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一如既往的替皇帝盖被子，在一旁守着皇帝。
得亏这是皇后的寝宫，要是在哪个妃子的寝宫中，没一会，外面的太监就要叫了，皇上差不多啦，该回去啦，还有起居官每天记住皇帝的行为。
都怪古代昏君不早朝造成的，造成了士大夫集团批判，连这点也要约束皇帝。
皇后和一般妃嫔不同。
皇帝可以整晚待在皇后的寝宫，这是皇后的特权。
这边新崇祯睡得踏实舒服，外面的大小官员们，可就睡不踏实了，他们三三两两的在讨论今天发生在皇帝身边的一切。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多大事。
神仙托梦。
召见锦衣卫吴孟明。
召见锦衣卫李若琏，还留膳了。
这些都不是小事，皇帝肯定是有动作的，是什么企图，难道要重新启动锦衣卫。
对于锦衣卫东西厂这鹰犬，不敢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十分惧怕的，大明朝多少文臣武将吃了锦衣卫的亏，他们骨子十分害怕这玩意。
“哎，也不知道皇帝召见李若琏，是几个意思。”
“可不是吗，说是让李若琏以后刺探军情，可谁知道真假呢？万一，皇帝其实是想对付我们呢？”
“保不准呐，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没办什么案子，可能皇帝不中意了。”
“另起炉灶吧”
“吴孟明担任指挥使，我们都是挺放心的，换了李若琏嘛，恐怕对我们不利。”
“李若琏这人办事公正，当初能为袁都督说话，可见不算太坏。”
“坏就坏在他公正。”
‘不仅公正，这人还是个莽夫。’
一个公正的锦衣卫指挥使，可还真是坏事。
他们相互之间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说话也相对放得开；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了，哪个人没黑底，让李若琏坐正位置，恐怕他们没好果子吃。
想要让公又莽的人手下留情，难呐。
“先看看皇帝是什么意思吧，我们不能拿皇帝怎么着，那拿一个李若琏还没办法吗？”
“不错。”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匹夫罢了。”
对付一个李若琏，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不止他们，其他相互信任的人，依然也是睡不着，在谈论。
他们这些当大臣的，在宫里有眼线，早就找人问了御医，问了值班侍卫。
从这两拨人口中得知，并没有御医传授鼠疫预防方法给皇帝，而且御医本身也不懂；而侍卫也说并没有奇怪的人进出紫禁城。
从小太监那里得知，皇宫没进去过什么怪异的人，没发生什么怪异的事。
这就很突然了。
皇帝虽然只是在朝会上，布置了预防鼠疫的事，但几人都十分清楚，这绝对是大事情。
将来会怎样发展，很了然。
没用，那就打击皇帝威信，大明更加风雨飘摇；
说的有用，那整个天下都会迷信皇帝，大明江山更加稳固。
在朝当官的，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哪个会不懂。
“我看陛下今天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是的，比以前少了一份焦躁，神态之间平稳了许多。”
“兴许是真的神仙托梦。”
“神仙托梦这种事，不知道真假，但过些日子就清楚了，先看着吧。”
“你们怎么看陛下召见李若琏这事。”
“陛下召见李若琏，又留膳，称是要刺探军情用的，可李若琏抽调两三百人到皇城去。”
“皇城啊，事情不简单。”
“李若琏都是抽调什么人去？”
“这种事，我们哪里敢去打听，不要命了。”
“不用问也知道抽调什么人，李若琏什么人，他就抽调什么人。”
“恐怕皇帝这是在防着某些人呐。”
“没关系，皇帝没碍着我们，我们自然也是要做好臣子的；如果是碍着了，那我们当臣子也是要劝谏皇帝的。”
黑暗中，这些做臣子的，丝毫没有白天面见皇帝的谨小慎微，放肆了很多。
防着谁？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是相互信任的官员间，在交流着，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担忧。。
也有关起门来，夫妻谈话的。
“贤妻，家里的东西先不着急卖，要卖的话，卖一点就好了。”
不卖家产了？
之前不还说，要准备卖掉家产，跑到南方去的吗？
“老爷，怎么不卖了？”
“有些事，你不要问，也不要知道，知道多了对你，对咱们家都没好处；你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对了。”
“我明白了，老爷。”
“过些日子，看看什么情形，再做决定。”
不单单是官员，还有一些人知道今天的这些事。
京城的偏僻的角落里，有两三个人操着辽东的口音，小声的议论着。
“神仙托梦？”
“哼，怎么可能有什么神仙托梦，不过是骗人的罢了，皇帝为了安稳人心的伎俩。”
“真的又如何，能有什么用吗。”
“不错，天命在我大清。”
“正是。即使皇帝老儿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呢，我们照样能破坏啊。”
“先不急，等看到确实有效果了，我们在破坏；小心一些，我们最要的任务是当好耳目，其他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做。”
搞破坏嘛。
我们是在行的，任你皇帝有多好的办法，我们都有办法给你搞破坏，干好一件事很困难，但是破坏一件事，并不困难。
“是的。鼠疫这件事，说是大事是大事，说不是大事也就不是大事，人死得差不多了，自然就没鼠疫了，倒是皇帝召见李若琏，就有点奇怪了。”
“不知道皇帝老儿几个意思。”
“我们把消息传回辽东就对了。其他的事，我们也没能力管。”
“得亏我们在朝廷有耳目，才能有消息。”
很多人，很多人睡不着，可是新崇祯睡得舒服，他也并不清楚，自己今天的行为，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第二天一早就被太监叫醒了，这让他这个现代人很不舒服，奶奶的，当皇帝也不见得多舒服，权力是大，相当的大，但是要维持权力，也一样要付出诸多努力和代价的。
天还没亮呢。
就起床，难怪皇帝喜欢当昏君，因为当昏君他舒服啊，爽啊，谁不想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