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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一节
    一

    马克与吴莉随旅行团去了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拍摄地,过起了那种久违的自由自在田园式慢生活:发个呆、喝个茶、吃小酒、骑一匹马、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漫步于洱海边……如此这般全身心地放下一切,让之前高度紧张的大脑松弛下来,倒也蛮有趣、蛮开心、蛮滋润的。这天傍晚,马克刚回民宿小站的房间手机响了。他刚一接起就听到同学的哭泣声,忙问道:“你别哭啊,啥情况?我能帮上吗?”

    手机里的声音:“我们高考刚完,我爸妈就去离婚了。你在哪?我需要安慰,我想喝酒。”

    “我在云南洱海啊,你沉住气、别想不开啊。”马克急忙说道。

    “那你好好玩啊。”马克见同学挂了手机眼睛瞟向吴莉,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吴莉趁机问道:“哎,假如爸妈也离婚了,你跟谁?”

    “跟谁有意思吗?我马上大学四年、再考个研究生三年,我二十五、六岁了,该结婚与我的爱人一起过日子了。你说说,我能跟谁过?”

    吴莉听了哑口无言,惊讶地看着马克,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马克又问道:“你这话真假?我看你俩这么冷暴力,还真不如……哎,我口误啊。”

    “那你说真心话,妈妈怎么办?”吴莉问道。

    马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看你们婚姻到头了。”顿了顿,“你看啊,你在家里不做饭、不收拾卫生,算不算好吃懒做?你吃谁的、住谁的、家里花谁的?你不知道吗?还有,他出轨外面有人了吗?没有吧。你都要黄脸婆了,如果我是我爸爸,我也不想跟你过了。今天我们话赶话,我说了我不该说的话,我看你俩做亲人比较合适,真的。”

    听马克这么一说,吴莉情不自禁地“嘤嘤”哭了。

    马克急忙劝道:“妈你别哭啊,如果哭能解决问题、你就使劲地哭个黑天黑地。”顿了顿,“我这几天心里也纠结,因为我有三个同学已经跟我说他们的爸妈高考一完,就去领了离婚证书。我想劝同学,可我咋劝啊?说句心里话,我真想这几个同学也跟我们一起来旅游,但他们家哪有我们家条件好。我有时候在幻想:自己出生能选择爸妈、能选择家庭、能选择出生的那该多好啊!”

    吴莉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对这个家不满意?”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一个恩恩爱爱、和和睦睦的贫穷家庭。”马克说完又补了一句“我累了”,就往床上一躺、趴着闭上了眼。

    “不是……”吴莉觉着再说也是多余的,就咽回想说的话,坐在床上不语了。

    其实,早熟的马克心事很重的,只是不说窝在心里而已。刚才的话已经深深地刺痛了吴莉,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却让一个孩子一语道破且自己心服口服啊。

    是啊,任何事业的成功都不如婚姻的成功,事业成功=有钱或有权。而婚姻的成功=事业成功+后代子女教育成功+个人后半辈子的幸福感+家庭幸福美满+父母的幸福感。想寻找幸福婚姻,找对人生的“这一个”可是关键的关键。

    既然认识到问题的所以然,那理应当修正。也许吴莉以为两人的感情还有修复的余地,也许她感觉这段婚姻还可以挽回。经过思忖的吴莉思量再三,深夜里见马克已经熟睡,便给马浩发了微信说道:“我被儿子就我俩问题一针见血的一席话震撼了。我回去、我们复婚吧。”

    马浩一直关注着马克微信朋友圈,了解着他和吴莉在云南的行踪轨迹。此时正在卧室的床上与西米窃窃私语,看到吴莉的微信,态度很坚决拒绝了她的复婚要求,分开是两人最好的救赎与解脱,可之前的岁月里却选择相互折磨。

    “我俩已经互相折磨了太久,既然解脱了,就说声保重吧。”马浩当着西米的面回复完,则缓缓闭上了双眼。不知西米有没有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悲催啊,这段长达20年的爱情婚姻纠葛终究以失败告终。

    西米见此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脸颊上,耳语道:“我爱你,过去了,向前看。”

    “悲哀啊,我以前的日子过得那么糟。睡觉,做个美梦。”马浩说完关了灯,转过身子紧紧捂住嘴巴……

    西米为了分散他的坏情绪,掰过他的身子说想“那个”,他则紧紧地抱住她……这一夜,都以西米的主动而试图把这段时间失去的爱意补回来。他也极其用心,看着她满足地睡去,他却睁着眼睛快天亮才迷睡过去。

    到俩人起床时已经八点半了。

    西米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餐,马浩难为情地称不该睡懒觉。

    西米妈妈见马浩说完去了洗手间,就耳语西米听到她夜里的叫声了。她撒着娇捂住妈妈的嘴巴,西米妈妈说道:“你说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啊?”

    “我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此时,西米爸爸从卧室出来,问道:“你俩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原因?为啥不能说啊?”

