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魔道中人下手狠辣,说完便即使起各门杀招,却不曾想他们这些法宝邪术刚刚打下去,背后忽然飞快地闪出一个周身有二十六片剑翼,神情肃杀的白衣男子!
“怎么……你是……”
噌——!
云思远手法极精且快,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他的剑翼便已分赴其他魔道要害,无声无息地刺了进去,以致于这些人感觉到痛之前便已毙命,他将这些人解决之后,循声看去,不知太叔京在那边现下如何。
“太叔师弟聪慧过人,不会有事。喝!”
一道寒光从他身后急速抹了一剑,只见一块山岩从飞瀑中滚落下去,云思远冷哼一声:“我太岳飞瀑,岂有这等顽石?”
云思远心知土首门的魔道也在其中,不及多想,继续往上游飞去,而此时的太叔京却因为那俩魔道身死魂销,邪罗不受控制而陷入迷惘,他不知道这等邪剑铸造出来是福是祸,只知就算是魔道也不该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对邪罗的所作所为愤怒而又自责。
震灼看了他一会儿,叹道:“你逆运第三重,将邪罗剑从你体内逼出来,我帮你毁了它。”
太叔京怔了一下,没有说话,震灼又道:“怎么,难道你还真的舍不得这剑的邪力?”
太叔京摇头。
“……是,你这样做,会使你的功力大减需要再次苦练,可那又如何?毁了那邪剑,总是顺遂了你的意才好。”
话一出口,震灼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头,人生不如意,岂有事事顺遂,自己又怎会以顺遂他意作为行事准则呢?
只见太叔京身上黑色剑气又在泛起,阴影中,邪罗的身形又再显现,悬浮在他的身后看着震灼:“我的所作所为就是顺遂了他的意愿,他为了活命,使用了我,我去杀了那两人,仅此而已,只不过我的能耐比妳大一些,连他们的血魂都不会留下,可妳要明白,那都是他求我的。”
震灼大怒:“他还让你手下留情,放了他们的魂魄,妳怎么不听,还在这里胡说,给我出来!”
她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太叔京此时忽然问道:“她说的没有错……是我想让她这么做的。”
“!?你昏头了,怎么顺着她说话?”
太叔京摇头道:“并非如此,我现在很清醒……其实是我一直以来没有明白这件事。”
“……?”震灼一时不解,又听他续道:“我之所以感到愤怒,责怪,那是因为邪罗剑如今已然化灵出,我将她看作了一个可以商榷的‘人’而不是出手必杀的‘剑’。”
震灼听出他话头不对,立刻否定:“不,并非如此……”
邪罗亦是立刻将她打断:“事实如此,为什么掩饰?我是剑,不是生灵,没有生命,所以我只会回应使用者的需求,回应的方式,就是杀。”
“胡言乱语!天生万物,那飞禽走兽本是野兽畜牲,一朝灵醒修行,便与人无异,剑灵,器灵,只要成灵便与先天生灵相去不远,妳虽得灵性却不思不悟,去从死物之道,真是枉费造化!”
邪罗不以为意:“我只是想透,认清了而已,妳连自己是剑都没有想透,要我说来,妳才是枉费造化……”
“妳!好……那我们就来试试,是谁费了造化!”
“住手!妳们都是我的剑中之灵,谁也不许动手!”太叔京一反常态,忽然大声喝止,震灼闻言一愣,而后怒道:“反了你了,我动不动手你小子管不着!走开!”
震灼掌心凝起剑气,就要出手,却没想到邪罗不声不响,直接散去身形,根本就不予理会,只剩太叔京还在那里,她又不能对太叔京出手,气得脚下一跺,准备撞进太叔京体内去修理邪罗。
“震灼,够了,此事罪责在我,而不是邪罗剑。”太叔京微微摇头阻拦,神色平静了许多,震灼道:“她要吞人精血魂魄,怎么是你的错了?你是不是被她的邪气影响了!?”
她说完便上前来察看,而太叔京又实在不像被邪祟附体,正自奇怪,太叔京道:“那不是她要如此,而是邪罗剑本身就有这种能力,它本是玄血乌钢这等妖钢异种炼化洗净,铸成灵剑,可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洗涤也无法洗去原材的物性,这便是它与生灵不同之处。”
震灼又哼道:“她既已成灵,再非死物,分明是她要用人的精血魂魄壮大自己,复又何言!?”
“震灼,妳还是不懂吗?譬如妳,妳是我爹用阴金镔铁合铸,意外成了灵剑,那阴金物性薄通透,善于传音,自来是用以铸造礼乐之器,而妳是灵剑,与其他兵刃相交,妳虽不坏,可其他金铁却被震得粉碎,我且问妳,妳能不震碎其他金铁兵刃么?”
“其他兵刃比我不如,被我震碎,那与我何干?”
太叔京点了点头:“是了……那是妳的物性,自然如此,即便妳是灵剑也不例外,而玄血乌钢的物性是什么?邪化异物,吸食生人魂魄精血,转为活尸,邪罗剑如今被洗去大部分邪性,邪力内敛,虽不至于此,但是妳要明白,本质上,我是在用‘剑’杀人,这一剑斩下,绝无悔改,覆水难收,他为此噬魂饮血之剑所杀,自然是要被吸尽一身血肉,魂魄吞没的,此事绝无更改。”
太叔京长长一叹,闭目片刻:“所以说,灭了他们魂魄的人,是我,是我没有想清楚用邪罗剑来战斗意味着要承担吸人精血魂魄以养剑身,反馈自身的后果,邪罗并没有错。”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做?是离开这里,还是去杀魔道?”
“这些魔道并非寻常之敌,此次攻山是有所筹划,我若不用邪罗剑,只怕会比刚才还要凶险。”
震灼正要说话,那边邪罗又幽幽地补充道:“我已经从他们的魂魄中获取了一些信息,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和手段,你只要求我便不会有失。”
太叔京闻言点了点头,震灼看的不知为何,有些恼火,又道:“这次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用邪罗剑,她还要吞噬那些魔道的血肉和魂魄的!”
“此是被迫,非我所愿,我只有用邪罗剑才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