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陈诚留宿在席洁玉处,嬴茗离开后自是一室皆春,美景无穷。
次日天还未亮,他便起床,在侍女为其梳洗更衣后,便到皇宫去见李枢。
席洁玉虽陪着醒来,可是经过昨夜的欢愉,腰骨怎也不听使换,爬不了起来。
陈诚心中一直对这个女子的印象就是那种温柔却又不失菱角,现在再见却像另一个人,特别昨夜缠绵之时,她更像一个经久沙场的老将。
不再多想,出府带上余玄策骑上路。
街上除了很少的行人,就是来往的白鹿军。见到白鹿军队形整齐喊着囗令急步走过,为这晨早的大城平添了紧张的色彩。
余玄和他并骑而进,调笑道:“大哥,昨夜可是累了?”
陈诚睡眼惺忪道:“那个以后,席洁玉也是你的小嫂子了,别开这种玩笑。”
“大哥,我给你一个好东西!”余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好东西!”
“好东西?”陈诚接过小瓷瓶,打开闻了闻:“什么东西?印度神油吗?”
“什么!神油也不是!”余玄笑道:“做那事之前,抹上去!”
“我靠!”陈诚将小瓷瓶扔回给余玄:“那不就是印度神油,老子用不着!”
“大哥,信我!能用上!”
“放屁!老子用不着你那个玩意!”陈诚讥笑道:“只有你小子用的上这玩意!”
男人一说起这类事,没有人肯认低威,余玄将小瓷瓶扔给身后一个白鹿军嘿然道:“大哥不用,我也不用!说道勇武与谋略我比如大哥,但是这事我不比大哥差!”
陈诚暗忖余玄嘴硬,不禁为之莞尔。
两人这时经过颜小小当初待过的那青楼,转上大道,朝皇宫进发,天色渐明。
余玄看到青楼,有感道:“颜姑娘真没福气!”
陈诚有点失落的感觉,便不由有点想着颜小小,虽然这个苦命的女子只是与自己见过两面。
经过城门时,禁卫军看到骑着马高高在上的陈诚都心中哆嗦,要知道昨日此人可是只要大臂一挥现在已经改朝换代。。
两人来到李枢见百官的宣政殿外的广场时,只见殿外的台阶上下满是穿着冕服的文官武将,三三两两在聊着,气氛在严肃中透出写意和轻松。
李宿正和几名武将在说话,见到两人走了过来。李宿瞪圆双眼道:“杀人者!自得逍遥!”
陈诚和余玄打了个眼色后,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大步越过。
两人来到大殿外,余玄笑问:“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说!”
余玄道:“昨日,只要大哥你一声令下,白鹿军定然血洗皇城,而且一直依附我白鹿军的唐军也至少有十万分散在燕京四周。”
“然后嘞?”陈诚笑道:“我当皇帝?你当大将军?”
余玄揉了揉鼻子笑道:“那当然咯!”
“你小子!”陈诚道:“想的太简单!届时别说齐王,就是赵王和义父都会兴兵讨伐我们!”
“可是这个小皇帝,还欺负了席小嫂!”余玄道:“这事,我们兄弟咽不下去!”
“这事是谁告诉你们的?”陈诚眉头微锁。
“这。。。。。。”余玄想了想说道:“这个昨夜就传出来的消息!”
陈诚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是李枢故意传出来的消息。
“我自有计较,你安抚兄弟们!别人我们管不了,在王府和白鹿军中,不准传此话!”
“大哥,你放心!”
这时赵王李桓走了上来,笑道:“安王来的挺早的!”
陈诚一见是李桓,立刻行礼感激道:“多谢赵王!寻回我家小夫人,我是真不知道如何感谢!”
李桓知道李延让他帮忙寻回席洁玉是为了拉进他与陈诚的关系,此刻面对陈诚的道谢,也是连忙道:“我们都是朋友,寻回弟妹,也是应该的!另有,昨夜街面的留言,本王已经让人去平息。”
这时钟声敲响,众官将纷纷入殿。
李桓亲切地道:“安王,今夜不如到我府中,一同把酒!”
