意说着。
说着,他便把泥土全都倒在了南宫雪的手上。
薛牧站在一旁,打开了视线洞悉。
此时他能够清楚地看到热像里的南宫雪正用手抹着自己的脖子。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倒也性感。
南宫雪这时注意到薛牧一直看向自己。
她倒也没在意。
毕竟他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整理好一切后,南宫雪便和薛牧道:“好了,咱们走吧。”
“嗯。”
两人并排走着,朝着城外那群灾民走去。
夕阳渐渐西沉,一条狭窄的土路上挤满了一群身着破旧衣裳的流民,他们携带着所有能够背负的家当,脸上留下无尽的哀伤和无助。
南宫雪看了过去,发现一些弱不禁风的老夫老妇被挤到一旁,没有地方落脚休息,只能蜷缩在泥土里。
他们嘴里嘟囔着什么,面对着天边,看着黄昏,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愁苦。
有些母亲紧紧地抱着体力不支的孩子,希望今日的官差能够早些过来施粥。
他们的脸上满是沧桑,残存的一丝丝疲惫与绝望之情随着风声不断地流失。
寒风侵袭着他们衣衫薄单的身躯,微弱的灯光点点,仿若无助的流星在天际闪耀。
这片土地上,没有一丝温暖可以在寒风中抱紧他们,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收留他们。
他们像是世界的边角料,连续不断地出没于各地。
靠着坚定的信念和未知的希望,一步步地行进,最终汇聚在京城门外。
这些河流般的流民们都有着相似的命运,他们是命运的棋子,流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流亡者。
望着这一幕,南宫雪的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明明.明明之前没那么多人的”
薛牧听着,问道:“怎么了?”
“这城外的灾民,比三月前见的还要多上十倍.”南宫雪无比惊讶道。
薛牧回答:“证明这世道想要活下去太难了,指不定哪儿又有天灾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好。”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所谓的流民人群中。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
蓬头垢面。
看上去没吃过一天饱饭似的。
有些孩子躺在娘亲的怀里,头上还长了脓包,看上去很是难受。
南宫雪看着这些场景,一点点地把这些告诉给薛牧。
但她见薛牧似乎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倒也觉得正常,毕竟他看不见。
但没想到薛牧却说道:“其实我来之前就已经猜到是这样的景象了。”
“你怎么会知道?你曾经来过城外?”南宫雪问着。
薛牧摇摇头:“没有,但是我知道是怎么样的场景,那些灾民穿得衣服破破烂烂,什么都没得吃,有的两手发黑,边上的泥土光溜溜的,但凡是有颜色的植物,他们都会吃掉,如果城内的官员这两天再不施粥的话,估计还会出现易子相食的事。”
“什么易子相食?”南宫雪问道。
薛牧见她没听过,便解释着:“意思是双方的爹娘不舍得吃自家的孩子,便交换着来吃。”
这话一出,南宫雪差点呕吐起来。
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也正是这举动,惹得好些流民朝着他们看去。
南宫雪见状,担心会暴露,便拉着薛牧来到一个角落坐下来。
她坐下来后,看着一旁的薛牧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薛牧回答。
听到这儿,南宫雪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看着面前这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薛牧安慰道:“南宫大人,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是什么?你不要以为你懂我。”南宫雪故作坚强着。
“你是不是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们。”薛牧解释道。
南宫雪不说话。
“可是你我都知道,真正能救他们的,是住在皇城里的人,我们这些人,人微言轻,没什么作用。”薛牧劝说着。
但南宫雪这时开口道:“那也要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听到这句话,薛牧倒是欣慰地笑了。
不得不说。
虽然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有时候脾气是爆了些。
但是心地倒是善良的。
只可惜。
大庆这个局面。
只有当朝的皇帝老儿才能搞定了。
至于他。
算了吧。
还不如打打炮,撩撩妹,提升一下实力好了。
如今他这么卖力在这当流民,也仅仅只是为了破获眼前这个案子,到时候坐稳百户这个位置。
只要自己当上了指挥佥事,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尝尝冷媚的鲜了。
然后再慢慢往上爬,爬到一定位置了。
没有人能够威胁自己的生命了,再当个潇洒的公务员就完事。
想着想着,人群里忽然开始躁动起来。
薛牧听力很警觉,连忙问道:“怎么了?”
