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赵清莹直接亮出零分的瞬间，观众台再次沸腾。
很多人眼中全是不可思议，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赵清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非常亲和的。
哪怕对方表现的再差，也都会留点面子。
没想到……
“咳咳咳……”一直没说话的唐继礼这时忽然站起示意大家安静。
知道这位老先生身份的人连忙坐好，就听唐继礼道，“其实要我说吧，一部作品的好坏并不能用‘俗’或者‘雅’来形容。
因为不同的人的文学修养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家用好或者坏，应该更加直观。
所以关于这首《奢香夫人》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老先生顿了顿，直接拿起分数牌，只见上面赫然显示为零分。
好嘛！
虽然他没有直说，但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观点。
演播间。
聂巧梅直接愣住。
王丽萍和赵清莹会给《奢香夫人》打零分，她毫不意外。
但她万万没想到，唐继礼也会给打《奢香夫人》打零分。
她可深刻记得，这老头去年是怎么坑自己的。
不过不管怎样，聂巧梅都松了口气。
有了唐继礼的肯定，自己获胜已是板上钉钉。
第四个说话的人是黄银辉，黄银辉扶了扶眼镜道：“其实我个人有不同观点。
这首《奢香夫人》虽然在某些方面打磨的不尽如人意，但它真的很好听。
刚才我听到这首歌后，身体竟不由自主的跟着跳起来。
当然，我的评价或许不一定准确，毕竟我不是学声乐的。
但作为一名专门研究甲骨文的学者，我要投《奢香夫人》一票。”
说完亮起分数牌，上面显示的是1分。
最后是绘画大师米拉诺。
米拉诺的行为有点古怪，因为《奢香夫人》从开始到结束，他没有作画。
现在他走上舞台，忽然身体不停舞动，连连摇摆，跳的正是刚才那些舞蹈演员跳的舞步。
不过应该是没练过舞的缘故，米拉诺的舞步动作扭曲的很严重。
但众人还是能从他的神态中看出，对方跳的很高兴。
不出意外，对方最后也给了1分。
这是他唯一没有作画，但给了1分的节目。
“你输了！”演播间内，卓锦秀看完五位导师的评价，笑着对杨泽道。
不过她说话时眼睛一闪一闪，丝毫没有因为杨泽要输而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谁知杨泽笑道：“那可以不定。”
卓锦秀一愣：“不一定？”
“对，别忘了，观众还没有投票呢！”他看着观众席。
此刻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多，五万个座位已经坐满了，甚至还有不少人站在那观看。
也就是说，现在的场外观众人数最少也有五万五千人。
卓锦秀道：“你不会是想以量取胜吧？等等，我明白了，你可真阴险。”
杨泽不解：“阴险？我怎么阴险了？”
“还不阴险吗？”卓锦秀仿佛早已猜透了一切，“之前我还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会建议唐馨月修改规则。
毕竟评委打分才更具有专业性，而观众席的观众，最多就是能看个热闹起个哄。
原来你早就清楚自己的节目不可能获胜，便借助奢香夫人最后一个出场的特点，搞一个全民投票制。”
杨泽依旧不理解：“奢香夫人最后一个出场和全民投票制有关系吗？
我读书少，你可别忽悠我。”
“麝香夫人最后一个出场和全民投票制的确没有关系，但问题是奢香夫人出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也就是现在。
这个点所有人都下班了，大家看这里这么热闹，加上又是中华舞蹈协会牵头举办的中华舞蹈节，肯定会过来瞄两眼。
五万五千名观众，就算只有一半人投票，也有两万七千五百张票。
所以先天你就赢了一半。”
杨泽面色古怪的看着卓锦秀，不得不承认北大才女的脑回路真的异于常人。
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就帮我想出来了。
他笑道：“那如果我说我获胜的方式不是按总票数，而是按比例呢？
