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盛大(下),大郑上柱国,朝堂在左,免费小说导航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盛大(下)
    太上皇的脸色也是变成一副无奈的样子,他说道:“我当年就在想一件事情,说他司空尚华会不会为了年少时的一些事情,就背弃当年的誓言,现在想来,他不仅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还走上来一条不归路。

    他这么多年了,就一点没想明白吗?我知道你祖父当年对他的影响很大,可是难不成几十年都不能够让他忘记这些事情吗?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他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难怪皇帝要对他下手,要是我的话,自然也是不可能容忍他做这些事情,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应该出现在臣子身上。先不说他的野心是什么,就算是最普通的事情,也不应该是这种做法。

    皇帝就是他们的君主,虽然皇帝下的命令,不一定他们都要遵循,可是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话,那岂不是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一种谋逆吗?

    皇帝对于这种事情其实都只有一个看法,严查不待,这倒不是皇帝想要插手到这些事情当中,只是对于皇帝来说,这种涉及到伦理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小事情,儒家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旦这种平衡被人打破,那么皇帝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容易被人诟病的。

    就像是当年即位的时候,你知道那些大臣是怎么说他的嘛?要不是大郑当年的谏官没有现如今这么多,皇帝甚至可能被骂到吐血。不要小看那些官员心中的伦理纲常。

    你虽然是文官名义上和精神上的领袖,是大郑文坛上唯一的男人,可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那些人终究还是你的前辈。

    只要是你的前辈,你就一定要有一颗敬畏之心,而凡是敬畏之心就应该写在自己的心上。面对到任何的事情,都要经常回想起这可敬畏之心,不然像是你这种人,很容易因为自己过高的身份而陷入到某种牛角尖当中的。”

    “这种我懂,不管是不是身居高位,不管是不是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应该注意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够轻视任何人,倒不是你的能力不如他,而是你应该去这样做,这种事情就类似于所谓的大道理。

    面对不如你的人,你应该像是强者一样,怀有一颗怜悯之心,面对那些比你强大的人,应该像是一个弱者一样,怀有敬畏之心。

    高楼可攀也,然不可轻视也。做人应该经常有一颗敬畏之心,很简单的事情。”

    太上皇点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我接着向下说,皇帝对于这种事情不可能容忍,能够杀自己儿子的人,为何不敢弑君弑父呢?

    就相当于能够举起一千石的人,未必不敢举起一万石,皇帝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件事情的。

    再加上你们应该也掌握了很多没有证据的事情吧,司空家或许做好了被你们调查的准备,可是司空家没有想过被皇帝怀疑的事情。

    其实不管是司空明敏还是司空尚华以及司空简阳,都已经落入了你祖孙二人的棋局当中吧,不过有的是你们的对手,有的是你们的棋子。

    你这个年纪能够拥有这种算计的能力,就是有些恐怖了。难怪你祖父当初要把你送到我这边学习,你小子就是一个天生的计谋高手。

    只是像你这样的人,当真是不会有半点亏欠吗?”

    “自然是有亏欠的,说不亏欠的都是些铁石心肠的家伙,可是假惺惺地说些觉得对不起他们,那就又是另外一种事情。

    所以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我依旧不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我还是会做。

    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结局的,所以我注定无法让自己的想法被所有人理解,也没有把说服自己。

    这种事情就让他当做我这辈子的亏欠吧,我亏欠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大不了以后得不到好的死后之地,让那些人亲自到黄泉和我谈吧。

    人生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考虑后果的话,那么这一生注定会被限制在自己不喜欢的地方,该肆意妄为的时候就去做。”

    太上皇看着他说道:“你觉得你对他们的谋划和算计,是自己的肆意妄为吗?”

