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想到这事该怎么处理?
重了,这事只是玩闹之举,无伤大雅,甚至有些雅趣!同时重了也会让人以为他贪图那人财物!
而不闻不问,陆文彪又感觉有些恼人。
“先见见那小子再说。”
最后陆文彪决定先给薛虬上一上品德课,下一步看薛虬的态度——搞教育这么多年,他是最喜欢给生员上品德课的了!
但是此时他已把薛虬的名字忘的差不多了,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于是向梅清浅问道:“这主使叫薛什么来着,住在哪里?”
梅清浅一听,就觉得有戏了!急忙回道:“回世叔的话,此人姓薛名虬,现住在夫子庙西百丈处,此书后有他的住址,书脊处也有他的名字。”
陆文彪闻言把书一立,见书脊处果然有两行小字;主编:薛虬;编辑:刘羽。
看到“薛虬”两个字陆文彪终于再次想起了薛虬的来龙去脉,也想起了梅家与薛家的渊源……
“这小子就有些不道德了,先拖着逼着人家退了婚,现在又到我这里欲借刀杀人!此子行小人之举,心地不善……”
心中想着,突然之间对梅清浅颇为不喜,端起了茶盏……
“看来陆世叔是生气了,哈哈,那小子等着吧!”
识趣的告辞时,梅清浅误以为陆文彪脸上的阴沉是因薛虬而发,心里得意非凡。
而于此同时刘羽望着丁十二与刀工胡乐山挂上去的对联,老眼木直,最后叹道:“东家真乃俊才也!”
……
习完功课后,洗漱上床后,已近子时。不多此时一直藏在他心里的一个问题却在悄然间浮上了薛虬的脑海——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出一本书赚银子毕竟只是短时的快钱!
“要不然再学那骗罗斯福三次的书商一样?可三本书之后呢?这也只能是一是之策!莫若出本小人书,这个时代还没有!办报纸……比如办杂志,月刊、周刊的……”
想着,薛虬微微兴奋了一下,但随即又感觉有些困难,上哪里找那么多的稿件!这还需要美工、绘画的人才!
越想越感觉难办……
……
新的气象,特别是在充满希望的气象,总是莫名的激励着人,让人难以平静。
薛宝琴就是如此,香菱也是如此,一大早两个就起来了,随即前院里就响起了薛宝琴清丽的声音:“李四书你和李婶你先去买菜,顺便买点茶叶来。”
“韩三叔,那墨没有多少了。”
“春兰、冬梅,你们先把铺面打扫打扫,以后来了就要先打扫。”
……
刚吩咐到完毕,恰好薛虬从外面归来,薛宝琴立刻开颜笑道:“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嗯,要是有野味让李婶买些来。”薛虬笑道。
这个时代与后世颇为不同,在食材上也是如此,在此时肥肉居然比瘦肉要贵!家养的禽畜也要比野生的要贵!
来自于后世,薛虬认为这个便宜不能不占!
……
早点之后,薛虬再一次打开了《甲丑至戊辰十一次院考习练》,薛宝琴与香菱、小螺见此很安静的端起了针线箩筐……
而时近中午之时,刘羽突然匆匆跑了进来,对薛虬说道:“东家有人要见你,也不拿贴,也不道名,气势非凡!”
“哦……”
薛虬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说道:“走,我看看去。”
……
到了前院,薛虬便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站在门口处,一身青袍,头上也是用清布裹成一个卷儿,虽然是穿着是简简单单,但挺胸负手而立,却洋溢着浓郁的书卷、文雅之气。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白衣小童,看到那小童薛虬立刻“咯噔”了一下子,想着:“我还想骗他三次呢,这一次就来了……”
心头有些发紧,但随即还是紧走了几步,到那中年人跟前弯腰行礼道:“学生见过陆大人,陆大人能来,真是令寒舍屏蔽生辉啊!陆大人里面请,香菱上茶!”
陆文彪早已暗中窥视着薛虬,见他身材修长、剑眉朗目,一表人才,心里不由思忖:“这人外面犹如美玉,行事却如此奸滑,可见少经敲打,待我敲打敲打他……”
因此闻言他并不为薛虬的客套所动,似笑非笑的看了薛虬一眼,然后跟着薛虬往待客室而去。
进门之后,“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这副挂在待客室正中的对联一下子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以这副对联的锐气与沉厚,刹那之间,陆文彪只觉得如摩天九刃凭空压来!
他胸中不由一滞,随即不由赞道:“真是好联!这联可是你所作?”
而陆文彪会亲自来本不在薛虬意料之中,他本以为陆文彪回像罗斯福一样不了了之!
但是他现在知道陆文彪来此对他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事!也因此他一直暗中注意着陆文彪的神态,闻言他立刻果断的说道:“正是学生偶得,还请陆大人指教?陆大人请坐。”
“好,好,好对,用典自然,矢志不渝之心脱纸而出,好,好。”
陆文彪一边夸赞着,一边坐下,说话间原来的冷意早已不见了,变成了习习春风。
而接过香菱递来的茶后,他呷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你有如此才情,又有上进之心,为何不专心读书,却要行那商贾之事?”
而在此时薛宝琴与小螺早已立于窗后——她感觉来客有意,也尾随薛虬跟了过来,在过道处听到薛虬成为来人为陆大人,她的小心肝立刻砰然一跳。
而听到陆文彪上面的话,她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同时心里想着:“多亏哥哥见机的早,写了这副对子,要不然……难道哥哥知道这陆大人要来?”
而在这时薛虬的话已传入了她的耳中:“大人,实不相瞒,学生此番作为,原因有二,一是学生兄妹二人原本金陵人士,现旅居于此,京师居之不意,确实需要银子。
另外学生虽为生计奔波,却不想耽搁读书,因此才想了这么一个自以为的两全其美之法。学生去大人那里却是真想请大人点拨一二,让学生既知地之底,也知天之高也!然后再刊印,让天下学子俱知高低,助力天下学子学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