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椅上的少妇坐起身,眼神既温柔又严肃,深吸一口气后娓娓道来:“我的前夫不是什么好人,他在电视购物上卖假货,在视频网站上卖人设,通过做假慈善骗别人的钱,靠贿赂领导拿订单,可他的名声很好,哪怕移民去了国外仍被很多人视作爱国华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会忽悠人呗。”周宁讪讪道。
“不全对,会侃侃而谈的人有很多,而且全都是一套一套的,可很少有人能仅凭一张嘴就挣来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周宁默默点点头,不由得联想到自己。
律师也是靠嘴吃饭,为了钱可以为坏人辩护,但绝不会为给不起诉讼代理费的人辩护。
仅就口才而论,他未必比曹跃锦差,可找曹老板辩护的当事人络绎不绝,找他的却寥寥无几,这其中的原因他是心知肚明。
刘璐用双手按住周宁的胸膛,色眯眯的笑了笑道:“好结实呀。”
“呃…咱俩不是说好了先谈正事吗?”
“那我拣要紧的说。我的前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对我还不错,他教会我很多谋生技巧和赚钱的逻辑。简而言之想要轻轻松松赚钱,就得让自己具备稀缺性。他愿意为我花钱,甚至离婚时还分了些财产给我,就是因为他享受了我的稀缺性,同时我对他也不错。”
刘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我都出生在普通家庭,读书不算特别厉害,又没什么一技之长,要想出人头地本来是不可能的。幸好我长得漂亮、身材好、还有就是年轻,所以前夫才会为我买单。”
周宁感到这个话题太过理性,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抵触情绪,冷冷道:“然后呢?”
“我的前夫能挣钱,靠的是上面有人帮他站台,给他机会,而他愿意给那些人分享利益。我不知道上面的人看重他哪一点,但我知道如果没有那些人给他提供便利的话,他最多只能算个江湖骗子。”
一阵凉风习来,刘璐感觉有些冷,便俯下身子贴在周宁的胸口,犹如小鸟依人般温顺。
“宁,我和那些贵妇千金相处得不算少,我知道她们需要什么。就像有钱有势的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有钱有势的女人同样喜欢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需求。她们很乐于为自己的需求买单。”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送给某个老女人吧?”
“怎么可能,我才舍不得呢。”
“那你干嘛给我洗脑。”周宁撇了撇嘴,
刘璐调皮的握紧了他的要害,才心满意足道:“我没想给你洗脑,其实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我只是要你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只有这样你才能飞黄腾达。站得越高的人,越是讲究利益互换、公平交易,他们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周宁沉吟片刻道:“我该怎么做?或者说我该找谁下手?”
“不急,我的通讯录里有很多资源,我们先筛选一下,只找最有价值的对象。另外你还需要特训,不能再跟个直男似的不懂风情。”
“你就不会吃醋?不怕富婆把我勾引跑了?”
这个问题是周宁最大的疑惑,他还没听说过有哪个女人给自己的男人找富婆。
刘璐认认真真道:“我也是在赌,赌你会把我放在心上。一开始我不是就向你坦白交代了吗?从高中起到现在,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而且越来越喜欢。”
“哪怕你最后骗了我,只要你能过得更好,我也会为你开心。何况让你去睡别人,总好过让我去陪别人睡吧?”
“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男人,我绝不会让其他男人碰我。但现在的你还养不起我,所以我才要教你怎么赚钱。”
女人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周宁无言以对,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瓦解,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他也常读史书,明白阶级越固化,德行就崩塌得越快,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他不想做坏人,更不想受穷,但现实就摆在面前,他的出路不多。
银行不会因为他品德高尚就免去房贷,前妻也不会念及他严守夫道就同甘共苦。
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
再说难听点,根本没人在乎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别人只看重他有多少利用价值。
刘璐毫无疑问是个坏女人,可偏偏只有这个坏女人愿意为他付出,愿意在他低谷的时候出手相救。
这其中当然包含了挣钱的因素,不过话说回来,又有哪个女人会喜欢穷光蛋呢?
三十岁可以说是中年的开始,的确应该与无知单纯的青年时代做个告别,往后的日子他要和爱自己的女人做一对抢钱情侣。
等到钱对他不那么重要的时候,他才有资格享受生活了。
周宁不自觉的搂紧了怀里的女人,他能感受到女体的柔软与温暖,这一刻他既是在瓦解也是在重塑,前途依旧迷茫,但有心爱之人为伴总好过孤身奋战。
“宁,你把我抱得太紧了。”
女人稍稍挣扎了一下,曼妙的扭摆立时撩动了男人的神经。
“璐璐,还想要吗?”
女人闻言回应了一个娇嗔的表情,低头朝男人的小腹爬去……
夜风有点大,树枝乱颤,叶片被吹得窸窣作响,这种单调的重复令人倍感舒适,正好用来缓解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然而没过多久,婉转的呻吟便扩散开来,与大自然的声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隔壁那栋别墅的楼顶有个黑影晃了晃,她其实已在那儿矗立了良久,并且一直都站得很稳,只是在听到一阵阵缠绵悱恻的呼唤后,顿觉腿脚有些发软。
一个小时之前男主人为做手术赶往了医院,于是浑身燥热的女主人来到楼顶乘凉。
她本想吹吹夜风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万万没料到隔壁竟如此大胆,居然在毫无遮拦的夜空下为爱鼓掌。
她想回屋却又忍不住驻足观望,好奇心驱使她久久不愿离去。
激烈的战况完全刷新了她的认知,她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酣畅淋漓,只能抱紧自己的双臂使劲揉捏,仿佛这样可以增加代入感。
她就这样硬挺了四十多分钟,手臂不仅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双腿也抖个没完,最后还是扶着墙才下了楼,临走前还不忘低声骂了句“荡妇”。
今晚她注定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