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雨滂沱,距离紫山往南百里之远的一片深山幽谷中,某处洞穴口处,点点绿辉闪烁,忽明忽暗。
雨声渐低,张玺懵懵懂懂苏醒过来,洞中却绿辉迷蒙,丝丝缕缕的涅槃之力缭绕着他,在修复着他的识海以及被镇杀之气损伤的躯体。
不一会儿,他通体的精血澎湃,灵骨晶莹,肌肤透亮,而且在他的识海中能清晰看到,一株柳条浮在其中,散发着湛然的光辉,也在滋养洗礼着他的四肢百骸。
时间过了几个时辰,张玺尝试着释放神识,瞬间大惊,道:“似乎比以前能感知到的范围更广了!”
张玺望着洞外,不知为何到了此处,还有在自己意识模糊前看到的那根柳条又怎么突然会在识海里,像是扎了根一般,微微摇曳,吸收着神识力,散发的绿辉又守护着神识,相辅相成。
张玺想把柳条弄出来,可是才起一点反抗之意,柳条就释放出一股镇压,他便不敢再莽撞轻举妄动,生怕在不经意间毁了自己的识海,得不偿失。
来到洞口,不知到了哪里,四周是一望无垠的茫茫大山,如虬横卧,充满了原始气息。
回想此前在紫山发生的一切,如梦一场,除却林瑶与止渊师兄是真心对待自己,至于徐麸,漠然的态度让他感到一阵难言。
徐麸乃是自己的修行的引道人,是他帮助自己走上修行之路的,到了此刻,张玺还是疑惑,修行《大衍五行诀》是否是他故意为之。
在虚妄峰后山荒林中,他既没有与太彦、清庸联袂向自己出手镇杀,可是也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
人心难测,张玺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望着茫茫大山,眼下又不知何去何从,天色渐晚,回到洞中,运转周天功恢复伤势。
第二日天明,出了洞口,不知所向的往前走,几个时辰后,来到一片碧湖岸边,碧湖望不到彼岸,碧水悠悠,如是一块碧玉镶嵌在大地上一般,岸边古树参天,花草弥漫馨香,生机勃勃。
“这湖水似乎不凡,竟充满灵气!”
张玺捧了一口湖水喝进腹中,一阵沁人心脾,而且富含灵气,这让他大吃一惊,不想放过这次修炼的机会,在岸边一棵古树下坐了下来,微闭双目,纳灵术一施展,碧湖中源源不绝的灵气向他淹没而来。
可是,源源不绝的灵气入体,却被识海中的柳条尽数吸纳了,张玺皱起眉头,很是无语。
“喂,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一命,可是我也要修炼的,你不能这么缺德吧!一点也就给我。”
张玺心里表示不忿,然而柳条只是微微摇曳几下,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它散发的绿辉更加盎然,当张玺郁闷着不吸纳灵气时,它剧烈摆动,似乎在表达:“你别停啊,还没吸够呢!”
张玺起身,御气封住鼻息,“扑通”一声跃进碧湖中,心中更为骇然,湖中灵气更加充盈精纯。
“咦!”张玺轻咦一声,扎根在识海中的柳条自行飞出,转瞬间化为一棵数十米高的柳树,扎根于湖底,绿辉大盛,在疯狂吸纳碧湖中的灵气。
张玺越出湖面,爬上柳树的一根枝干上,见千丝万缕的灵气自碧湖中倒涌,被柳树吸收,张玺很不甘心,直接运转纳灵术,开始与它疯抢碧湖中灵气!
“扑通——”
张玺被一根柳条卷起,然后丢入湖中。
张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冒出湖面,指着柳树道:“你真的不能这么贪婪,这片湖这么宽广,灵气这么充足,你能全部吸收吗?”
柳条回应他的是,枝桠伸张,遮天蔽日,万顷碧湖中灵气如瀑倒流,尽数被柳树吸。
“这——”
张玺张大了嘴巴,转息之间,整片碧湖的灵气被它吸收殆尽!
柳树散发湛然绿辉,迷迷蒙蒙,下一刻收起“神通”,化为一根细小的柳条,从张玺眉心处没入识海中。
张玺重新回到岸边古树下,一阵失落、愤恨,后来一想,这片碧湖的水蕴藏着如此丰富的灵气,不会是天然的,想来另有原因。
“湖底肯定有什么至宝?不然这片湖水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蕴含灵气。”
想到如此,张玺再次扑进湖中,深入十里,展开神识力,搜寻着湖底释放灵气的来源,很快他有了发现,一丝丝的灵气自湖底更深处传来。
张玺毫不犹豫往更深处俯冲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片碧湖的湖水不分深浅,颜色皆是碧绿如玉,清澈无尘,无瑕无垢,张玺往下深入将近十里,将近湖底了,模糊看见闪烁着绿光的东西定在湖底。
张玺游过去,却是看见一具动物的尸体横沉在湖底,是一只庞大的鸟类动物,身躯长达几十米,双翅上的羽毛呈现青色,根根晶莹透亮,如玉管一般,在其腹部,绿光盈盈,很显然,是这只大鸟的内丹。
张玺打量一番,游到头部,此鸟双目如绿宝石一般,长嘴如剑,确认不认识这类鸟物,生于这个世界,修出的内丹能使万顷湖水富含灵气,显然不是凡鸟。
张玺用蛮力扯断它上喙,游到其腹部,刨开硬如铁石的皮肉,露出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内丹,晶莹剔透,绿光湛然,灵气充沛。
取得内丹后,这只长达几十米的巨鸟的皮肉、羽毛瞬间消散,只剩一堆白骨。
“无意冒犯,有意拿丹,见谅见谅!”张玺拿着内丹,对着一堆白骨架真诚地鞠了个躬,然后离开湖底。
来到岸边古树下,再看那片湖,清水变得有些混浊,不再无瑕无垢,岸边的草树之叶竟在枯萎、凋落。
张玺心里不悲不喜,原地坐下,将内丹之力融化吸收,令他吃惊的是,这颗内丹的灵气太浓郁了,几乎将浩瀚若天宇的丹田填了一半。
“若是多遇到一些奇禽异兽,杀之而取内丹,想必过不了多久,冲击凝元境不再遥远。”张玺惊喜地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笑着就要离开已经荒凉一片的碧湖边。
可是,刚踏出几步,身前虚空一阵扭曲,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张玺抬头,空气波动处,缓缓浮现一人。
来人一袭黑衣,脸部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阴桀深邃的眼睛,张玺与他对视片刻,骇然失色,身子险些摔倒,以难以相信的口吻颤声吐出两个字,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