    “不考虑后果的事情,都是率性地肆意妄为,都是一些疯子才会去做的事情,我既然已经算是疯子,那就是疯子吧,反正疯子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你这小子又开始说些年少轻狂的话了,等到你年纪上来之后,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司徒殿呲着牙笑着说道:“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年纪正好,在有能力的时候年少轻狂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真正无能的人,是在不应该年少轻狂的时候,有年少轻狂的能力,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年少轻狂的能力。”

    “不和你争论这些无用的口舌,你小子以后就是你祖父那种人,最少也是一个你父亲那样的人。轻狂的年纪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年轻人锋芒正盛是可以的,但是要注意尺度。”

    司徒殿点点头,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祖父当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只是我想自己能够做得很好,那我就应该去做的更好。

    不是年少轻狂,是年少有为能够做的事情,就要去做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算是我对你的嘱托,你以后想不想得明白,理解不理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司徒殿行礼道:“在下知道错了,还是我陷入到了想要和陛下争论事情的境地当中,做人的锋芒是不应该展现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为人应该对内有仁慈之心,对外有寒冽之意,与自己身边的人应该多些宽容,少些争论。”

    “对也不对,其实面对身边真正情景的人,还是应该看自己和那人的关系。很多没必要的事情,其实是可以争辩的,只要是不伤及感情的事情,但说无妨。

    有些很有必要的事情,也是可以不争辩的,那要看你们两个之间的看法。”太上皇说道。

    司徒殿点点头,说道:“谢过陛下赐教,小子虽然是文宗,却还是需要在陛下这边好好学习一番,文路我可以说是不错,但是人生之路,还是陛下能够给臣带来一些好道理。”

    “你前面的话我乐意听,后面的话就算了吧,道理不分好坏的,只是看你自己的理解和它本身,不是你说好就算好,我说好就算好的。”

    “受教。”

    太上皇笑着说道:“你要是早就这样和我说话,我不就早教给你一些大道理了吗。也犯不上现在才说些话,耽误咱们两个的时间。”

    在大郑朝堂之上,面对展平和沈朝阳的指证,司空尚华还是能够保持一种镇静的样子,他说道:“诸君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按照本朝律例,国公兼任上柱国者,除去谋逆之罪,都是可以免其罪责的。”

    展平说道:“上柱国所言不错,按照大郑律例,此上罪责对于上柱国来说,不过就连一项罪责都算不上,您只要是不涉及谋反的事情,都是可以被陛下宽恕的。

    可是下官想问一问上柱国,如果您的上柱国之位不保呢,那么你还能够有此特权吗?

    您觉得您还能够免除牢狱之苦吗?就算是能够免除牢狱之苦,您觉得您能够对自己问心无愧吗?”

    “有什么不能够问心无愧的,我无非就是对待司徒家后人的时候,会有些亏欠,可是我对待大郑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

    展平笑着说道:“好一个对大郑问心无愧,下官原本以为您只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却不曾想您真是厚颜无耻。想来像是您这种人,应该是不会在意所谓的名声吧,不然您也不会对一位和自己差不多,甚至功勋更大的上柱国下如此毒手。

    您就不怕被天下人所唾弃吗?”

    “被唾弃又如何?我有罪是不假,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司徒正德在其位这么多年,也没有带领西北军真正意义上地打败匈奴人,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皇帝皱着眉头说道:“你在这里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朕治不了你的罪吗?

    你不要觉得上柱国之位是太上皇所封,朕无权处置,就肆意妄为,觉得整个大阵再也没有你忌惮的事情,朕若是今日把你拿下的话,你还有什么办法?”

    司空尚华笑着说道:“就算是这里是皇宫,可是不代表这里是安全的吧。要知道现在可能是诸君在朝堂上最后一次的盛大超会,恐怕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局面了。

    其实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会指认我的,可是我还是站在这里,因为我肆无忌惮,诸君除非敢在朝堂上亲自诛杀我,不然我今日是必然活着离开这里的。”

    皇帝愤怒地喊道:“御林军何在,把这个人狂妄之人给朕抓起来。”

    出乎皇帝的意料,又在皇帝的意料之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司空尚华笑着说道:“没想到陛下的北辰阁也就是那样,都不知道我早就将今日守在外面的人换成是我自己的人了。”

    皇帝笑着说道:“你的算计倒是不错,只是你当朕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北辰阁众人何在,将司空尚华拿下。”

    就在皇帝命令下达的时候,内阁首辅张曹站了出来,说道:“臣觉得司空上柱国之罪,不足以被陛下责罚。

    臣以为陛下耳目闭塞许久,被那些奸臣所蒙蔽,上柱国这是在为陛下铲除奸臣。”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然有多半数人站出来为张曹背书,皇帝看着这些人,终于知道司徒殿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也并不慌张,现在确实是如司空尚华所说,是最后的盛大,只不过是他们这些人最后的盛大,是他们最后的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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