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病房里。
病房里,同样是有男有女!
按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但是病房里的气氛,却跟陆三七的那个病房里,截然不同。
这是易中海的病房。
易中海当然已经知道了,聋老太太究竟,又干了什么马叉虫的操作——死保傻柱!
代价,是让何雨水去“联姻”……
这特么乍一听,似乎很合理,何雨水毕竟是傻柱的妹妹,她不管谁管?
可是仔细一琢磨,还特么不如乍一听呢——先不说何雨水那丫头,人家愿不愿意,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就不可能同意!
此时此刻,易中海冒出了一个,跟陆三七相同的疑问。这聋老太太,她是不是真的盐吃多了?
事情,真就不能这么干呐!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他,他……易中海恍然惊觉,他竟然从来都没有,看透过那个看似老实的陆三七!
自己劝他退学,那个家伙笑呵呵的就同意了——现在想来,这绝对,不是因为那个牲口好忽悠!
自己把他撵到机修厂,那个家伙一声不吭的就去了——现在想来,这也绝对,不是因为那个牲口好欺负!
王守壮家里那俩崽子,每天对他拳打脚踢,而那个家伙既不反抗,也不知道逃,更不知道去找人帮忙——现在想来,那牲口绝对憋着什么坏呢!
自己一直放任王守壮一家的恶行,那个家伙居然也没啥怨言——可是你看全院大会上面,那个牲口究竟干了些啥?
啥叫“咬人的狗不会叫”哇,特么的,那个牲口出手就是绝杀!
而且人家的针对对象,还特么不是区区的一个人、两个人……那完全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看见一个就灭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直接就杀疯了!
瞧瞧人家那左一顶、右一顶的小帽子儿,好家伙给你扣的,那绝对能让任何人欲哭无泪、有苦难言、一死就特么死一户口本儿的啊……
此子心狠若斯,又是如此的处心积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区区的何雨水,就会主动放弃,如此的大好局面?
真当人家是那个塞完窝头儿,话都不敢说的孱弱少年?那全特么是人家装出来的!
真以为谁都跟傻柱似的,看见个娘们儿,就特么走不动道儿?傻柱那样的……几千年就特么出了那一个!
甚至自己莫名奇妙的开局就“黑屏”……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烙印币”,易中海秉承着“谁受益,谁就有最大嫌疑”的原则,就是坚定不移的认为,那特么绝对,和那个该死的小瘸子,有着莫大的干系!
自己的肋骨,可是断了9根啊!而且,还会留下极其严重的后遗症!
呵呵,居然还有人认为那是意外……意外你乃乃个腿儿!
真是意外的话,咋特么没“意外”到阎埠贵身上去?
真是意外的话,时机咋特么“意外”的那么凑巧——刚好让自己啥都干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恶化?
那个该死的小瘸子,绝对特么的是个狠人啊,要是搁在过去,说不定还真能让他成了气候,成长为类似于赵高、张让、童贯、刘瑾、魏忠贤、李莲英之流的旷世凶徒!
万幸啊,现在是和谐社会了……啊~呸!不对!
是万幸啊,那个牲口身体过于孱弱,以至于功亏一篑,最终被聋老太太绝境翻盘!
但问题是,你聋老太太现在倒是“上岸”了,他易某人,现在应该何去何从啊?
易中海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越想……对聋老太太的意见,就越大!
呵呵,还说什么“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办,先拿傻柱试探一下,然后再救老子”……
哈~~呸!你特么骗鬼去吧!你这种说法,也就能去骗骗,一大妈那样的傻老娘们儿!不对,一大妈你都骗不了!
易中海用余光扫了一眼一大妈,发现那个傻老娘们儿,神色无悲无喜……但是,她的脸上,也果然看不见,往日里对聋老太太那肉眼可见的尊重。
咋整?
易中海忽然有些绝望。主要聋老太太的所作所为……特么的简直一言难尽!
你看看她为了拯救傻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代价是何雨水那丫头!
特么的那可是傻柱!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傻柱!
她聋老太太为了傻柱,都什么代价也不想出,又怎么可能,会费心费力的去拯救他易某人?
亏他以前还担心什么——聋老太太救完傻柱,就有极大可能会放弃他易某人,这特么完全属于自作多情了啊!
就聋老太太那个尿性,说不定等她发现,拯救傻柱的难度过大,连傻柱她都会放弃的吧?
不行!那个老棺材瓤子靠不住,老子得自救!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
卧槽~~特么的肺管子疼!易中海的脸黑了下来。
聋老太太却是不知道,此时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
这个老棺材瓤子,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那么多的人,为了这件事奔走呼号,那可都是,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
而且,她老人家又是为了谁,才导致自己都差点陷进去,还被人污蔑成“开那啥的倒车”?
她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在拖着残躯四处奔波,又特么究竟是图个啥?还特么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
所以,虽然不知道为啥,易中海那里居然神色大变,可聋老太太,却并没有多想。这个老棺材瓤子,觉得己方现在,已经稳操胜券,于是便大言不惭的,在那里指点江山——
“中海啊,老太太我知道,对于我先救柱子呢,你可能有些不同的意见……你啊,当局者迷!你听老太太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首先,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没关系,老太太我也不是好惹的啊。你看看,这个事情,是不是没像他想象的那样,闹得轰轰烈烈的?”
