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朱常嗅着有些闷的空气,扇了扇风,他总觉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在弥漫。
回想起柳神说过的话,顿时他心中一凉。
‘内景法会在一个关键境界会出现极为惊悚的不详之事。’朱常停下脚步四处观望:‘不会这里有一位被诡异沾染的强者吧。’
想到这里,朱常顿时不敢再呼吸了。以他现在的境界,一两天不呼吸也没什么。最关键是不能再将可能存在的诡异因子吸入体内了。
沿着唯一的长廊深入,朱常注视着其中的每个事物,就连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很快,第一具骸骨出现了,朱常神力蔓延,轻触了一下就化为了齑粉。然而却有一声似有似无地长叹传出。
朱常有些毛骨悚然:元神、灵魂、神力残存,这些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朱常是一点都没发现,仿若是虚空中有人长叹。
他继续深入,在行过一道石墙时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看着墙上的一行字。
“神圣在我体内苏醒了。”
“卧槽!”朱常爆了粗口:“什么诡秘之主!”
众所周知,诡秘之主中有一句很出名的话。
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啊!(不是)
原初在我体内苏醒了!
这句话代表着诡秘之主的修行体系充斥着混乱与悲哀,稍有不慎就沦落疯狂,甚至化作大佬复活载体的体系。而现在一句相似的话出现在这里,是否代表着内景法也是一个相似的修行路?
走在长廊里,朱常内心沉重,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猜测着在古老的岁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未来常在做好了圆球,留下那段影像后,说要去做一件撼动古史的大事,到底成功了吗?若是成功了,为什么他创造的修行路会变成这样?
还记得吗,柳神说的是在某一个时代后,内景法才会出现极为惊悚的不详之事,而在此之前,内景法是能正常修行的。
在圣墟中,以身为种路被污染是石昊面对三位始祖力有不逮,而现在,未来常创造出的内景法也陷入了这个地步,是否证明未来常也中了招呢?
许是离终点渐渐靠近,越来越多的石墙上出现了风格各异的字迹。
“恨”
“这是绝路”
“路断了,前路消失了”
“有什么东西,要借我的身体活过来,别修行”
“我会还会活过来的,嘻嘻”
“我不想死……我不会死”
字迹结束了,朱常望着最后的“我不想死……我不会死。”,陷入了沉默。
一路走来,每一处字迹不远处总有一具腐朽的骸骨,被朱常触碰都化作了灰烬。
修行路上多骸骨!
这还是朱常看见的,他没见的因内景法而死的还有多少呢?
无言中,他走过最后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尽头。
一个人影盘坐在刻满字迹的墙前,微微垂着头,不知生死。
朱常想了想,直接走了过去。
不过被朱常的脚步惊动,那人陡然抬起头来,他的面貌终于出现在了朱常眼前。
脸被竖着分成两半,一半剑眉星目,另一边长满惊悚的黑毛。
朱常挑眉,这人在诡异污染下还能保持住自我?
那人也打量着朱常,忽地用一个沙哑地声音说:“后辈,靠近些,让我看清楚。”
朱常站着不动,冷眼看着。
那人神情一阵变幻,又转换了一个青年的声音:“别过来,他想污染你!”
朱常还是冷眼看着。
那人神情继续变化,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少年,我有许多宝藏,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朱常:。。。
接下来一炷香中,那人转换了数百个声线,每一个都想要让朱常靠近些。但朱常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靠近。
最终,朱常轻声说:“你疯了。”
那人一怔,而后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直捶地板。
数百个声线杂糅在一起的笑声听起来很是失真,朱常却只静静听着,直到那人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我当然疯了!我不疯就死了!”
“我获得这个法门,欣喜若狂地叫上后辈修行,最开始毫无问题,个个都突飞猛进。直到有一日,我却发现他们都被污染了!”
“我大惊,却发现自己也被污染了。”
“我让他们都留下遗言,而后杀了他们。最后想自杀,却已经做不到了。”
那人述说着:“我知道,一旦我死去,会有东西在我的尸体上复活。”
“因此我不能死。”
“但只要我活着,那污染就会渐渐转化我。让我从里到外,毫无波澜地变成另一个东西!”
在讲述中,数百个声线渐渐合一,一个符合正常半边脸长相的声线出现了:“我停下了修行,开始研究如何抵御污染的侵蚀。”
“在数百年中,我研究出许多方法,却都只能减轻污染侵蚀的速度。这样下去,我最终还是会被完全腐蚀。”
“最终我想了一个办法,将自我分割为数百份,外围接受侵蚀,内围自我愈合,经常相互轮换。”
“污染力量是无根之木,一定会被我长期消磨后消失。”
“就这样,我战胜了污染,将所有污染力量清除,完全恢复了正常。”那人的声线稳定下来:“如何,这下你放心了吗?”
一个半张脸长黑毛的人说他恢复正常了,朱常叹气:“前辈照过镜子吗?”
“镜子?”那人伸出双手,一只手长满黑毛,另一只完全正常。他却似无所觉,两只手摸了摸脸:“是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嘛?”
‘还是被影响的状态吗?’朱常沉默,眼前这人可能确实抗住了一部分,避免了被完全污染的结局,却仍然在抗争中被影响了,而且还是毫无所觉的状态。
他伸出手凝出水镜,手一扬丢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看着镜中左右翻转的自己,悚然一惊:“这是我?”
“我被污染了一半?”
他仓惶地丢下镜子,瞪大眼看向自己的手,却仍然没有发现异常。
他有点慌张地抬头问:“兄弟,我被污染了一半?”
朱常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人正不知所措,却忽地感觉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口中发出奇特的声音:“哈哈哈,蠢货,被我污染了一半居然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