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动的人头,穿着各色服装、悬挂着不同兵刃的人群,有的三五个挨在一起,在窃窃私语,有的在翘首往前探望,有的则寻找着缝隙不断往前挤。
今天还真是好天气,太阳起了个大早,不断往上升,但那光芒却少了几分金灿,而多了几分血红。
人群中焦灼的私语声渐渐多了起来,人人脸上期盼中隐着不安,但却没人看见他们心中的忐忑。
人都有好奇心,凡是有奇闻异事的地方,无不人人争先恐后,何况今日即将出现的是人人梦寐以求的洛河神图,即使得不到,看看热闹也不虚此生。
当然他们也明白,哪怕是看热闹,也极有可能会付出血的代价,只是心中的贪欲在与恐惧中占了上风。
太阳已经爬上头顶,日当正午,据他们听来的传闻,该是神图出现的时间了。
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人群攒动得更厉害,好奇心让他们不断地想方设法往前面挤。
“前辈,你看那些人。”神女以目示意神尼。
“我早就注意到了,莜竹,那些黑衣人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血门中人。”
“他们这事要做什么?”神女看着那些身着黑衣的人,他们竟然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不断穿插在人群中。
“我想这就是血门的阴谋。”神尼脸上布上了忧虑。
“前辈是说血门要趁乱对大家动手。”
“嗯,等会儿一旦乱起来,我们要先解决那些黑衣人。”
“前辈,只靠我们恐怕……”
“这样吧,我们四人立即分散开去,凤儿和翠儿,你们两个一路,互相有个照应,同时看见少林、武当、峨眉、丐帮等帮派的人,让他们注意黑衣人。”
“好,就依前辈所言,凤姑娘,你和翠儿一定要小心。”黄莜竹也不忘叮嘱两小。
就在神尼和黄莜竹说话之际,在回水弯崖壁的一处空地上,不下一百个身着黑衣的人正焦灼地盯着回水弯,而在他们身后,则有两排黑衣人和他们相背而站,人人手中长剑半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白光。
“门主,难道传言……?”黑衣人中,一个高大威猛的黑衣人尤为醒目,此人正是穆龙,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年方二十的白衣人,衣着与众不同,既没有穿黑衣,更没蒙面。
穆龙的左侧是一个红衣女子,右侧是一个面色阴鸷的老者,两人也没蒙面,此二人正是妖姬和阴开山。
妖姬看了头顶的太阳一眼,不无担心地问道。
“副门主稍安勿躁。”
“是!”妖姬倒是听话得很,连多余的一个字也不浪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更在不断煎熬着所有人。
人群躁动得更厉害,各路武林人物被黑衣人两眼露出的凶光以及他们剑锋上的寒芒阻挡在离岸边十丈之远的距离,虽然大家都想再靠近一步,但谁也不愿首先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正午的太阳并没有因为时当深秋而温柔,依然炽烈,但却温暖不了众人,在这充满窒息的气流中,大家反而觉得一阵阵寒意浸透着肌肤。
翘首等待而来的将是什么?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去想,对神图的渴望早已占据了大家的灵魂。
一个人的灵魂被俘虏,那么还剩下什么呢?就连生命在眼中也不足贵,更不要说会念及眼前的危险。
回旋的河水撞击着崖壁,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就连山崖也在微微颤抖,但却唤不醒众人的意识。
有人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过那道冰寒的刀光,因为他们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实在看不到心中那道彩虹。
阴开山阴沉着脸,也终于忍不着,向穆龙问道:“穆门主,依本座看,这个传言是否……”
“阴教主,你在担心什么?”
“嘿嘿,本座有什么担心的,本座只不过是替穆门主担心。”
“呵呵,那我是不是要该好好谢谢阴教主的美意?”
“那倒不必,只是我与门主的约定……”
阴开山眼角的余光扫向穆龙,打着小算盘,如果自己不能趁乱夺得神图,能够以某种方式得到穆龙的支持,也算不虚此行。
“哈哈,阴教主放心,只要阴教主能助我一臂之力,臣服天下群雄,我亦必驱中原武林之力,相助阴教主。”
“门主如此说,本座也就放心了,那么门主的意思是……”
“阴教主是聪明人,今日不管神图是否会出现,既然天下武林群豪汇聚于此,难道这不是极好的机会?”
“不错,不错,门主果然谋事老到,只是本座还是担心……”
“哈哈,我知道阴教主所指何事,南海那个老尼姑虽然凡心不死,手底下也有几下子,但还不放在在下眼中,至于其他人,想来阴教主也不会放在心上。”
“嘿嘿,本座为了门主的千秋大业,必将倾力而为。”
“很好,阴教主既然明白帮人就是帮自己,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时间和流水一样无情,完全不顾人们的焦灼和企盼,眨眼之间,太阳已从头顶悄然而过。
人群中躁动得更厉害,有人的信心已开始动摇。
“喂,你说,我们是不是空跑一趟?”
“哎,看来我们这辈子福源浅薄,无缘面睹这旷世奇迹。”
“我看我们还是散了吧,你没看见那写身着黑衣的人,很古怪,我担心会出什么乱子。”有人斜了一眼穿插在他们中那些不言不语,双目闪着寒光的黑衣人一眼,与身旁的人小声嘀咕道。
“仁兄真是火眼金睛,我也注意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像我们这些小帮派,即使神图真如传言,我们也只是来看看热闹,犯不着为此丢命,我可听说……”
那人靠近他旁边的人,在他耳畔低声说着。
“嗯,我看像,我们还是趁早走,血门可不是好惹的,我来的路上,听人说在丐帮,有许多有名的武林人物和丐帮一起,已经遭到了毒手。”
“仁兄小声些,难道你不怕惹来杀身之祸,这事不仅仁兄知道,我也知道,本不想来这里,可是又管不着自己,现在距传说的时间已过,我们也没有必要呆下去,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那人说着,便向跟随自己的几个同伴一努嘴,率先开始往人群外面挤,而就在此刻,和他有同样心理的一些人也开始做撤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