“只要事情闹不大,那到了最后,还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他注定成不了气候……也不会有人,允许他成气候!”
“至于那个‘谅解书’,他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为什么老太太我,先选择柱子?”
“柱子干什么了?说破了大天去,他也不过是打了个架嘛,对不对?柱子和那个小瘸子,他没有深仇大恨呐!”
“你呢?你干什么了?是你把那王守壮一家,给弄到院子里来的!你还委屈了……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但是话说回来了,你也不过是,把那王守壮一家,给弄到院子里来了……其他的事情,跟你都没关系!”
“你记住喽,跟谁你都得这么说。至于你为什么,把他们一家弄进来,你自己想个好点儿的借口,去跟别人解释!”
“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先确保那个小瘸子,他可以沟通!一旦他能沟通,我们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扣在那个王守壮头上!”
“那个该死的小瘸子,不是跟老太太我要‘诚意’么?那王守壮一家,就是我们给他的‘诚意’!中海啊,我知道,你和那王守壮,多少年的交情……”
“可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再有妇人之仁的想法儿!”
聋老太太说完,眼睛一眯,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
呃,水有点儿凉!这老易家的,真不会来事儿!
聋老太太不满的斜了一大妈一眼。
一大妈低头不语。
易中海同样沉默。
这个绝户头子倒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可问题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聋老太太说。
虽然聋老太太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完全不符合他易某人的利益啊!
从某种意义上讲,易中海的所思所想,和前面提到的杨厂长,是一致的——先保他易中海,然后再保王守壮,最后才是傻柱……而且,傻柱不是必需品!
只不过,杨厂长做出如此选择,完全是为了他自己升官发财……啊不,是为了完成生产任务!
而易中海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不是为了完成生产任务,更不是因为他和王守壮,真的就有多深多深的交情……完全不是啊。
老子跟他有个毛的交情!但是,老子现在和那家伙,是一丘之貉……
不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啊——你特么光说把所有事情,都扣在人家王守壮头上,咋扣?
你说人家谋财害命,那老子呢?老子在这件事里面,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知情者?还是帮凶?哪个也不行啊!老子永远,是那个“两肩担道义、一心济苍生”的一大爷!老子绝对,不能成为反面人物啊!
所以整件事情,就不能定性为——王守壮谋财害命、易中海助纣为虐、傻柱王牌打手……
这么一个性质,太特么影响老子的形象了!
那么应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稍微修饰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有结果嘛。
比如说,傻柱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无人管教、一贯用暴力解决一切纷争、终于酿成大祸!
王守壮教子不严,导致邻里关系不睦!
而他易某人……易中海是一位好同志啊!
他乐于助人,热心帮助工友解决住房困难,可惜未能明察秋毫,导致好心办了坏事;后来面对院内的纷争,他又及时召开全院大会,可惜面对某些突发状况,判断失误导致事态逐步失控;最后面对恶性暴力事件,他从容不迫、视死如归……可惜被误伤!
这样整件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定性为——为了解决陆三七,和王守壮一家的邻里纠纷,而召开的全院大会现场,陆三七和傻柱意外互殴!
这样是不是,传出去好听的多?而且,这特么也是事实啊!
但是吧……
但是,哪怕买通现场所有人,一致作证非说他俩就是“互殴”,可特么只要眼睛不瞎,一看那俩家伙的体型对比,就不会相信这种说法!
如此一来,傻柱下场绝对堪忧!最轻最轻,也是个寻衅滋事、打架斗殴……
易中海倒是不担心傻柱的下场,毕竟再怎么说,傻柱也不过是,他养老大业上的“备胎”!
在自己与备胎之间,二选一的话……这特么还用选?
问题是,聋老太太那里,她就绝对不会认可这样的结果!而且,王守壮那里……特么的你们家,什么情况儿?
在易中海的计划里面,王守壮只需要承认自己教子无方,自家孩子与陆三七关系不睦,绝对不涉及谋财害命之事……
这样一来,最多最多,也就是他们家那俩崽子,去少管所呆几天!但是,让易中海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这里,详细介绍一下王守壮一家的现状。
想当年,王主任、冯部长和马所长三大巨头,给所有涉案人员,都配发了一副银手镯。
王守壮一家,自然也在里面!然后,这一家子就被带到了衙门里面。
再然后,还没等义愤填膺的马所长做些什么,王大壮和王小壮,突然就承认了“谋财害命”一事,还把所有事情,一股脑儿的,扣在了他爹王守壮的头上!
而且这俩小崽子,当庭哭诉自己两人,都是受了他爹的指使,还说如果他俩不同意,就会遭受他爹的暴力殴打……
两人被逼无奈之下,只好昧着良心,对素不相识的邻居陆三七,痛下杀手。就这,他爹居然还不放心,每次等他俩行凶以后,王守壮还要亲自,出手补上那么几下!
