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鹿见好就收,也没在继续打击金无言,她跟他说,那个长得跟她一样的少女是一只傀儡木偶,小鹿没多提,只说这傀儡木偶极为难得。
然后小鹿指了指那个站着少女,语气欢快的说:“那个少女才是我的本尊。”
金无言来回看了看小鹿和那个站着的脸,“你们怎么看,也都长得不一样呀?而且你比她好看,不过,就算那个女孩是你的本尊,但她也是醒着的呀?为什么只我昏迷着?”
但凡是女人,上到神仙下到凡人,没有不喜欢别人的夸赞的,小鹿好心情的继续给他解惑:“首先,你看到那个少女之所以跟我的模样不一样,是因为有人给她施了伪身术,将她真正的容貌隐藏起来了,而她的模样跟我和那个傀儡木偶是一样的。其次,”小鹿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只是这次她的声音有些伤感,“你可以这样理解,我是她的前世留在世间的一缕神念,而这一世的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她的修为也未达到大巫者的境界,她入梦的机缘还未到,所以她才是醒着的,而你是昏着的。”
小鹿说完,见金无言盯着那画片久久不动,她疑惑的看了看那画面,也没看出哪里引得他不对劲儿了。金无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面容严肃的看着小鹿:“你真的不是我的心魔吗?”
说完这句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鹿,便转身走进了东镇。留小鹿一人在原地发懵,这人刚才还好好,怎么这会儿完全变了一个人,还把她当成心魔了,心魔有她这么善良吗?再说,不是让他避开这镇子吗,怎么又进去了?
小鹿追上去赶到他的前面拦下他,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发黑的脸色和眼睛里燃烧的怒火,那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金无言见她不说话了,错过她继续向前走,见他这样,小鹿心里委屈,他以前从未这样对待过她,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她也不想理他了,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默默的走进了东镇。
金无言此时心里乱得很,他一边走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从遇到小鹿就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后来在她的引导之下,他默认了她所说的,她是他所爱之人前世的一缕神念,即使他没想起来,但他也愿意相信她。
就在他只注意了那个与小鹿长得一样的少女之后,他扫了一眼她母亲跪拜的那位老先生,他记得这位老先生就是巫神殿的司巫大人,巫王朝兰心公主的师傅,元蒙,那么跟在他身边的少女,应该就是兰心公主。
他在昏迷前就收到消息,说是司巫要带着公主入山采草药,他特地让人画了这两人的画像,他昏迷前匆匆看过一眼,所以这才没在第一时间里认出来。
所以他现在真的分不清楚,她是他曾爱过的人,还是他为了复仇而生出的心魔,这里是梦魇之境,这里充满了诱惑,他回想着一直以来,他遇到的都是阶位不高的魇人,她会不会就是来诱惑他的高阶魇人?只要受了她的诱惑,那么他也会留在这梦魇之境中。
他自嘲的想着,以他的修为,若沦为魇人应该也会是高阶魇人吧。
小鹿跟在他的后面,她想着这人为什么变脸这么快?任是她聪慧也想不到她本尊的这一世居然与他是仇家对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就无法着手解决,可她的时间不多了,刚才为了设立禁止和阵法又消耗了她不少灵力,她的这缕神念就快湮灭了。
想到这里,她跑上前,一把抱住了金无言,用她粉红的小嘴亲上了金无言的唇,他下意识想推开入怀的娇躯,但入手之处,还不曾触摸到,他怀里的人已如风一般散去了,就连唇上那丝温热的气息,也被那穿过荒凉小镇的风带走了。
两行泪从眼里流出,金无言痛苦的跪地抱头,一声怒吼从他的胸膛爆发出来,旋即他失声痛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就这样跪在地上,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猛的回过神,跑向了镇口,看着那写着’东镇’的旗子。
他松了一口气,抬起手囫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着旗上的画面里正在另一个房间里跟司巫说着话的少女,他痴笑道:“还好,消失的只是你的神念而已,我以为我千辛万苦一番设计,却还要再经历一次,那就是我太没用了。”