    西米妈妈说道:“女人的事,当然不能说的啊。”

    西米爸爸“唔”了一声坐到饭桌前,拿起碗盛着小米粥,对西米妈妈说道:“好香啊!你辛苦啦。”

    “我是心苦啊。”

    西米惭愧地说道:“爸妈,我让你们受累了。我……”

    西米爸爸安慰地说道:“你真是爸妈的骄傲,以后跟马浩好好过日子、好好经营婚姻。”

    西米“嗯、嗯”地答应着,见马浩从洗手间出来,也就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你快坐下吃饭。”西米爸爸说道。

    马浩对西米妈妈说道:“妈,你也坐啊。”

    西米妈妈一声“好”也坐下了。三个人对望着一下,开始端碗喝小米粥。等西米过来坐下、他们已将碗里小米粥喝完了,看着她端碗喝粥还挺稳当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一个多月可真把家里人急坏了,当下,她除了语言表达能力还有一点停顿,走路已接近正常,这在目前看来实属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他们会从不正常到正常的生活状态了。西米爸爸将回上海,马浩恢复正常工作。而西米所在的大学进入毕业季,也要放暑假了,所以,由妈妈陪着锻炼恢复着体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秋季开学会重返大学的讲台。到时候,马克坐在台下能听她的课,一来二去的,俩人有师生这一层关系,印象好了亲上加亲。那么,她与马浩的婚姻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地得到他的认可,岂不是两全其美,而是十全十美。想到这些,马浩心里有些慰藉期待啊。

    也就是此时,西米爸爸提出马上回上海,家里人有些不舍、但沪上的家和公司离开太久了。马浩理解她的心情,就立刻手机携程上订票,西米妈妈将行李箱收拾好,便由马浩开车送去机场,俩人互道保重话别。马浩返回时,直接回了办公室。处理完事务看起马克微信朋友圈,知道他已经到了云南的世外桃源。他对那里大山里的原生态环境至今念念不忘、印象极深啊。如果有机会或寒假的话,一定要带上西米与她爸妈去那里,乘舟穿过溶洞进去住上一段时间。届时,在那棵上千年的奇大无比、直径与根系八米多的树下合个影,以示天长地久、永久纪念。随后,他又微信提示马克去大榕树底下乘个凉、合个影。马克几乎秒回视频坦言:此刻就在那树下坐在根系上感悟“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感觉。俩人说了一会话,马克在旁边人欲照相的催问下对话结束。他回味着彼此的对话余音和旁边吴莉淡淡的表情,感觉她提出复婚要求被自己拒绝,似乎还没有影响到马克以及他俩旅游的情绪,心里释然着连呼“阿弥陀佛”。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阳光灿烂、鲜花盛开、微风吹来,心情此刻独好啊。他给吴莉发去微信,送上微笑与茶的表情,外加一句“一场旅行一场梦,人归梦未醒,醉在云南,梦在世外桃源。风很愉快,花很开心,我希望你很快乐。”又原原本本发给了西米。

    西米又秒回一个顶的表情,又问道:“妈让我问你,中午回来吃饭不?”

    “傍晚吧,我去农贸市场买上生猛海鲜,回去犒劳你如何?”马浩回复问道。

    “随你,这段时间里,因为我拖累你、工作耽误不少,我能自理了,由妈陪着,你好好忙事业吧。”

    西米的回复让马浩很感叹,能被放心理解自然好。他回了个“耶”和“吻”的表情,继续在电脑上处理着未完的事务……

    夕阳西下,西天晴空万里,昭示着明天还是一个艳阳天,天也遂人意啊。

    马浩回到家里,见西米与妈妈坐在阳台上聊天。就将农贸市场采购的东西放到厨房后,走过来打着招呼,朝西米问道:“怎么样?今天在家里乖吗?”

    “我们也刚回家,妈带我去音乐广场了,跟妈走回来的。”西米显摆着说道。

    西米妈妈说道:“你看她语言流利,走路快赶上我啦。”

    “那好啊,我买了生猛海鲜犒劳你俩。”马浩兴奋地说道。“对了,咱们晚上喝点红酒庆贺下?”

    西米说道:“对,我要敬爸妈、敬我先生,为我担心操心啦。”

    “等着啊。”马浩说着就进了厨房忙起来。

    不一会儿,一盘盘螃蟹、大虾、海螺、蛤蜊摆到了餐桌上。马浩打开一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西米挽着妈妈坐下突然若有所悟,拿起醒酒器只给妈妈倒了一杯,说道:“我和马浩先不喝吧。”

    西米妈妈和马浩一愣,有点不解。西米莞尔一笑,又说:“心照不宣吧。”顿了顿,“对了,后天端午节,我们回上海如何?”

    西米的话引发马浩和妈妈一致响应。当晚饭后,西米妈妈就开始打点行李箱,而马浩则打开收藏箱子,从底下选了一件汝窑葵花盘子,想以此去上海对西米爸爸的见面礼。他给西米看了,她尽管不懂汝瓷、倒很认可他投其所好的这种态度。

    果不其然,当西米爸爸第二天见面拿到手里观赏着汝窑葵花盘子,肯定了是个老物件,真是爱不释手-----因为他懂汝瓷啊。收藏界的权威曾经说:中国现存到代的古汝瓷仅有六十二件半,但不知从何说起的?马浩在想:随着《文物法》的重新修改公布,流传在民间的大量藏品会蜂拥而至地显现出来、并多渠道交易。包括艺术品金融延伸到抵押货币化。西米爸爸也很认可马浩超前意识的思维观点,两人谈到这些倒特别有共同语言。西米与妈妈只是耐心地听、却插不上嘴说话。随后,西米爸爸兴奋地将汝窑图片发给几个同行。上海历来是收藏大玩家风生水起的宝地,前几年一个鸡缸杯让刘益谦享誉全球、声名大振。西米爸爸随之得到的回复与他鉴定汝窑的意见是一致的,其中一人出了三百万的价。因为没有见到物件,难以十分肯定是北宋到代、还是清三代仿制的,这让马浩和西米家人倍感振奋。西米兴趣的是他当初多少钱买的?他坦言:当年古玩市场收藏下手早、方幸运捡漏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好东西得遇到对的人去赏识。这是一个非凡的时代,肯定给那些有准备、有胆识、有远见的人施展才华的机遇与机会。马浩这个乘龙快婿,倒让西米爸爸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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