现在观众席有五万五千名观众，截止到目前为止，得票比例最高的是豫省电视台舞蹈队，比例为75%。
也就是说，我要获得41250张支持票才算赢。”
卓锦秀立刻道：“这不可能！”
“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你赢了，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就必须完成。
如果我赢了也可以向你提一个条件，只要你能办到也必须完成，怎么样？”
卓锦秀看杨泽的眼神，瞬间充满警惕：“你想提什么条件？”
杨泽摇摇头：“目前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仿佛猜出卓锦秀心中所想，他又补充：“不过你放心，这个条件肯定不涉及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卓锦秀的脸瞬间就红了，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行，赌就赌。
我不信你能赢我。”
两人这边刚说完，唐馨月那边就笑着开口：“看来五位嘉宾并不看好这首奢香夫人。
不过你们再不看好，说的也不算数。
因为真正决定比赛胜负的是场上观众，好了下面有请场上观众投票。”
此话一出大屏幕上的数字快速跳动。
从一万到两万，从两万到三万，很快就跳到四万。
直到这时候，票数增长速度才缓慢下来。
但即使缓慢，依旧在增长。
四万二，四万五，四万八，四万九。
终于，最终票数突破五万大关，在51142这个位置停下。
整个工人体育场瞬间安静一片。
最不可思议的是聂巧梅。
只见她站在原地，脸上的呆愣表情久久都没有散去。
怎么可能？
其实工人体育场人数超过五万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唐馨月在这方面的确会占不少便宜，但聂巧梅从没想过自己会输。
因为对于艺术来说，人数虽然有优势，但最重要的还是作品质量。
质量好了，就算人数少一倍同样能赢。
质量不好，就算人数多十倍，该输同样也是输。
但唐馨月却赢了，而且还赢得这么彻底。
五万五千人拿到五万张票，也就是说，支持唐馨月这首奢香夫人的人数竟然有百分之九十。
而且还是在王丽萍，赵清莹和唐继礼同时持反对态度的前提下。
尤其是赵清莹，她的影响力绝对无与伦比。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三个人反对，这首奢香夫人的得票率还会更高。
虽然是这次舞蹈节的主持人，但唐馨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
等她回到演播间，只见乌云格日乐以及其他舞蹈演员正将杨泽围起来。
乌云格日乐说道：“咱们为什么可以得到那么多支持票？快说！”
其他人也点点头。
杨泽笑道：“很简单啊，大家之所以投票，自然因为是喜欢。”
“不可能，就算这首歌有人喜欢，能得两万张票就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可能有五万张票？
快说，你是不是把其他观众收买了？”
杨泽面色诡异的看她一眼：“拜托，你觉得我是那种有能力买通这么多人的人吗？
就算我有本事买通，一人最少也得给人家一百块钱的出场费吧？
一人一百，一万人就是一百万。
合着我花了好几百万，只是为了让你们赢？”
乌云格日乐脸一红，她自然知道这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持。
杨泽见她还在迷茫，只好道：“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现在那些观众还没走完，直接去问问不就行了？”
乌云格日乐立刻转身道：“问就问，你以为我不敢吗？”
见她快步从演播间出去，其他舞蹈演员显示一愣，接着连忙跟上。
唐馨月犹豫片刻，也选择跟在后面。
说实话，论对这件事的好奇心，她绝不比乌云格日乐差。
乌云格日乐快步走到观众席，很快就注意到角落处聊得正开心的三个人。
她走过去问：“三位大哥，你好！”
三男子正是之前接着酒气讨论哪个妹子波大的哥仨。
见乌云格日乐竟主动过来搭话，三人先是一愣，等他们看到对方身后一大堆的娘子军时，瞬间有些拘谨。
老三道：“你们有事吗？”