他想着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恨不得锤死刚才那个叫金无言的小子,敢把她比成那些低等的心魔,真是找不知所谓,但也没办法,如今他就是金无言,金无言就是他。
梦魇之境在他痛哭之后,天上便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他抬头看了看天,雷电云层都在向他这里聚集,在那云层中心,隐隐有紫光闪过,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贼老天,似是应了他这句骂,他头顶上的雷开始向他落下。
他盘膝坐下,他得抓紧时间,他能醒着时间不多,要不是她的那缕神念消失前过于悲伤,也不会惊醒沉睡的他,听着天上的雷鸣声,他口中飞快的念着口诀,这小子太共揍了,这次有些不好办了,他的醒来估计会被人发现行藏,他得快点儿了,希望这小子聪明点儿,他念动口诀,一个金色的光罩将他自己罩了起来,他又在罩内布下了星辰大阵,好了,这下应该能蒙混过去了。
陷入沉睡前他顺手整理了一下这小子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剔除掉那些没用的,将关键线索和信息放了进来,然后他在他的识海里留下了一道神念,然后他又不得不沉睡过去了。
金色光罩内的金无言转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罩之内,而外边从天而下的劈下了几道闪电,那力度一度让他怀疑他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进阶了,他还特意查看了一下他的修为,没进阶呀,为什么这劈下来的闪电又狠又粗,是这贼老天跟他有仇吧。
贼老天就是跟他有仇,这不从云层深处降下了一道紫金色的闪电,金无言运起全部的灵力准备抵御,然而他并没有用上,罩着他的金色光罩帮他抵挡住了,不过这光罩上也出现了裂痕,估计再来一次这光罩就会被破坏掉了。
他不敢大意,仍旧畜力待发,从云层处又再劈下几个小闪电,那感觉像是没找到正主,却又不甘心如此收场,便就随便降了几个闪电下来,出出气,那几个小闪电过后,云层里又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听起来似是什么人不甘的吼叫,然后金无方就见他头顶上的云层散开了。
金色光罩在雷声过后,也彻底报废了。金无言收回灵力,此时只觉得全身虚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光罩能帮他抵挡雷电的攻击,却不能帮他抵挡来自天地的威压,不过虽然全身虚弱,他还是强撑着开始原地修炼。
他自是不担心那些魇人,在如此天地威势之下,他们敢出来才怪,于是他放心开始修炼,将灵力游走全身,一边调息让自己尽快恢复状态,一边感悟着刚才的天地之威,他这一修炼便是三天三夜。正好是那天地余威散尽之时,好巧。
精神饱满的金无言再次看向了那面旗子,他久久的看着画面中正与她母亲说着话的少女,心情复杂,那三天三夜的感悟虽然没让他的阶位有所松动,但他的感悟有所提升,此时的他识海一片清明。
现在那雷电的天地余威消失,如果他想继续修炼就需要找个安全一点儿的地方,小鹿一直说这个地方不安全,想到小鹿,他的心情很复杂。他摇摇头,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他回到了小鹿给他设了禁止的那个山洞。
山洞还在,禁制也在,而那个人却不在了,他想进入山洞,却想起来来小鹿这个木制设立是只能出不能进,他拍拍额头,从怀里掏出那颗封印着魇女的珠子,他将珠子抛在空中,结印打出,那珠子落地前又变成了魇女。
魇女一落地就想逃,却被金无言一个印结拍在了后背,她跌跌撞撞的摔在了地上,金无言肯前居高看着她说:“把进入这个制止的口诀告诉我。”
魇女也不急着起身了,她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居高看着她的金无言,嘲弄的笑道:“怎么,你那个小情人呢?有她在你还能进不去吗!”
金无言听见她的嘲弄的口气也不生气,他手上结印又拍向了魇女,魇女挨了一下,又哇了一口血,心想这男人真狠,眼见那男的又要结印拍她,她赶快说:“等等,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不能放我走?”
金无言:“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了。”于是他又给了那魇女一下,魇女知道以她人阶位再挨一下,她的小命就没了,连忙将那口诀念了出来,金无言见她乖觉,便住了手。理也没理她,念动口诀就进了山洞。
魇女见小命保住,不敢在洞口停留,赶快逃走了。
金无言进入了山洞,他不是没想过这里已被两个魇人知道,但这里是唯一他们曾共同短暂停留的地方,他想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于是他干脆施了个隐藏术,将这山洞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