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循环追捕令,万古哭,超长眼线,免费小说导航

第十四章 循环追捕令
    杨柳清月事一走,三人便返程去往上京。杨桢已经把姐姐教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正摩拳擦掌,只等这次由他来护着姐姐。

    这日,连月的苦夏已经退了些暑气,三人两手空空去的江家,走时兴冲冲坐着高头大马拉的紫檀木的马车,比之来时那辆有过之而无不及,杨柳清还不要脸地叫江家手艺好的裁缝给她做了几身衣服,柳青自是不能只让她一个人占了便宜,也去量了身段叫人裁几身好衣裳来,末了奇形怪状扭扭捏捏地报了几个数,叫人照着做几身男装,杨柳清一看还能这样,又叫人家给杨桢也做了几身,还给杨玉如带了些好布料回去,这个月江府的裁缝忙得脚不沾地,文远都没有新衣服穿了,彩月之死又让他深受打击,楼子也不去逛了,想起彩月曾叫他好好读书,竟然又开始用功学了,江鹃又心疼又欣慰。

    此时在锦衣丛中三人懒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忽然只听马儿嘶鸣,马车速度忽然变快,柳青推门一看,竟直直向一处悬崖奔去,手一闪,两匹汗血宝马已经咽气,脖颈上插着飞刀,刀柄还颤着。

    一伙人奔袭而来,这一群人身手明显不如沧州来的私兵死士之流,不多时就被灭了个干净,杨桢的匕首第一次见血,因为淬了毒,闪着诡异的绿光,他握着匕首的双手颤抖着,两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杨柳清眼疾手快地把他拎起来,二殿下的膝盖终究是没触到地面,她又紧紧握住杨桢的手。

    “不许跪,这辈子能让你下跪的只有母皇父后和我。拿稳你的刀!怕什么,你不杀他们,还等着他们来杀你么?出息!”

    杨桢好好平复了一会儿:“知道了姐姐。”

    柳青扒开刺客的夜行衣仔细瞧:“不是沧州来的。”

    杨柳清冷冷地笑了。

    瞬息之间,又是一伙人冲上前来!

    三人一路杀一路逃,终于到离悬崖只数丈远。

    杨柳清和柳青交换一个眼神,忽然抵抗得弱了。

    “她们没力气了,快!杀!”最后面一名黑衣人喝到。

    三人听出这是文远的声音,此时离悬崖只在咫尺,杨柳清躲闪迎面劈来的一刀,落下悬崖。杨桢大叫:“姐姐!”被一刺客一脚踢下悬崖。

    柳青不多时也不敌而坠崖。

    文远崩溃又快意,又哭又笑,被手下抬回了江府。

    寿康宫。

    “死了?你说小清和小桢都死了?柳青死了吗?”

    “回禀殿下,三人皆已坠崖,绝无生还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

    此人正是太后王妍。

    王妍激动地对着屏风后的一人述说着自己的喜悦:“玉儿,你听到了吗?他们都——死啦!我的玉儿,要当皇帝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玉如微微笑着,眼中流出泪来。

    此时离当初杨柳清遇刺,柳青将她藏匿于楚王府,已经过去十年之久。

    崖壁上,杨柳清吃力地拉着杨桢,另一手紧捏着铁虎爪,柳青双手皆带着铁虎爪,看起来比她轻松不少。

    柳青日日出府给杨柳清采药,当然不只是采药去了。

    只有杨桢全然不知,哇哇地哭,又把杨柳清震得头疼:“别哭了,死不了!”

    柳青轻松地攀岩而上,从不远处的马车里寻出绳索来,把二人“钓”了上来。

    “哈哈哈哈,林术还说我不会钓鱼,我看他这辈子都钓不到我今日钓的这样大两条鱼了!”

    杨柳清毫不客气:“师伯可比你厉害多了,他不仅会钓鱼,还会钓能钓到大鱼的人呢!”

    柳青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已是满脸通红:“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

    杨桢亦不哭了:“柳师父心悦国师大人?”

    柳青欲盖弥彰地大声嚷嚷:“嗐!就是可惜了这两匹马!”

    杨桢兴奋地肯定道:“柳师父心悦国师大人!”

    杨柳清道:“我们离江府不远,柳青,若你能去牵两匹马出来,本宫就不告诉师伯。”

    柳青欲要争辩,只是红了脸和脖子,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杨桢好奇道:“姐姐,你怎知柳师父心意?”

    杨柳清看着柳青清俊的背影发笑道:“三两句话不离师伯,可不就是心悦于他么?”