他声音颤颤惊惊，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对着妹子指点江山的豪迈？
乌云格日乐笑道：“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听听你对我们节目的评价。”
老三一愣：“节目评价？你好像不是那个大波妹……
咳咳，不好意思啊，你的节目是哪个？”
乌云格日乐道：“就是唱歌的那个。”
说完，她还唱道：“越过绵绵的高山，越过无尽的沧海……”
谁知刚唱了两句，老三立刻眼睛一亮：“原来这首歌是你唱的啊？这歌真好听。”
说完，他竟然跟着唱道：“如果期待依然在，总是春暖到花开。”
乌云格日乐一愣：“你……你会唱这首歌？”
“那不是刚才听你唱了吗？”
旁边，那位年轻货拉拉司机也道：“对啊，你这首歌简直绝了，而且朗朗上口，一听就会。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
中年农民工立刻跟着道：“一座山翻过一条河，千山万水永不寂寞，你来过年华被传说，百里杜鹃不凋落。”
三人唱完，还一前两后站成一个三角形，身体开始扭动起来。
看舞姿，竟然和舞台上乌云格日乐等女跳的一模一样。
乌云格日乐带着一众美女花枝招展的过来，也吸引了其他观众的注意。
其他观众本来想离开，看到这一幕也不走了，纷纷在远处观看。
等三人跳起来，立刻有人也跟着唱道：“请你轻轻留下来，让梦卷走这尘埃，香飘在书厢之外，奏响美丽的天籁。”
其他人立刻跟着在那蹦蹦跳跳。
这时，杨泽的声音响起：“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首曲子了？”
见众人看向自己，杨泽解释道：“这首歌，包括它的编舞都是我创作的。”
其中一人眼睛一亮：“你创作的？兄弟有才啊！
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刚才这位美女一唱，我当时就热血沸腾了，恨不得立刻冲到舞台上和她们一起跳。”
杨泽笑问：“是吗？那你为什么没冲上去？”
“这不是怕被人误会啥流氓嘛，毕竟这些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杨泽调侃道：“我看你不是怕别人误会你耍流氓，而是怕你媳妇误会，晚上让你回去跪搓衣板。”
此话一出，附近其他人立刻笑了起来。
有人道：“老赵家没搓衣板，他跪不了这个。
他媳妇应该会把他撵出去睡走廊，这才是他被罚的正确姿势。”
“滚，谁睡走廊了，再胡说信不信我抽你？”
“胡说？我还有你睡走廊的照片呢，来，大家都看看。”
“……”
见众人笑闹，杨泽也跟着笑。
接着他问：“那你们投这首歌的票了吗？”
“投了。”
“这首歌这么好听，不需要投啊！”
“我不仅自己投了，还把投票二维码发到微信群里，让所有人都跟着投票。”
“还有我，我一共发了八个微信群。”
杨泽一愣：“发群里？这不合适吧？
毕竟群里的人也没看节目，让他们投票对其他舞蹈团队很不公平。”
“谁说他们没看节目？我当时听这首歌超级好听，就录了一段给他们发了过去。
他们是听了歌之后，要求我发二维码投票链接的。”
“对对，我这边也差不多。
我发的是家庭群，本来我是想把我儿子拉过来一起看舞会。
结果他说这舞蹈没意思，死活不来。
现在那叫一个后悔哟！”
“……”
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众舞蹈演员那叫一个震惊。
之前知道这首《奢香夫人》编舞获得五万张票后，她们心中各种质疑。
唯独没想到的是，大家会投这么多票只有一个原因，即发自肺腑的喜欢。
毕竟《奢香夫人》的歌词虽然简单且朗朗上口，但对普通人来说，在只听一遍的前提下想全部记住还是很难的。
除非他们听完后觉得不错，主动去记这首歌的歌词。
乌云格日乐见大家说着说着，忽然又有人唱起这首歌，便道：
“既然大家这么爱听，我再给你们唱一遍，你们跟着我一起跳好不好？”
然后所有人异口同声道：“好！”
演播间。
所有参与今天比赛的舞者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工人体育场传来嘹亮的歌声。
大家一愣，纷纷朝外面看去。
因为这歌声有男有女，而且声音极大。
等她们彻底看清外面的情况，再次呆住了。
这是……大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