陈诚心存感激,惟有道:“赵王,我们既是朋友,你来我往也属正常。”
李桓大感满意,暗忖昨日一番饮茶之后也觉得陈诚确实是个能成大事的人物,笑道:“好!届时本王恭候。”
大笑下,与陈诚往大殿走去。
这李桓亦是枭雄人物,对陈诚这难得之材确有拉拢之意。而和春之死,陈诚也怀疑有李桓参与其中,所以对于李桓,陈诚也不尽放下戒心。
殿内大臣依照身份地位在殿内左右排开,陈诚则立于武将之首,到李枢登上御座后,除了陈诚,赵王,镇南王所有人下跪参拜。赵王与镇南王也拱手弯腰施礼,只有陈诚站的直直的,一脸傲慢的微微拱拱手。
李枢手捏住御座上的龙头,恨不能将其捏碎,但脸上确是一脸笑容。
“安王,昨夜可休息好了?”
陈诚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嘲笑自己,也是在说席洁玉不过是他玩过的烂货。
“不好!”
“哦?”李枢颇为玩味笑道:“可是伤了?”
“被一条疯狗咬了一口!”
李枢脸上微微抽了一下,却说道:“安王,不知你几时能出征?”
陈诚颇为玩味的一笑:“怎么也得等大军集结!”
李桓上前道:“陛下,现在各地均有雪灾,大军集结怕是要等到来年!”
太叔汉源横扫一遍众人:“陛下,确实如此!”
李宿正要说话,却被陈诚阴鸷的眼神打了回去。
“陛下,还有事吗?”
李枢听见陈诚这句话差点爆发出来,什么叫做‘还有事吗?’这是完全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如若没事,臣就先退下了!”
李枢看着一脸傲慢的陈诚,唯有苦笑:“安王,那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陈诚只是随意拱了拱手,大袖一挥大步走出大殿。
太叔汉源在李桓耳边说道:“这个阿诚也未免太过狂傲。”
李桓嘴角微微溢出笑容:“这不能怪他,上面那位强行夺走他的女人,而且数月来几乎是每每亵玩,而且具本王所知,那女子在宫中被喂服过一些药物,怕是都无法生育!”
太叔汉源看着御座上的人,仿佛就想看着一头畜生。昨日回到府中,手下密探将李枢对太叔子萱的觊觎告诉了他,加之此刻听到这事,不由心中恶寒。
陈诚漫步在宫中。
一个叫做宝积的太监迎了上来,看着其官服,应该是三品太监。
宝积谀笑道:“安王殿下,你老人家是想去那?奴帮你引路!”
陈诚看着他一脸谄媚的脸,道:“公主的寝宫!”
宝积脸上闪过笑意:“殿下,请随我来!”
带着他在皇宫内绣绣转转,穿廊过园,最后来到后宫一处别致的院落,这里已经不是当初李霓居住的寝宫。而是陈诚让人特意安排,毕竟她是公主,未出嫁还是不能直接住到王府。
“殿下请进,小臣在此恭候。”
陈诚看着四周都是白鹿军守卫,放下心索性大步朝院落走去。
才踏入屋内,一位正凭窗而立的丽人转过身,正是宣城公主李霓。
她一席粉色宫装,充满了骄傲自信,面露笑意朱唇轻道:“你来了?”
陈诚见她笑靥如花,也是欣慰,点点头:“嗯,我来了!”
李霓袅袅娜娜,起身为他斟上茶,来到其身边,柔声道:“花茶!不碍安寝!”