    “可是我也三两句话不离姐姐呀。”

    杨柳清难得爱怜地揉了揉杨桢的头:“傻弟弟,你那是敬我爱我。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杨桢很吃这套,开心得牙花子都咧出来了。不多时,柳青还真就骑了一匹牵了一匹马回来了,三人给车套上马,由柳青杨柳清轮流驾着马车,另一人骑马,走了。

    三日后,两位殿下身死的消息传到了上京。

    上京一家茶馆中,高高地挂着“莫谈国事”的幌子,却抵不住百姓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两位,”此人是个生了一脸麻子的胖人,说到这里,朝上方拱拱手,以指代他所说的那两人,又压低了声音:“薨啦,都薨啦,死得透透的,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一瘦高者道:“嗐!这事儿嘛人不知嘛!就是不知道,是谁个这么大胆唷!”

    一黑壮中年人粗声粗气道:“谁个能当储君,就是谁个杀的嘛!”

    那瘦高子却道:“我看不是,那两位没了孩子,不能再生一个嘛?”

    麻胖子粗鲁地笑笑:“嗨哟,内位都四十啦!再生要命哟。”

    瘦高子又道:“从旁过继嘛。”

    黑壮子摇摇头:“如今楚王尚未结亲,梁王倒是产有一女,却随了夫姓,宋王还没有生子,那位的胞弟又早早地去了……”

    瘦高子变了颜色:“你是说……这事就是这几人之中有人故意为之?横竖大权也落不到别人头上。”

    黑壮子抿了口茶:“慎言,慎言。”

    麻胖子忍不住道:“那你说这事咱都能知道,内位能不知道吗?”

    瘦高子叹道:“知道了又有什么辙呢?孩子都没了……可惜、可惜啊!”

    隔壁桌,一对俊男靓女听着,那女人摇摇头叹道:“我听闻皇太女最是天赋绝佳,文治武功样样都好,这次南下还是去体察民情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造化弄人!若要你早死,又何必给你那样的才华呢?”

    此人正是林楚楚。十年过去,她仍显得年轻,大概是不用操心,日日只顾玩乐,还有人护着的缘故,那莫惊春武功颇高,养气功夫尤强,也是不见老色。

    莫惊春还未答,那麻胖子抢着道:“这位姑娘,你可知道天上的仙官们犯了错,按天上的规矩,是罚他下来到人间历练几年再回去?这在咱们凡人看来,就是多么天资聪颖的一孩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要我说,咱们那两位殿下说不定就是小仙官呢。”

    林楚楚却摇头:“到人间来历练几年,又天资聪颖的,到谁家里不是当个宝贝?只活几年,还少受了许多苦呢!这哪是罚呀,要我看,这罚的,是这孩子最亲近的人,只有他们会为了孩子痛苦。”

    三人均变了颜色:“你……你敢说陛下是罪人?”

    林楚楚奇道:“我没说,你说的!”

    三人又你你你了好一阵子,莫惊春怀中抱着的剑微微出鞘,三人便收了声息。

    步出茶馆,林楚楚揽着莫惊春胳膊叹道:“哎呀!阿春,还好有你!我这么一路惹麻烦,你不会嫌弃我吧?”

    莫惊春颔首,柔声道:“不敢。”他声音有些低沉,这么温温柔柔地说话很是好听,林楚楚心里感觉被小猫挠了一下,把脸贴在莫惊春胳膊上,不说话。莫惊春心中翻起千种情绪,任他怎么运转内功都压不下去。

    于是他轻轻地、郑重地捧着林楚楚的脸,漆黑的眼沉沉地望着她。林楚楚猝然和他对望,脸上有些微红,水灵的眼睛一点不转地也望着他,那眼睛,像小鹿似的,直望到人心底里去。

    情难自抑,莫惊春呼吸已经乱了,声音哑哑地道:“抱歉……”轻轻地就要将唇贴在林楚楚光洁的额上,又将将停住。

    林楚楚心中涌起千般柔情,低声道:“阿春?”

    莫惊春再难自抑,贴了上去。

    十年了,他终于做到了。

    他俩携手对望着,林楚楚脸颊绯红,浅浅含笑,朱唇轻启:“阿春,你心悦我,是不是?”

    莫惊春慌乱诚恳地点头。林楚楚美得他心颤,十年前他已经对着沉睡的这张脸看了十年,每次离开石窟都觉得怅然若失,那天,主人出去两天,再也没回来,她忽然就醒了,以她悲悯的神性的眼审视着这个世界。当她初醒,站不稳时,他急急忙去扶她,触到她肌肤的一瞬间,像有一股细细的流顺着那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他的身子都麻了。她问他的名字,他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从此往后,常伴她身侧,护她周全,于他,已是难得的幸福。若非今日夕阳太美,若非林楚楚今日靠在他身上时让他感到这人仿佛随时都要碎了……他也许,还会忍一辈子。

    林楚楚嗔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她又羞红了脸,低下头蹭到莫惊春怀里,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也……心悦你。”

    莫惊春心中感叹还好自己习武耳力好,不然血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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