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在地上：“我不演了！这个破剧组我还不稀罕呢！”
他转身离开。
助理立即跟上去送水，却被水瓶砸在身上。
“我说要喝水了吗？你个蠢货。”
经纪人也深深看了眼景黎。
他的艺人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无异于是将他的脸也踩在地上。
他动不了翟亦杨，难不成连一个小小的素人都动不了。
经纪人冷冷地说：“导演，既然有人闹事，那我们不拍了。”
没想到翟亦杨更加生气，“不拍就不拍，他不是喜欢找替身嘛，他所有的戏都让替身上算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经纪人也不虚，似笑非笑地说：“导演，我记得你们还没来得及找替身。”
景黎指着跟在霍谊身后的助理说：“我觉得他不错。”
翟亦杨眼睛一亮，“那个助理，愿意试试吗？”
程乙铭的戏份不多，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以前没注意到，如今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助理长相居然丝毫不比霍谊差。
虽然不知道演技怎么样……
演技可以慢慢教，但人品坏可就掰不过来。
霍谊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助理。
经纪人眯着眼睛问：“导演，你这是什么意思？”
翟亦杨摊手说：“是你们违约在先，你们说不拍的嘛，我有换人的权利。”
“你找他，不是在羞辱我们？”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霍谊快气炸了，一巴掌拍在助理脸上说：“你要是敢拍，你就等死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拍了。
本来他就看不上这个剧组，是经纪人逼他来的。
现在好了，丢了这么大的脸，就连助理都要爬在他的头上。
经纪人也气笑了，“席晏，我们走。”
可助理看看翟亦杨，又看看经纪人，并没有动，“导演，我想试试。”
“席晏，你好样的！你被开除了！”经纪人恶狠狠地说。
两人相继离开，剧组陷入诡异的沉默。
“别愣着，所有人就位，你叫席晏是吧，刚刚我说的你应该都记住了吧，给你十分钟时间记下台词。”
席宴摇头说：“不用，我已经背下来了。”
“那就好。”
撑着翟亦杨走开，席宴小声地对景黎说：“谢谢。”
【叮，席宴好感增加10点，忠诚度增加20点，目前返利20%。】
“小事。”
景黎感觉她现在就像是个伯乐，把所有千里马都挖出来。
上辈子她没听过席宴这个人。
但她相信小神的眼光。
果然，随着场务的一句“action”，席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原本老实巴交的眼神变得高傲，那张没有化妆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阳光洒在他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
他就像是白璧蒙尘，如今终于焕发自己的光彩。
景黎绑着威亚从二楼一跃而下，正好跳进他的怀里。
他稳稳抱着，眼角微微挑起，“投怀送抱？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
说着他双手一松，景黎狼狈地摔在地上，她傻兮兮地拍着自己的衣服说：“明明是你挡着我。”
“呵。”他冷笑一声，拍拍自己的衣服。
“喂，我看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别去送死。”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说：“谁能杀异能者？和你这个疯子说什么。”
他将衣服抚平离开。
原本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悠远沧桑而复杂。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眼神惊住。
那眼神就像是历尽艰辛的老人看空一切的眼神。
正好符合剧本里林然没有明说的异能：预知未来。
场务反应来，喊了声cut。
席宴几乎一秒出戏，双手拧着衣袖忐忑地问：“导演，我可以吗？”
“你是科班出身？”
“不是。”他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从小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这是我模仿别的有钱人的动作。”
翟亦杨有些羡慕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天赋哪个演员不想要。
“可以，去换衣服化妆吧，我们先拍下一场。”
“好的。”席宴乐呵呵地去换衣服。
众人看到他这副傻样子，简直不敢和刚刚镜头前那个高傲的程乙铭联系在一起。
“我推荐的人可以吧？”景黎走上前说。
翟亦杨小声地说：“老板，你怎么没说你的演技这么……”
“我说了呀，我会让你惊讶的。”
翟亦杨：“……”
他还以为老板说她化妆之后会让他惊讶，谁能想得到是演技。
刚刚那个眼神他看到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这一个剧组居然出了两个不是科班出身的天才。
席宴去换衣服的时候，霍谊和他的经纪人还没走。
要不是经纪人拦着，霍谊的巴掌就扇在他的脸上。
“好啊，我说你怎么愿意做我的助理，原来是想挖我的资源。”
“对不起。”席宴低下头，愧疚地说。
他从小就喜欢看电视，幻想自己也能成为电视里的一员。
后来他辍学之后做了很多工作，但他还是想做演员。
可他在横店待了很久，都没有机会。
所以他就打算先从助理做起，想着先了解这个行业，谁能想到机会会突然落在他头上。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抓住这个机会。
经纪人：“席宴，你这个月工资我们不会给的。”
“我知道。”席宴点点头说，“是我的错，那钱我也不会要。”
经纪人：“……”
他接下来一句“如果你想要钱，就做我的艺人。”直接被堵住。
他刚刚看了席宴的表现，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经纪人拉着已经快压制不住的霍谊离开。
“我不走！”
“你还嫌不够丢人？”
席宴看着两人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他跟在霍谊身边一个月，没少被打骂，经常半夜霍谊一个电话过来，他就必须去给他拿东西，有时候是冰箱里的水，有时候是外卖。
他还以为霍谊这次也会打他。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换了衣服，找王研化妆。
等他再次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一身西装笔挺，让人眼前一亮。
他走到景黎身边。
整个剧组他只认识景黎一个人。
景黎打量他一眼说：“形象很不错。”
“还要谢谢你帮我，不然我怎么也得不到这个机会。”
景黎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从他的身上隐约看到自己第一次来到剧组的影子。
“你有什么梦想吗？”景黎问。
乔宇齐：“……”
祁显：“……”
又是这句话！
这句话都快成她的口头禅了。
每当出现这句话的时候，就说明她要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