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了米良的家人,参加完米良简单的葬礼,慕奇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王家。
看着眼前这座宽敞气派的大宅子,慕奇感慨万千,王家不愧为保持着传承的武者家庭,别人家吃饭都成问题,王家还有闲钱重新把整个大宅子粉刷得雪白来凸显新盛朝气。
“慕奇,还我要请你进去吗?”王二见他迟迟没有进门,催促道。
“那倒不用。”
慕奇没有客气,大步跨入王家,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七年前,他父亲慕凡战死。那一年,他才10岁,慕家开始没落。
四年前,他母亲上吊自杀。那一年,他才13岁,却失去了一切,好在被王家收留,才没有流浪街头。
他寄宿在王家,一住就是三年,寄人篱下,其中的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直到一年前,新的慕奇穿越而来,这才搬离了王家,宁愿做短工、猎人、说书人,也要自力更生。
进门之后,一名年过五旬的男仆老祥已经迎了上来,为王二递上了干净的毛巾:“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准备好了晚饭,正等着您呢!”
“慕奇,你也回来了!老爷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待王二洗去风尘,老祥这才跟慕奇打招呼。
慕奇没有搭理老祥,越过了王二,快步进前,径直向客厅走去。
“慕奇,你还在生老祥的气啊……”王二扔了毛巾,追赶了上来。
慕奇没有说话。
那三年寄宿的生活,开始还算和谐,随着寄宿时间越长,王家人就越觉得他吃软饭,嫌弃他碍事,暗暗的逼他走,其中老祥就是命令的执行者。
可以说,在他记忆里,老祥百般刁难他,是很可恶的存在。
不过,他不是在生老祥的气,也不是怪王家人,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因为,他一直没能晋升武者,这才被人欺凌。
只是有的苦楚,只能体会,不能诉说。
要是他在王家晋升武者,王家人只会敬之如宾。
要是他能更早的晋升武者,慕家没有中断传承,也不会变得现在的窘境。
穿过了一片绿植小院子,慕奇与王二来到了客厅,客厅的右子厅的餐桌上,已经坐着七位王家人。
王家家主,王二的父亲,王裕,以及他的夫人。
王二的哥哥,王大,以及他的妻子与两个孩子。
王二的妹妹,王姗,闺中待嫁。
与慕家三口相比,王家足有八口,称得上人丁兴旺。
“王伯伯。”
慕奇向王裕行了一礼,敬重有加,他还是衷心的感激后者当年的收留之恩,要不是后者力排众议留着他,他在王家也坚持不了三年。
“慕奇啊,快六个月没见了吧,你这孩子,也不来看看我们……坐下来吃饭吧!”
王裕面目慈祥,头发全白,比冼墨苍白许多,他看到慕奇后,喜见于色。
不过,看到慕奇后,王裕仍旧坐着,没有站起,因为七年前,他在战场双腿受到重创,早已不能走路。
慕奇听从王裕的话,老老实实在王二旁边坐了下来,此刻,王二嘴上已经叼着肉了。
“哼,老头子,你看看,养育了他三年,好吃懒做就算了,近半年时间,也不来拜访一下我们,好心当作驴肝肺,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天性凉薄了吧!”
王夫人就没有丈夫王裕那么客气了,相比于丈夫,她的年龄小一些,加上保养得好,看起来不到四十岁,显得雍容贵气。
“吃饭,吃饭。”
王裕尴尬一笑,打了个哈哈。他与夫人感情很好,就算后来变成残废,后者也没半分嫌弃他。每当夫人与慕奇有矛盾时,就算知道夫人有错在先,他也尽量帮夫人说话,夫妻和睦更重要嘛。
对于这一切,慕奇早就心知肚明,16岁成年后,他离开了王家,其中也有不想让王裕为难的意思。
现在这种情况,他最好就是低头吃饭,不反驳王夫人的任何挖苦与碎碎念,免得火星更旺。
当女仆给慕奇盛上一杯茶时,王大别有深意的问道:“慕奇,你最近怎么没有去说书了,又去别的地方高就了吗?”
慕奇呆了呆,王大又不来听他说书,怎么知道他没去说书?他可不认为自己在小镇这么有名,能让别人关注他的动向。
“这个啊,我最近……”
他正要解释一番,一旁的王二站了起来,给了他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大哥,虽然慕奇在我家做了三年客,可你不一定了解他哦。”王二按照他喜欢的庄严仪式,做了一个隆重的介绍,“现在,容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下。落叶佰,一队,剑盾手,慕奇,三等士兵,铁字勋章获得者!”
“你说什么!”听到二儿子的介绍,王裕如果不是双腿已废,他肯定已经跳起来了。
三等士兵?基本等同于三流武者!
三年里,他没少指导慕奇,对于后者差劲的武道天赋,他了然于心,后者能晋升四流武者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成为三等士兵?
当然,四流武者立下特大功劳,也能提升军衔为三等士兵,但这比直接晋升三流武者还要难上十倍。
王二的妹妹王姗,不屑的打量着慕奇,撇了撇小嘴,哂笑道:“爹,瞧你认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喜欢开玩笑,他估计在表演说书呢!”
“就是,还铁字勋章,你怎么直接说金字勋章呢?”王大也被弟弟的话吓了一跳,他27岁了,天赋所限,一直卡在四流武者的境界,无法精进一丝一毫,不相信天赋比他还差的慕奇,能在17岁成为三流武者,他劝道,“二弟,你都到了结婚年龄,老大不小,该正经一点了!”
被大儿子与小女儿一提醒,王裕感到自己失态,顿时冷静下来。
获得铁字勋章,这话的可信度就太低了。
他王裕曾经也是伍长,为落叶佰立下汗马功劳,都没有获得铁字勋章。
他的战友,慕奇的父亲慕凡,就算英勇战死,也没有半枚铁字勋章。
也就王二这种不世奇才,才会在小小年纪,功劳无数,超越父辈,获得一枚铁字勋章。
想到自己能有王二这么有出息的儿子,王裕甚感欣慰。
“慕奇,早就让你穿军装来我家,你不听。对了,你的勋章呢,快拿过来,给我爹他老人家瞧瞧。”
“哦,给你!”
铁字勋章比一枚铜币大不了多少,慕奇今天中午领取后,随手把它放入了钱包里,这时候正好扔给王二。
“爹,你瞧瞧,是不是真的。”王二把勋章递给了父亲。
勋章结构复杂、图案华美、条纹精细,很难伪造。
“二哥,你不会是拿自己的勋章糊弄爹吧!”王珊一脸狐疑,依然不太相信。
“你这臭丫头,怎么屁事这么多!”
王二登时有些急了,他把自己的勋章也掏了出来,递给了一声不响的父亲。
“爹,两枚铁字勋章正面是一样的,你对比一下背面,分别刻有不同的名字与编号。”
名字是获得者的名字,编号是唯一标识符与备案号,用来查询真伪。
其实王二说的是废话,王裕堂堂老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他根本不用对比两枚勋章,就知道慕奇的勋章是真的。
王裕沉默,只是一时间没能消化这么大的喜悦,他双眼饱含泪光,百感交集,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变成三个“好”。
“好!”
“好。”
“好……”
“慕凡,你儿子有出息了!”
此话一出,汤勺落地,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