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滚泥地去了?”徐福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二人“广泽之地好玩吗?”
“先生你知道吗,被大禹砍去一个脑袋的相柳躲在哪里!我们差点就交代了。。。”珠儿绘声绘色的比划着“不过。。。”越说语气越轻。
“不过什么?”徐福凑近问道。
“不过风水确实不错,是个做行宫的好地方。”
“先去洗澡,换了衣服再说,公子帮我把风啊。”珠儿食指一弹蒙寅脑门“别让那些猥琐的岛民占我便宜。”
“没问题,放心吧!”蒙寅欣然允诺。
徐福看着两人热络的互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而不语。
“小友,合你我二人之力能做了那八岐相柳吗?”徐福颇为认真的询问蒙寅。
“不知道!”蒙寅嚼着鱼生,斜眼看了一眼徐福“你又从来没在我面前露过底,我可不知道你深浅,那东西虽然少了一个脑袋,可毕竟是洪荒之物。”
“看你这话说得。”徐福没好气的笑道“搞得我好像总是留一手防着你似的。”
“你有吗?”蒙寅反问道。
徐福一把抓起珠儿的手放到蒙寅手上“我可是把掌上明珠都给你了啊。”
“我。。。”蒙寅立马语塞。
“先生。。。”珠儿和蒙寅对视了下,随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对了,过两天我就准备启程回去了,想要不输给我那师兄,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准备在秦国四处张罗下。”
。。。。。。
一群灰色的三角形鳍露出海面,围着一艘即将沉没的船只打着转,身着蓝袍的方士惊慌失措,不停的用双手往外舀水。一条四丈左右的巨鲛,背部深灰,腹部雪白,快速从船底穿越而过,带起波浪涌过船只。
“啊!我命休矣!”方士大叹一声,闭上双眼,放弃抵抗。
突然,海面下方鲛群乱做一团,鲜血翻涌之中绿光忽隐忽现。
“道友缘何孤身一人驾船出海?”一人身着白袍,背负铜棍,矗立在桅杆之上,即将沉没的孤舟不断上浮,随后就在一抹青光加持下快速推进起来。
蓝袍方士抬头看去,太阳正好从那人背后放出光芒,闪耀,不可方物,立马跪下“神仙,我就是出海找你啊!”
“哈哈哈,神仙?我和道友一样,凡人一枚。”
“额,道友怎么称呼?”
“白虎道人!”易容后的蒙寅回复道。
在倭人们的痛哭和挽留声中,徐福船队驶离了平原之地,开拔了两个时辰之后,徐福惦念起巨龟体内的珠子,恰巧蒙寅也想去探查一番,遂唤来青龙在黄县外海域分道扬镳。
珠儿本想跟着一起去,被徐福和蒙寅同时喝止,白虎不想被青龙再看笑话,死活不肯下船,在蒙寅的交待下和撅着嘴的珠儿一起往闽越的基地而去。
这才分开没多久,就在海上发现了这摇摇欲坠的孤舟。
“谢道友救命之恩!在下卢生。”
“卢生?”蒙寅不禁上下打量起来,音容样貌依稀有点印象,在咸阳内殿打过照面,之前也听大哥提起过,徐福走后,卢生就替皇帝陛下寻仙问药。
“怎么?道友认识在下?”
“哦,传闻燕人卢生对修仙问道颇有心得,今日有缘一见,幸会幸会!”
“略有虚名而已,让道友见笑了!”卢生虽然嘴上客气,但却是一脸洋洋自得之色。“只是这船怎么自己在动?”
“哦,道友不必担心,我刚才制服了一条大鲛,囚禁于船底,为我所用,应该不多时就能看到海岸了。”
待得进入浅滩,蒙寅一提卢生,运气施展身法,快速从水面一掠而过抵达滩涂。
“道兄,好身手!”卢生惊讶道“不知道兄有无兴趣随我往东郡燕县一聚,我介绍两个好友与你认识,他们都颇有能耐。”
想着北上也不差耽搁这几天,蒙寅欣然前往。
。。。。。。
“这是我的两位好友,羡门和高誓,这位是白虎道长,对我有救命之恩。”
在燕县郊外的一处民居内,卢生介绍起双方,彼此寒暄施礼后,四人落座。
高誓:“卢兄这次出海可有什么收获?”
卢生:“一无所获,差点还葬身恶鲛之腹。”
羡门一脸不屑“那还穷折腾个什么劲?”
卢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还不是被你们二人连累的!平时没事就喜欢显摆,关键时刻就缩头乌龟了!”
高誓和羡门似要争辩,终是支支吾吾没有说话,脸色甚是难看。
“道友你可知我为何只身冒险出海?”卢生见状转头和蒙寅交流起来。
蒙寅摇了摇头。
“我们三人原先都是燕国的方士,在皇室贵族间颇有盛名,所炼丹药亦供不应求。”卢生侃侃而谈“这两人行事高调,同时出手又阔绰,倒是博得了一个,扶危济困的圣贤之名。”
喝了一口酒水,继续道“秦灭燕国后,为躲避战乱,我逃往碣石山中潜心修行。李斯听闻此二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有炼制仙丹的本领,遂上报秦王。他二人收到风声改名更姓,销声匿迹躲藏起来,结果却是将我从碣石山中召来寻觅此二人。”
“那到底能不能炼制仙丹呢?”蒙寅兴致大起。
高誓、羡门:“额。。。”
“有这本事早就不用躲藏了!”卢生忿忿道“现在就算把他们供出去,我们三个也免不了一顿刑罚,秦王寻仙问药日渐狂热,不知如何是好?”
“卢兄,莫慌!莫慌!”高誓拿出一卷竹简“我这有一样好东西能帮你对付过去!”
卢生:“什么东西?”
羡门:“我和高兄费尽心血,夜观星象所著谶书《录图书》。”
“真这么有用?”卢生随手接过翻看起来,打头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亡秦者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