陈诚愕然望向她。
李霓抿嘴一笑,垂下絷首,幽幽道:“首先,本宫。。。。。。不。。。。。。我要谢你!事后我也知道如落入那莽夫手中,定然生不如死,不瞒你说我已经备好匕首,如果你败了,我将血溅大殿。”
陈诚知她有这样的决心,那日在马车上是何等决绝。
李霓再抬起头来,朱唇轻吐道:“其次,我也想过,在这乱世中,可能也只有你能护着我。”接着赧然道:“我有个姐姐,被嫁去关外,听说她死的时候都没有人样。”
陈诚中心一荡,差点把这娇艳的小公主楼入怀中,旋又咬牙压下这冲动,平静地道:“公主,你还是直接说你想说的事!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李霓秀眉轻蹙,微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而且可能因为我皇兄还恨我!”
陈诚拿她没法,叹了一囗气,探手抄起她的腰,搂贴过来,在两寸的距离内看着她的粉脸道:“我不恨你!”
李霓脸上突然绯红,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脸:“真的吗?你不恨我?”
陈诚叹道:“我没必要骗你,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没事!”
李霓拿出一枚令牌,嫣然笑道:“这是燕翎卫的令牌,是母后最后留给我,现在我给你!”
陈诚愕然道:“燕翎卫?是什么人?”
李霓用尽所有气力拥抱着他,叹道:“都是一些孤女,虽然人不多,但也是消息灵通。皇兄一直以来没有将我和亲关外,也是为了能掌握燕翎卫。”
陈诚问道:“那你现在为何交给我?!”
李霓淡然:“这时我唯一的底牌,我将其交给你,也等于是把我身家性命全交到你手中!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乱世之中握着燕翎卫未必是好事!”
陈诚拿着令牌看了看,笑道:“底牌?又是林悦教你说的词汇?”
李霓离开了他,凄然往窗外,点头道:“还有,最好我们能尽快离开,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否则不出一年,你和白鹿军将无一人能活命。”
陈诚心神震荡,过去抓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你为何如此说?”
李霓深情地道:“这是燕翎卫,在昨夜我从王府回来后传来的消息,皇兄已经下旨秘调鲁王进京。”
陈诚叹道:“这个小皇帝,真是心急。”
李霓凑在他耳下道:“你也要小心岑子阳,昨夜我还收到一封密保,是一份名单!”
陈诚一震道:“又是什么名单?”
李霓悄声道:“上面有你和白鹿军所有将领的名字,还有赵王与镇南王,以及一些大臣,还有刺杀你们给出的价码!至于这是不是皇兄开出来的价,还是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陈诚陷入思考之中,这个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同时想起另一个问题,道:“这名单在你身上吗?”
李霓道:“来人已将名单完整誊抄。”
陈诚忍不住问道:“可是无论怎样你和他们,都是李家的人!难道你会真的背叛李家?”
李霓幽幽叹道:“我对李家已完全失望,他们不但排斥异己,更勾结异族。现在我只想随你远走高飞,不想终成亡国之奴,被贬作娼妓。”
陈诚恍然点头,亦明白她对前途感到的绝望。
李霓声音转细,又急又快道:“白鹿军早就惹众人妒忌,所以无论是李枢还是李桓,甚至是燕王叔,你都不能不防!”
陈诚听得头皮发麻。
李霓道:“昨晚皇兄和李宿在你战胜后,找来岑子阳举行了秘密会议,决定把你和白鹿军连根拔起!所以这份名单,很有可能就是三人密谋的结果。同时再调集大军,再除去你们这些白鹿军将领之后,顺理成章接收白鹿军。”
陈诚想起抹了一把冷汗,想不到李枢心机之深。
李霓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燕京城,哪怕是在城外驻扎也好过在城中。”
陈诚今次真的遍体生寒。
李霓温柔说道:“我知你智计厉害,现在我把自己的全部都全交给你,祸福与共,你绝不可舍弃霓儿!”
陈诚紧搂着她,低声道:“现在我们来做一场戏,扮作我们刚刚欢好过,明白吗?”
李霓俏脸一红,愿意地点头。
陈诚立即付诸行动,囗手齐施,把她弄得钗横发乱,衣衫不整,才匆匆离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岑子阳,在陈诚离开后翻入院内,透过窗户看到衣衫不整的李霓趴在床头抽泣,嘴角微微勾起一脸不屑说道:“果然还是个急色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