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娇果跟着阿咪走出家门,就看到了三个陌生人。一个隔壁村的,应该是带路的,另外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应该就是媒婆了。
媒婆后面跟着一个面带羞涩的青年,他白皙的脸庞,齐耳的短发,因为擦汗的缘故,额前的刘海有点凌乱,鼻尖上还冒着热汗,在看见娇果的时候,他眨了眨那双乌黑的大眼,脸也“忽”地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再看一下他的穿着,他的衣服很破旧,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再往下看,他赤着一双大脚掌,虽然脚上粘了泥,但是可以清晰地看见脚踝骨凸显,筋肉分明,与媒婆圆润的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娇果咪热情地请他们到客厅里去坐,娇果走在后面又认真地把他打量了一遍,发现他身形消瘦,走路稳健。娇果用瓦碗盛茶给他们喝,他接过茶水时脸又红了,头都不敢抬起来,娇果见状抿唇暗笑。
门外则时不时地就会冒出一颗脑袋来偷看,原来是春日、娇颜和大雅、小雅她们。
坐着相互问了一些情况后,娇果咪就去准备午饭了,春晖咪也来过来打下手。万能咪也打包了几个苦瓜和一碗小鱼干喊小雅拿下去给娇果咪煮了招待客人。
就在等着吃饭的空挡时,娇果就去奶奶房里先给奶奶喂饭。媒婆和那个男孩也进去了,媒婆站到床边和奶奶打招呼,奶奶只能发出“啊啊“的回应,男孩站在后面,身体僵硬,脸上很纠结,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
午饭过后不久,他们就要回去了,娇果和母亲送了出来,走了几步路就到大路上了,娇果和母亲就站着目送他们,一直到他们走过了山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娇果一转身就吓了一大跳,因为身后站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你们干嘛?”娇果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是来看未来的赘婿长什么样了。高你一个头,年龄看起来和你也差不多,很般配。”同富说道。
“白白净净的,如果再穿上白色的衣服,肯定像只小白兔。”同钱道。
“闭嘴!别乱说话!相亲能穿白衣服来?”霖木笑着又说道,“应该说是白菜才对!”
“也是啊,娇果这棵白菜即将被赘婿拱了。”林森道。
“哈哈哈!”他们都大笑了起来。
“他是小白菜,要被娇果拱的。”万能道。
“哈哈哈!”他们笑得更大声了。连娇果咪也跟着笑了。
“二哥!”娇果给了他一个白眼。
“明天还来一个呢!等明天相看后再决定拱哪棵白菜也不迟啊!”春晖咪说道。
娇果咪点点头,道:“对,明天相看后再说。”
他们又谈论笑闹了一阵才散去。
第二天,第二批媒婆就把人带到了。这次的男孩头发剪得很短,眼睛很小,脸庞还算有点肉,只是两边脸的肌肉让人感觉是努力往中间挤的,鼻子有点扁,鼻头圆盾,也许因为脸大的关系,他的头看起来就显得很小。他穿着也很破旧,衣服上补了很多补丁。因为他的个子很矮,别人穿的短裤壮服刚齐膝,穿在他身上就变成了九分裤,赤脚着的双脚掌脏兮兮的,再加上他的皮肤又偏黑,与媒婆的脚掌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一看见娇果他就“嘿嘿”的笑了起来。娇果浑身一僵,秉承着不能怯场的念头,她也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
娇果咪照例热情地请他们到客厅里去坐,娇果则在后面也在观察他,他身材也瘦,也许因为矮,却也显得结实,他走起路来腿关节有点屈曲,迈着小碎步,娇果见状就皱起眉,然后沉默着斟茶给他们喝。他高兴地捧着茶水“咕隆咕隆”的喝起来,喝完了又往娇果跟前递碗过去,道:“还要。”
娇果又给他倒了半碗茶,坐下后往下一看,还发现他的双脚就踩在椅子的横杠上,娇果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今天也照样是娇果咪和春晖咪做饭。
阿咪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道:“娇果,粥可以了,端去给你奶奶吃吧!”
娇果就像得到解放一样,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冲进厨房去端粥了。
娇果进房间去喂奶奶时,那男孩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娇果的身后。到了里面,他说道:“哏,奶奶生病了吗?哏!”
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总是咳嗓子?是吃不起饭所以要留守在嗓子里了吗?咳啥?娇果懒得回答他,只顾着喂奶奶,他也不恼,安静地站在娇果的后面。
奶奶吃完半碗粥后就赖瘪了,娇果准备抱起奶奶来换裤子,就被挤到一边去,站在后面的男孩抢先去抱起奶奶,好让娇果方便换裤子。换好裤子,把奶奶放到床上后,他转身就把换下来的脏裤子拿出去了,娇果呆了一瞬,就探头一直看着他,见他拿出去洗了,娇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娇果又喂了几勺开水给奶奶喝后才走出来。看着蹲在天井里洗奶奶的裤子的他,娇果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洗,洗好了吗?我来洗吧?”
“哏!不用了!”转过来回答了娇果后,又“哏”了一声转过去继续洗衣服了。
“他这人长得不咋地,却是很勤劳朴实的。”媒婆笑眯眯地插话道,然后趁机说出大堆他的好话。娇果只得连连点点头应和。
饭煮好上桌了,大家围上桌子吃饭,娇果就发现他,吃饭吃得特别慢,细细地咀嚼着,叫他夹菜吃,他也很少夹,帮他夹了几次菜后,他感动得唏哩哇啦的。然后哽咽着说道:“我习惯慢慢嚼饭,因为家里太穷了,食物不多,一天只能吃一餐,嚼慢一点就觉得碗里还有很多饭没吃。我今天很高兴能来相亲。”
听了他的话,众人心里都五味杂陈。
娇娇最先吃饱了,她掉了几粒米饭在桌子上,然后娇果就看见他扒到他碗里去吃掉了。娇果顿了一下,夹了一块肉放到了他的碗里,他又再一次感动得唏哩哇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