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市出来之后,以神识见长的陈长生,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
这里是龙渊仙城,明面上是不能动手,可巡逻队的数量有限,只要下手够快,他们也不愿为了一个普通生死,而去费什么心思。
深知先下手为强的陈长生,突然将两张二阶符箓,猛的甩向后方。
准备下手的黑袍修士面色一惊,玄色小盾出现在身前,挡下了迎面而来的两张符箓。
火焰的炸裂之声,并没有如想象的传出老远。
“对方有布置阵法!”
陈长生面色阴沉了下来,知道今日可能是无法轻易脱身了。
不过,刚才黑市之中,采买了一批保命之物的陈长生,也并不见得就怕了他们。
说来话长,其实从陈长生发动打击,到击退第一个准备动手的黑袍修士,也就仅仅一,两秒的时间罢了。
另一个负责阵法的黑袍修士,感觉到形势不对,对方的实力,可能超出预料范围之内,随即抽出身来,加入了战场。
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有阵法掩盖这里的动静,但巡逻队向来没有固定路线,想去那儿就去那,谁也摸不准他们今天,会不会刚好路过这里。
黑袍修士才刚挪动脚步。
陈长生的打击已再次降临。
又是两张二阶符箓甩出,逼得黑袍修士慌忙应对。
想用神魂之术,影响对方,却被直接给反弹了回来。
反噬之下,令黑袍修士脑中一片混沌。
野外无数含冤而死的修士,以及在生死之间,练就入微级别的肌肉掌控铸就了他无比神准的‘甩符技巧’,任你飞的如何风骚,任你轨迹如何妖娆,都无法躲过陈长生的打击。
只是呼吸间。
黑袍修士的身体已一震二震三震再震,护身灵光炸裂,口中血雾喷洒,倒退了十几步后,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其实,对付炼气修士,出其不意之下,一张二阶符箓足够了,只是陈长生生怕对方有什么秘法神通,临死反击,打蛇不死,反遭其厄。
“陈长生,敢伤吾弟,你找死!”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筑基期的灵压,令在法力上处于弱势的陈长生,心头一紧。
手指弹动间,一缕粉沫状东西,从小绿瓶中抖出。
寻常筑基修士,并不能对陈长生,造成太大的威胁。
就怕对方有压箱底的后手。
陈长生神识搜寻周围,想看看是否有第三个目标埋伏时。
却发现不知何时,一个黑袍修士似是有规避神识探查的手段,举着一个一人高的盾牌法器,朝他疾奔的而来。
“缠住他!”
耳边传来刚才那女子的声音。
面对疾奔而来的黑袍修士,陈长生并没有太过惊慌,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样,他像是进入游戏中的‘心流状态’,心无旁骛。
虽然紧张、虽然刺激,但大脑却清晰无比,对战场发生的各种状况处理的有条不紊。
他手上的护身符迅速燃起,继而握住灵兽袋。
两具高大的岩土傀儡,出现在陈长生身后,用身体,挡下了所有攻袭而来的法术。
于此同时,手中十数张一阶符箓,如疾风骤雨般的甩出。
黑袍修士虽然努力的躲闪,拼命的催动体内灵力,但随着盾牌接连击中,上面灵光依然如跳水般急剧暗淡,盾牌开始迅速缩小,眼看再也护不住身躯。
“啊啊啊,老子和你拼了!”
蒙面修士喉咙底部发出绝望的嘶吼,摸出一张护身符就准备激发。
可惜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刹那,陈长生忽然大脑充血,精神高度凝聚,眼睛双眼炯炯有神,布满着血丝,旋即口吐仙音。
“死来!!!”
陈长生的神识攻伐之法,并不是太过出众,对这种身经百战,意志坚定的劫修而言,自然没多大效果,他只是微微恍惚了一下,便已恢复如初。
然而就是这一恍惚,断绝了他所有生机。
等回过神,便又是数张符箓袭来,炸断了他的右腿,接着就是左腿……
失去了双腿的黑袍修士,身体再也无法控制的倾斜倒下,盾牌偏转露出脑袋的刹那,脸上的慌乱之意还未消退,一道赤红的火光闪过,炸爆了蒙面修士的头颅。
而此时,身后的两具傀儡,早已化作飞灰,一道阴冷的法术,令他身形一个踉跄。
游鼠归洞步瞬间施展,躲过了随之而来的数道剑芒。
只是战场变得一片寂静。
只余下陈长生,那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他警惕查看四周,并没有从杀戮状态中出来缓和下来。
目光扫过前面的姐弟两人,虽不至于让他神经紧绷,冷汗直冒,如临大敌。
但想解他们,就必须动用天雷子等后手。
最后的收获,恐怕抵不上自己的消耗。
“苏家的人,为什么还来?”
一介筑基修士而已,从战斗之初,就捏碎了苏家给的紧急玉符。
苏家应该收到消息了才对。
陈长生就不是,一个筑基劫修布置的阵法,可以格绝“阴阳双生玉”的感应。
“能有如此手段的,看来果真是你了,陈道友!”
立于屋顶之上的筑基女修,突然来了一句。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就在陈长生疑惑间,对方确实直接揭下了面纱,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容。
“宋亚男!”
陈长生一惊,着实没想到,与自己交手的,竟会是她。
昔日在枫叶坊市,他还和这位宋家大小姐,做过几笔不大不小的交易。
彼此之间谈不上交情,也就只是混了个脸熟。
却没想到,今日劫杀自己的,竟然会是对。
“我宋家也死了一人,今日之事,亚男改日定当上门赔礼。”
言毕,不待陈长生回话,便自顾自的收起阵法。
两人几个跳闪间,消失在了废弃房屋间的阴影之中。
看来,斗兽场中与陈紫瑶的那一战,多少还是有点用处。
一个炼气期的二阶符师,还是会用筑基修士,选择挺而走险的。
宋亚男估计是知道他手段不凡,拼起命来,恐一时半会难以吃下,加之苏家一等客卿身份,也让她有所顾虙。
同时,托得越久,被巡逻队撞上的机率也就越大,综合考量之下,这才选择无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