王大壮和王小壮声泪俱下的指控,震惊了所有人……包括王守壮。
麻痹的老子当初,就该把你俩甩在墙上!
王守壮当然不认可这种说法,他为自己的行为,作了种种辩解……但是,他的妻子,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直接佐证了俩儿子的说法。
注意!这个时候,聋老太太还没发力,各方势力也没登场。
三大巨头当时兵分两路,一方去往医院,以保障陆三七的生命安全;另一方,则开始彻查,那所谓的“XXX山”等恶劣事件。
而这个时候,聋老太太等人,在此案中的权重,是远远高于王守壮等人的!
马所长根据王守壮一家人的各种口供……当场释放了王守壮的妻子,以及那俩小崽子。
这个,也不能说不对。
毕竟那俩崽子,首先年龄就不够,而且主观能动性不足,存在一些客观被迫的因素。再加上案情重大,也没工夫搭理他俩……
反正,事情的最后,便是一家之主王守壮,莫名其妙而又悲愤欲绝的,就被关在了衙门!
话说,王大壮和王小壮的“大义灭亲”,这个早有前兆,咱们第一章就讲过。那么,王守壮的妻子,那个直到现在,都还不配拥有姓名的娘们儿,又是因为啥,才表现得如此“伉俪情深”呢?
这个,却是因为母子之间,曾经也有过一段,相当诡异的对话——
“你们俩畜生!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爹?”王守壮的妻子怒不可遏,恨不得一巴掌,将两个逆子拍成两截儿!
“娘,我爹一个人把事儿给扛了,总好过我们一家子全进去吧?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儿啊!再者说了,我们哥儿俩要是出事儿了,您以后怎么办?谁给你养老?”王大壮脖子一梗,大义凛然!
“哈,呸!老娘指望你们养老?你们俩畜生,还我老伴儿!”王守壮的妻子往地上一坐,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娘,老伴儿这个东西……大不了,你就换一个呗!我们哥儿俩,又不拦着你。”王小壮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这个,不好吧?”王守壮的妻子一愣,还能这么干?
“这有啥不好的?说的你跟我爹,感情多好似的!”王大壮撇了撇嘴,颇有一些不以为然。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嘛)!”王守壮的妻子火冒三丈!
“咳,那个啥,娘,是这样,我爹这人吧,这么些年喝多了,他可没少跟您动手儿……我们哥儿俩早看不过去了!也就是我们年纪小,拿他没办法,不然……”王小壮满脸堆笑的在旁边解释。
“不然我们哥儿俩,早特么削他了!”王大壮两眼一瞪,晃了晃拳头。
“哥诶,你是我亲哥!你特么能不能憋说了!那个,娘……反正就是,这回这个事儿吧,它已经闹大了!一个弄不好,咱全家都得玩儿完,我们哥儿俩这身板,也扛不起来这个事儿……人家衙门也不能信啊,对吧?”王小壮赶紧捂住了王大壮的嘴。
“所以呢?只能,你爹扛?”王守壮的妻子两眼一直,声音有些发抖。
“对喽!所以,这真不是我们不孝顺!你放心,对您,我们哥儿俩,那是一百二十个尊重!”王小壮一拍胸脯,庄重地做出了承诺!
“是啊是啊,娘,你不就想找老伴儿么?你放心,到时候你想找谁就找谁,想找几个找几个!你就是一天换一个,我们哥儿俩也绝不拦着……”王大壮趁机插了一嘴。
尼大夜!你特么说的这是人话?
王守壮的妻子和王小壮,同时侧目!
“最好找那些,家里面有闺女的……回头儿说不定,咱还能跟他亲上加亲!”王大壮嘴一咧,就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王守壮的妻子,脸儿当时就黑了!
“咳咳,娘,您别听我哥胡说!主要吧,得找个对您好的,其他都不重要!”王小壮咬牙切齿的瞪了哥哥一眼。
“啊,对对对!有钱的也行!”王大壮的嘴,都咧到了后脑勺上……
你特么是不是猪!先把咱妈糊弄过去……再说别的啊!王小壮怒目而视!
“你瞅啥!”王大壮不乐意了,感觉自己的尊严,遭到了冒犯。
嘶~~不跟你一般见识!王小壮深吸一口气,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儿。
有钱、对自己好、家里还有闺女……似乎也不错哈?那要不,就换个老伴儿?王守壮的妻子沉吟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又是皆大欢喜……除了王守壮,以及收到消息的易中海!
王守壮那里,自不用说。
易中海当时,差点儿就从病床上蹦下来,去找王守壮家那俩崽子拼命——本来他易某人,可以跟王守壮联手的啊!
一旦两人联手,他易某人别说受了伤,就是死了,说不定都能混个“裂士”!
毕竟,按照他的设想,他易某人,真的没啥太大的过错啊……而且他受的这个伤,绝对属于“因公负伤”,完全可以抵消之前,那些小小不言的过失!
现在咋整?
现在,王守壮注定被钉在了耻辱柱上面!
而他易某人,也只能按照聋老太太的想法,去跟王守壮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