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凡曾经经历过杂役弟子、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三个阶段,她深知杂役弟子不仅仅教习不会细心去教导,而且连中高级的修行秘籍都接触不到。即使他们天赋异禀,勤加苦练,也不见得能在短期内获得较大的修为提升,毕竟资源对于修行者来说从某种意义上决定了他们进步的速度。
当年她从基础的练气期,升至第二层的筑基初期花了整整三年时间,而号称修行界最难的“筑基期初期到筑基期后期”,她也不过才花了两年时间。如今她已是筑基期后期的实力,与金丹期的普通长老仅差一步之遥。在诸多的年轻人之中,她已算是优秀的修行者了,可她依靠的修行,并非仅仅是因为个人努力,更多的是机缘巧合。
我是不是应该为苏颜这小子做点什么?
他在大雪宗树敌太多,而实力又太弱,怕是难以在大雪宗长期生存下去。为此,她非常担忧。她为此想到了一个不是很得体但实用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去找欧阳长老,让其私下里传授几招。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她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
她想,难道我是疯了吗?
私下传授功法,可是大罪啊!轻则受刑罚,重则被逐出师门。
冰凡转念一想,可如果“私下传授功法”不被人发现,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我也太聪明了吧!
当冰凡把这个想法当面告诉苏颜之时,他一怔,呆住了。苏颜自从深入认知到了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与杂役弟子的天壤之别之后,他彻底打消了快速晋升为外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的念头。他只能踏踏实实,从一个杂役弟子做起,每日勤加练功。他不能算是很笨的人,但他肯定不是这一千弟子之中最聪明的那个人。
当冰凡这个内门弟子出现在半堂别院,出现在杂役弟子杂居的别院之中,令杂役弟子们张目结舌。大雪宗低级制度非常森严,许多内门弟子根本不把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放在眼中,甚至不当人对待。能如此近距离接近一位内门弟子,这在杂役弟子们是无法想象的,更别提是冰凡还牵着苏颜的手,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如同一道惊雷,冰凡这个内门弟子贲临杂居别院,消息在杂役弟子中迅速传开。一名不知名的杂役弟子说道,“这苏颜,走的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勾搭上内门弟子……”旁边的七嘴八舌地回应,好不热闹。
“小白脸一个,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得像娘们一样。我最烦小白脸了!”
“你那是嫉妒吧!”
“胭脂榜第二和胭脂榜第十在一起,真是有趣啊。”
“要是我能有这么一个好师姐带带我就好了!”
……
冰凡并没有多想,倒是苏颜有些拘谨,尤其是牵着她的手时,不禁冒汗。他虽然之前与未婚妻童妙彤嬉戏打闹,可近距离的触碰彼此的身体却是从未有过。童妙彤是那种娇小精致的美,性格火辣,而冰凡师姐则个子高了很多,苗条又有韵味,性格也相对平静许多。两把剑,纹理与剑鞘外观一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佩剑仕女剑与人君剑是一对情侣剑。好像撒了一波狗粮一样,他们目无旁人得在外门弟子中穿梭而过。
两人来到欧阳长老的住处,苏颜却被一道无限的能量波给限制了前进的步伐,而冰凡则可以轻轻松松地进了欧阳长老的别院。留下苏颜在门口,一脸的尴尬。进去片刻,冰凡才发现苏颜没跟过来,于是回头喊道,“苏颜小师弟,你怎么没进来?”
苏颜答道,“师姐,这里有禁制。我境界太低,周边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无法向院子前进一步。”
冰凡转身快步走向别院大门,用手摸了摸门框,发现并无异样。
眼看着冰凡得意地在门槛上跳来跳去,可苏颜费尽了全力,也无法跨过这道小小木门槛。冰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单独去了别院。此时的欧阳长老趟在地上喝酒,见冰凡进来了,转身翻了个边,背对着她。
冰凡把一壶酒抛给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真诚地说道,“欧阳长老,你能不能教苏颜那小子几招啊。要不然,他目前练习的功法都是防御为主,根本没有任何攻击的能力。如果遇到危险,岂不是无法反击?”
欧阳长老坚决反对道,“那不行!要是被掌门发现了,估计我连半堂都待不下去了。”
冰凡分析了一番,说道,“天下武功门派繁多,光是看招数,很难分辨是谁教授的功法。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天底下谁知道呢?”
“你这酒,我不能收。”欧阳长老爬起身来,把酒壶还给了冰凡。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会摔倒。
冰凡嘟噜个嘴巴说道,“怎么,嫌一壶酒太少啦?要不然,每个月我给你送一瓶桃花酿。”
欧阳长老好像不吃她这一套,说道,“不行。他应该跟白教习学啊,她才是他的教习。而且,练习功法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啊。急不得!”
冰凡加大了筹码,说道,“那每天送一壶酒,总行了吧?”
