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禄雨说完话,缚临杼眼睛睁得老大,像是自己的宝贝被抢走似的:“谁?!谁把我的路路拐走了?!”
缚临杼抄起地上的大刀:“是谁把我的路路拐走了?珂玳戮那个死骗子!之前敢骗我说路路生病怕传染我才不让我看路路!结果是有一个贱女人把我的路路抓取当女儿了?!”
“不是不是!”禄雨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连忙制止她:“不是这样的!阿娘阿娘!我是路路!路路回来看你啦!”
“路路?!”缚临杼似乎忘记了刚刚所有事情,紧紧地将禄雨揽入怀中:“路路,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啊?阿娘好想你啊……”禄雨感到有几滴热泪滴落在自己的肩上,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阿娘不哭哦,路路这些年过的很好呐!没有敢欺负路路哦……”
缚临杼把禄雨转过身,摸着她的脸,一脸心疼地说:“路路你怎么瘦了啊?是不是珂玳戮那个孽畜没有给你吃好吃的?”
禄雨不知该如何回答,心虚地四处张望,却意外瞥见白裙底下的秘密:缚临杼的右腿缺失了:
“阿娘,你的右腿呢?”
“哦,那个啊,珂玳戮骗我说我把右腿骨头给他他就把你还给我,结果那个臭男人骗我,我把骨头给他了,他却没有把你还给我……”缚临杼一脸委屈,手中暗戳戳地用针扎珂玳戮的小人。
“那,”禄雨迟疑片刻,“那你的骨头去哪了呢?”
“就是那个钥匙啊,”缚临杼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钥匙,“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说的,说用我的右腿骨头做个钥匙,定制个锁,就能给我下个魔咒不让我逃走了,用我的鲜血献祭,他们就能和平安定。”
缚临杼双手叉腰,一脸气愤:“也不知道那玩意书是怎么读的!这点东西就能困住我了?我堂堂天堂第一怕过谁?!”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那个狗东西珂玳戮说,我要是敢跑,他就不让我见你。”缚临杼越想越气,差点破口大骂。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可以不用管我的。”禄雨神色黯淡,替她感到不值。
“你可是我的宝贝啊,我怎么能不管你。”
“妈妈……”禄雨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地迸发出这两个字,像是在诉说这几年来受到的所有不公。
“妈妈在,路路别怕。”
如果我的童年不是一个人的话,那么我现在应该会有爱人的权利吧。禄雨低着头,喃喃着。
“你……不疼么?”禄雨一脸心疼地望着她残缺的右腿。
“不疼啊,我当时满脑子都在想着可以见到你,腿部的神经似乎也就没那么敏感了。”
缚临杼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那件事已经从她的生活中清理出去了。
“大公主,时间到了。”先前的老人来叫禄雨,一进门就看见昏过去的冥叟,随后熟练地蹲下去摸了摸她的脉搏,察觉还在跳动后叫人把她抬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感叹一句:“缚夫人,这次可不像上次那般惨无人道了?”
缚临杼冲他大喊:“臭老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在我女儿面前本人还是会注意形象的好吧!”
“是是是,走了,大公主。”老人招呼缚路出来。
“就不能……”禄雨想多了解一些自己缺失的童年。
“您这样让我们很不好办事。”老人笑着,但眼角间流露出一缕不可抗拒的蔑视。
“路路,你就跟他去吧!阿娘会好好表现,让你再来看阿娘的!”缚临杼撸起袖子,一脸要“咸鱼翻身”的架势。
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好奇怪啊……禄雨起了疑心,回头望了一眼满是划痕的墙壁,内心五味杂陈,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个天族,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不可捉摸地皱了一下眉,依旧耐心地叫禄雨离开这里:“公主殿下,请。”
“哦。好的。”禄雨冲他点头微笑。
两使走后。
缚临杼突然脸色一变,红着眼框地抚摸自己早已失去的右腿:“缚路啊……我用这条腿换来的王位,你要好好利用,这是他让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了……
他去普度众生,而谁来拯救我呢?
四千多年前,在这一片广阔的天地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古老的种族:阙族。
他们天生擅长唱歌,族中的人们几乎个个天生美丽自信,曾出过许多个“天堂小姐”,但大家总会自然而然地用血脉贬低他们:“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又是一个阙族的种啊,真晦气!”
“他们的种族怎么还没被赐死啊?每次回家都遇到一大堆阙族人在乞讨,恶心死了!”
所以,他们的皇室贵族几乎都一个无用的摆设,他们的子女从没有收到任何尊重,甚至连最基本的称号都得不到:
“你听说了吗?阙族的大小姐要跟我们天族的珂大少结婚了!”
“阙族不就是一个奴隶家族吗?他们的大小姐也配得上我们的珂少爷?”
“啧啧啧,谁知道那个贱女用了什么不得了的手段撩的我们珂少爷脸红心跳呢?”
议论声盖过了祝福,似乎整个天堂都不认同两人的爱情。
毕竟,现在谁还会期待丑小鸭与白天鹅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