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不让谁在城中疾驰,几次遇到巡城的宵将都是杨绩在前面跑,木听在后边使银子打点,他可不想被人刚封了爵位就抓了把柄。
来到城门下,木听随着杨绩停在了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向了前方。
只见红盖纱帐的马车停在城门口,领头的管事儿的似乎正跟城门班头交涉着什么。
木听杨绩对视一眼,木听当然知道那是骆萋萋的车驾,只是好奇为何此时竟会出现在城门,要出城?
“看起来要省下你的力气了。”杨绩开口说道。
“未必会卖他们面子吧。”
杨绩没好气的问道:“你怎的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城外似乎是你木子隆的妻子吧。”
“那殿下为何这样着急?城外确实是在下的妻子才是!”木听同样报以讥讽。
杨绩白了木听一眼。
木听当然知不是不在意,只是他知道有燕青在,凭荷儿的聪慧,不会想不到如何安置自己。
而他,似乎更危险些不是吗?
“走吧,去认识认识马车上那位,似乎他们谈成了。”
杨绩示意木听看向前方,果然骆萋萋的人似乎买通了班头,这时候正准备驱车出城。
两人急忙上前拦住车驾,杨绩抱拳道:“尊驾叨扰,我兄弟二人因急事要出城门,还望尊驾捎带一番。”
管事的人显然拿不定主意,后天看了看车里,等待着车里的回音。
“公子请便就好。”
车里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答应道。
杨绩告了谢,慢慢的跟着马车出了城,至始至终木听都没有出声,而是企图透过纱帐看清楚车驾里面的情况。
很快马车就驶出了桥头,管事的见状示意杨绩二人先走,他们车马皆是驽马跑不快。
木听没看出个究竟,但是却也心下留了个猜忌,这样的巧么?
出了城自然是要找最近的驿店,木听这才飞了似的骑马窜了出去,看的杨绩目瞪口呆,好家伙你在这跟我表演呢?这样的骑术真让人意想不到。
顾不得多想,杨绩赶紧追了上去,看到木听停到一处驿店前面足足还有几百步远的地方便不再动了,杨绩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木听神色凝重的看着前面,西风微卷,阵阵飞沙平地而起,天色已暗,这时候四周安静的不像样子,让人觉得十分的寂凉。
“殿下,带侍卫了吗?”
木听平静的看着杨绩说道。
杨绩一脸茫然,来见你夫人带什么侍卫?
但愣了一会儿还是突然看向前方,四下打量,似乎看出了什么不一样。
“冲你来的还是冲我?”
杨绩问道。
“各自保命吧。”
木听没敢多言,赶紧打马就飞奔了出去,看的杨绩又是一阵目瞪口呆!有你这么对待天家主君的吗!混账东西。
话音未落,数支冷箭飞射而来,夹杂着凄厉的呼啸声,杨绩挥刀一一斩落,但随即又是一阵新箭矢赶到,杨绩自知抵挡不过,赶紧朝着木听逃跑的方向追去。
杨绩自小养在禁中,马术自然是极好的,跟着木听饶了几个湾就渐渐跟了上来,但是明显能感觉出来后面追杀的人马绝对不少!
“这绝对不是本王惹来的,没人有胆量这样在台面上杀本王!”杨绩一边回头观察一边飞奔冲木听吼道。
“殿下真聪明,是冲小的来的。”
木听干脆爽快的承认道。
“你这厮是惹到哪个煞神了,要这么穷凶极恶的对你。”
“今日我在街边见到了张九龄,他出现在春风楼骆萋萋的车队边,而骆萋萋便是准许你我方便出城的那位女子。”
木听面不改色心不跳,带着杨绩在树林子的小路上是一路狂奔。
杨绩当然是调查过木听,自然也知道木听身边被布下的人究竟是谁的人,木听这样说那就是说明白了。
“我没必要跟你受罪,本王不必跑了,他们不敢动我。”
杨绩作势就要勒马。
木听停下来听了听身后的动静,扯着个嘴笑到:“死在琅琊就太可惜了。”
杨绩碎了木听一口,但神情依旧轻松,满不在乎的说道:“快逃命吧。”
谁知话还没说完,一只利箭就射了过来,直挺挺的就插进了距离杨绩咫尺之间的树枝上,箭身还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这一下可把杨绩气坏了,大声吼道:“是哪家的奴才,认不得本王了么!”
接着又是一只箭冲了过来,这次对准的就是杨绩的面庞,杨绩猛的一躲才勉强避开了被射中的命运,但还是被擦伤了左脸,留下了一道血印,杨绩这才明白,这是要连自己也葬在这里!好狠的手段!
于是赶紧看向木听,调转马头:“走!”
谁知木听一动不动,呆滞的看着前面,杨绩很是不解。
“似乎来不及了殿下。”
木听无奈的努努头示意杨绩自己已经被围了。
杨绩看着眼前四面而来的黑衣刺客,足足有几十人,手里都别着袖箭和长刀显然准备的十分充足。
为首的一道纤细身影纵马走了出来,看着木听说道:“我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要出来找死的。”
木听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容止的声音,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声称的要杀自己竟然是这样耗费功夫的手段。
“没想到你杀个平头百姓也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你主子不会觉得你很无能吗?”
“城门的事不是我们做的,你大可自己臆想,而且,木爵爷,您似乎早就不是平头百姓了,小女子还需给你行礼咯。”容止声音冰冷。
木听没想到城门的事不是她们安排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忐忑,但还是问道:“如果不着急杀我的话,木某还是想问问容止姑娘究竟是怎么便跟我走上了对立面,与我做事不欢喜还是说其实原本就是木某仰他人鼻息才使唤得姑娘?”
容止见木听早就成了自己的空中困兽,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太招摇了,泰山下是这样,去泰山前也是这样,若是自那日后老实做个识图人就罢了,偏偏你还认得花家的图,世间人最怕独占风流,太得罪人了,所以你得死,消停了才不会坏大事。”
“哇哇哇,有权势的人真会玩,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就是要屈辱一个“下人”你们可真有功夫。”
木听听罢嘲讽道。
杨绩在一旁一脸黑线,心里咒骂着你就不能避开我说这些狗屁话么?总觉得你在埋汰谁。
“别废话了,配殿下死,也算光耀!”
容止忍不住了,大手一挥就要下令百箭其发!
“慢着!”
木听突然高声打断道。
“你还有何话可说,交代遗言,看在曾经共事,我带与你家人!”
木听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能不能让兄弟们射准点儿,朝心口来,我怕疼~”
杨绩差点就想夯死木听,眼见容止目光阴冷下去,连忙高声威吓道:“你若是擅作主张,我身死在这,你九族陪葬!”
容止听完这话随即放声大笑,暗讽道:“小女子的九族,早就被殿下填了运河,若是殿下有心,下去便多受些他们问候!放箭!”
一声令下,箭矢齐发!
刹那间,黑衣死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