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四年上半年,秦钟诸事和美,顺风顺水。
对于秦钟而言,他最为开心的,还是其所主持创办的《青年诗刊》,终于在北平城中的文化圈,打出了一定名气。
有国子监、西山书院和贾氏义学,作为支持单位在前面站台,秦钟自然可以放心大胆地主持编辑部的日常工作,不用担心宁府那位珍老爷在背后吹毛求疵,对自己下黑手。
事实上,因为张安世、魏东平、陆秀峰、谢希平等国子监生员们,时常来到秦钟这里参与编辑工作,不定时在这里吃饭喝酒,倒使得秦钟这里,成为了他们一个经常性的聚会地点。
秦钟也特意在外院倒座房内,编辑部办公室隔壁,装修了一个餐厅出来,用于日常宴饮接待。
反正吃饭喝酒所需要的花费,都是从编辑部的公账中报销,秦钟不但不会亏本,反而还从中赚取了一些绳头小利,日积月累起来,也有一二十两银子了。
而随着双方的交往日渐增多,贾珍、贾蓉父子俩对于秦钟这里,便也更加投鼠忌器起来。
这一年正月下旬时,秦钟便从前来学唱曲的张圆圆姑娘这里,得知宁府那一对父子俩,某一天竟然在兰桂坊相遇,那个贾珍,当即命令小厮啐了贾蓉一口,骂他臭不要脸。
“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亲,自己可以去兰桂坊玩耍,却不让自己家孩子去寻欢作乐。”张圆圆姑娘笑得前仰后合,把她那傲人的事业线充分显示了出来,让秦钟差一点就鼻子流血。
秦钟直到这时,才稍微放下心来。
自从和秦可卿结婚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贾珍、贾蓉父子俩,有可能会对自己网罗罪名,栽赃陷害,如今见他们都去兰桂坊风流快活去了,应当能转移这对奇葩父子的一部分注意力吧。
《青年诗刊》(第二辑)共募集广告资金和合作经费五百余两银子,面向部分作者收取了一定版面费约八十两银子,二月初,即交由书坊印发了五千份出来,合计花销四百两银子。
再扣除一些办公经费和餐饮开支,以及给予编委会部分成员的特别津贴,共实现盈余一百零几两银子。
经过大家商议,每人分红五两银子,算是小小意思一下。
想不到办刊物还能赚钱,诸位编委会成员都是喜出望外。
一方面,他们通过办刊,极大地提高了自己在士林之中的名气,一方面还有分红和津贴可拿,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情,可以说是亘古未有,可遇而不可求啊。
不过,因为大家都忙于科考复习的缘故,也要考虑到北平文化市场的承受能力,《青年诗刊》(第三辑)则需要先缓一缓,等到本年度的顺天府院试结束之后,再作打算不迟。
这当然也算是编委会诸位成员对秦钟的特别照顾了,因为需要参加顺天府院试考取秀才功名的,只有他和胡永二人而已。
像魏东平和钟珊,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张安世等人则以国子监生员身份,可以直接参加顺天府乡试,都不用参加院试考秀才。
秦钟便得以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科考复习中去。
为了增加考场经验,他还前去贾代儒老先生家中,接受了贾代儒老先生的数次特别辅导和模拟考试,进步程度很大,让贾代儒老先生非常欣喜。
要知道,自从贾珠考中秀才之后,他在贾氏义学执教了许多年,便一直未有人考取过秀才,以至于荣宁二府之中,有人时常在背地里议论纷纷,说他是一个沽名钓誉、才疏学浅之人,根本就不会教书育人,气得贾代儒老先生差点儿要吐血了。
“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自己不学好不发奋,反而还怪罪老夫我头上来了?”贾代儒老先生气愤地说道。
如今,秦钟虽然只是在贾氏义学附学,时间也不长,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秦钟若是考中院试,成为了秀才,自然也有他老先生的一份功劳在内。
这让贾代儒老先生对于秦钟参加顺天府院试一事,更是格外上心,辅导起来也更加用心有力。
秦钟感受到贾代儒老先生的良苦用心和热诚投入,对他也就更加敬重。
魏东平、钟珊、陆秀峰、张安世等人,都是从科考中杀出来的一时才俊,也偶尔兴起念头,辅导过秦钟几回。
他们将自己对于院试的感悟和经验,向秦钟倾囊相授,让秦钟同样受益匪浅。
秦钟在参加顺天府院试前,还须参加县试、府试这两次预备性考试。
按照要求,秦钟在宛平县衙礼房报名,依次填写了籍贯、姓名、年龄、三代履历、身貌等相关内容,并在谢希平、胡永二人的帮助下,寻到了另外三名同考者周万翔、厉飞、王杰,再加上秦钟、胡永,以同考五人互结,再请宛平县学某位廪生出结作保,保其确系本县籍贯,且出身清白,非倡、优、皂隶之子孙,并无居父母之丧等情况,由此获得报名应考资格。
正德四年二月,宛平县试,共分为四场。
秦钟在这四场考试中都通过了,不过名次较为一般。
正德四年四月,由顺天府丞主持的府学正式开考,共分为三场,考试内容注重基础,以四书五经为主。
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秦钟在府试中名列前茅,胡永名次则相对差一些,但二人都获得了参加顺天府院试的资格。
府试结果出来后,从这年五月开始,到当年八月初,秦钟一直待在家中,没日没夜刻苦攻读。偶尔几次外出,也是到贾代儒老先生那里求教学问,生活过得极其简单质朴。
有一段时间,那个司棋还时常来到内书房中,和晴雯争风吃醋,故意裸露出半边白腻的身子,试图引诱秦钟上钩。
彼此,秦钟已年满十四岁,身体发育基本成熟,也有了那种羞于启齿的冲动。对于司棋的反复纠缠,他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阵地失守。
这个时候,还是秦可卿这个当家奶奶办事果断,她将司棋赶到了后罩房中,一边勒令她面壁思过,不允许她再进入内院中一步,一边又对她极力安抚,言道顺天府院试结束后,不管秦钟是否考中,都安排她和秦钟圆房。
司棋也知道这次考试异常重大,是考取功名的关键一步,不容有失,对于秦可卿的安排,便只好全盘接受了。
与此同时,秦可卿还从舅妈钟三大婶那里,接了更多的针线活,让晴雯也跟着一起做针线,让秦钟得以心无杂念,专心在内书房中读书。
顺天府院试于当年八月开考,由户部侍郎田冲充任主考官。院试分两场进行,第一场正试,试以两文一诗;第二场覆试,试以一文一诗。
不久,秦钟被录取,院试得中,成为秀才,名列第十七名。
但让人遗憾的是,他的好友胡永不幸落榜,只能下一届再考了。
PS:网络历史小说很多,有大量关于院试、乡试、会试的细节描写,本书不对此作太多重复,都会一律简写,以加快故事节奏。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