欧阳长老犯了迷糊,犹豫不决。他心想,美酒他是没法抗拒的,尤其是每天喝上一壶桃花酿,那简直赛过活神仙啊。可掌门西门归风是个老顽固,他想西门掌门的冷眼,不禁打颤,还是回绝了,“酒是好酒,可是……西门归风那老顽固,我惹不起啊……”
冰凡见欧阳长老松了口,于是把桃花酿重新塞回他手中,继续游说道,“你只教他招数,不教他口诀,总可以了吧。没有口诀,他无法修炼内功。即使学了招数,也只不过一个花架子,这样子您也不违背宗门的规矩……”
“可他只学招数,也没什么威力啊……”
“一言为定。此事就摆脱欧阳长老了。”
欧阳长老还没来得及拒绝,冰凡快速转身离开了。
两人轻轻地穿过正殿,又见到执法长老南宫焱在那儿鞭斥违规的弟子,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迹斑斑,苏颜后背发凉,他虽然不知道冰凡具体去找欧阳长老什么事,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光彩之事。可师姐冰凡一心为了自己好,但是这份恩情,比天高比海深。过来一个时辰,两人苏颜跟着冰凡师姐在爬山,两人来到一个棵大松树下。
苏颜气喘吁吁地说道,“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冰凡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山顶啊。”
苏颜反问道,“你要带我去内门弟子所在的地方?”
冰凡淡淡地说道,“我带你去藏书阁偷书去。”
苏颜一怔,惊呼,“啊?!偷书?!”
冰凡伸手捂住他的嘴,说道,“你小声一点。——人无横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没有顶级的修炼秘籍,如何成为高手?怎么,你不敢去?”
两人靠近之时,苏颜不禁闻到了她的体香,被她曼妙的身姿给吸引住了,即使被她捂住嘴巴,他也没丝毫的反抗。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去冒险。
冰凡见他点头同意,这才松开手。
苏颜在地上,用一根小树枝画了一个简易地图,然后在冰凡的提点下,标注上了藏书阁以及周边建筑的具体位置,守卫换防的时间和地点。苏颜灵光一闪,激动地说道,“要不然,我们用火攻,一把火把左旁的宫殿给烧了!这样子,大家都去救火了,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藏书阁……”
冰凡觉得有点道理,指了指地上的图,补充道,“可左旁的宫殿是欧阳掌门的别院啊。你烧了他家,他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苏颜睁大了眼睛,问道,“那右旁呢?”
冰凡犹豫片刻,淡淡地回答,“右旁是我师父欧阳长雪长老的福地,怕是不合适吧。”
两人陷入了沉默。
休息片刻,继续爬山。
冰凡毕竟高出苏颜好几个修为境界,快步如飞。苏颜气吁吁地跟在她身后,双脚打颤。山陡却不险,沿途都是修好的石阶,他感到腿酸痛,步子迈不开。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登上了山顶。苏颜站在山顶,放眼望去,云雾缭绕,恍若仙境。他不禁赞叹:这云海真是天下奇观,多么壮观啊。内门弟子天天居住在仙境一般的地方,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两人绕过几栋木制建筑,好不容易来到藏书阁门口,谁知遇到了前来还书的西门长雪长老,他把冰凡单独叫去谈话了,剩下苏颜一人躲在藏书阁附近的一块巨石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冰凡才回到藏书阁附近与苏颜碰面。
苏颜问道,“刚刚西门长雪长老叫你干嘛了?”
冰凡说道,“他问我们躲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想偷经书?”
苏颜急迫地问道,“然后呢?”
冰凡淡淡回答,“我是师父从小带大的,功法也是他教的,我可不想骗他。然后,我就如实告诉他了啊。我说是啊,想偷本几本修行的秘籍给苏颜师弟。他实在是太弱了。让他哪怕不成为绝世高手,能够自保也行啊。”冰凡只要一逮住机会,就会强调自己的师姐地位,实则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从身高上来看,冰凡头顶刚好够着苏颜的眉毛处,矮那么一点点。可身高并不妨碍她是他师姐的这一事实。
苏颜双手捂脸,尴尬说,“那,再然后呢?”
冰凡惊喜地说道,“没想到师父他竟然同意了!他建议我去偷《七杀决》的残卷给你啊。因为《七杀决》原本属于中高阶的修行功法,可惜是残卷,所以一直被放在中低阶功法的书类之中,灰迹厚重,不引入注目。即使被盗了,也很难被人发现。若是你炼成了它,在你施展《七杀决》上的功法之时,别人也不会防备。因为《七杀决》是残卷,总共九重,可书只有八卷,只记载了前面八重的功法。目前,无人炼成第九重。苏颜师弟,我觉得,如果你能炼成《七杀决》第八重就够了。据说,可在七步之内形成一个‘七步一杀’的小世界。在这个‘七步一杀’的小世界里,你是它的主宰,理论上来说,七步之内几乎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