南宫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站起来,看着那些涌动的人群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跑去城门口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说着,他便往前走着。
南宫雪见状,连忙拉住他:“哎。”
“怎么了?”薛牧回头。
“这人多,小心走散,我.拉着你。”南宫雪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道。
薛牧便笑着:“好,那南宫大人带路。”
不过,南宫雪可并没有拉着他的手,而是抓着他的手腕,一路往前走着。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前面肯定遇到事了。
不然绝对不会那么躁动。
果然,南宫雪发现城门外有官员正在施粥。
“别急。”
“别急啊!”
“一人一碗!”
“谁拿多了,就剁手!”
施粥的官差们一个个脾气暴躁,似乎很是嫌弃。
南宫雪好不容易挤到一边,她拉着薛牧的手,在侧面看着施粥的情况。
其中一位大人淡定地坐在那,时不时还吆喝两声:“别急,人人有份。”
南宫雪一看那粥桶里,舀出来的粥几乎都是黄色的!
“这”
南宫雪很是惊讶。
薛牧听着,问道:“怎么了?”
“这粥.怎么是黄色状的?”
薛牧一听,便应道:“掺沙子了吧。”
“怎么可能,这可是朝廷布置的施粥摊位,他们怎么会中饱私囊!”南宫雪生气道。
薛牧只是笑了笑:“大人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要一碗。”
南宫雪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冲到人群中,最后要了一碗。
当她看到这碗,半碗沙子半碗粥水时,一时间惊呆了。
薛牧不由得感慨着:“看来大人还是天真了。”
“为什么?”南宫雪仍然处于震惊的状态。
“这灾民不计其数,朝廷立即下令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可如果一碗粥里全都是香喷喷的大米,你猜朝廷能坚持多久,而且这天灾什么时候是头,谁都不知道。”
“还有,万一这里面除了真正的灾民之外,还有其他地区冒充灾民领取食物的呢?”
“真正饿肚子的灾民,才不管你粥里掺没掺沙子,直接喝下去。”
听着薛牧的话,南宫雪更是惊讶:“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薛牧只是提了一句:“我小时候听村口的老先生说的。”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大女干臣和珅用的老方法了。
正说着,一旁的妇人哭诉着:“我,我抢不到啊!抢不到粥啊!”
南宫雪见状,只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孩子,便把手中的碗递给她:“你先喝。”
那妇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给南宫雪磕头着:“谢谢,谢谢,大恩人!”
“囡囡,起来喝粥了,好喝的粥来了。”
南宫雪经过这一个施粥场景后,她靠在树干边上坐了下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薛牧知道,她需要时间适应和接受。
这就是生存。
这就是命。
有人在皇城里赏花看月,甚至还因此伤怀。
有人在城外喝了一碗粥,而喜极而泣。
人与人的悲欢,都不相通。
薛牧来到她的身旁,安慰道:“大人,我们办案要紧,还是要盯着往来的人。”
此时,他听到了些许的抽泣。
南宫雪回想起刚刚那妇人的样子,回想起她的娘亲。
不过或许为了不在薛牧面前出丑,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重新振作道:“现在观察城门出来的人,我看,你听,谁都不许说话。”
“是。”
就这样,两人靠在树干边。
一坐,就是坐了三个时辰。
深夜,寒风袭来。
南宫雪甚至感觉到身上有一丝的寒冷。
她忍不住打颤起来。
薛牧有纯阳体质,身体自然暖和。
他听到南宫雪的哆嗦,便问道:“大人,你冷么?”
“没有。”南宫雪嘴硬道。
但下一秒,薛牧抓着她的手,感觉到那冰凉的温度后,便说道:“我们挨近些吧,我热,能传些热给你。”
南宫雪原本想拒绝。
但薛牧的一句话,让她最终妥协了:“你还得办案,不能再让这些流民因为城里的人而死了。”
南宫雪选择靠了过去。
于是薛牧顺手搂着她的肩膀。
这下子,让她不由得脸红起来。
她强调着:“今晚办案的细节,不许和别人提起。”
“明白。”
薛牧说着,把手又慢慢挪下了一些
南宫雪此时也感觉到他体内带来的温暖。
她也没想到薛牧竟然这么热。
莫非他是纯阳的火体质?
难道他已经是开脉四重了?
不可能,我升到开脉四重都花两年的时间,他半年的时间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这么快。
正想着,一辆马车从城里跑了出来。
所有人再一次躁动了。
恰好这时是子时。
薛牧开眼了。
他一看,立刻说道:“大人。”
“嗯,我们走。”南宫雪立即站了起来。
但或许是坐太久了。
双腿有些麻。
一时间她还有些不适应,稍稍踉跄了下,想要扶着身后的薛牧。
而这时的他刚好要站起来。
结果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南宫雪不小心碰到薛牧盘腰的那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