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长明沉吟不语,燕云便道:“李舵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燕少侠,恕我冒昧揣测,苗疆毒嗖不在这一带活动,我估计另有其人,只是我又觉得我的感觉有些捕风捉影。”
燕云觉得李长明似乎话中有话,“李舵主,你详细说一下,我们共同斟酌。”
李长明陷入回忆中:“那是在十多年以前的一个晚上,我经过一个苗寨,无意中听到一段对话,那是苗寨的苗王和他的家人在长吁短叹,大概是说万毒窟主扰乱苗民,以蛊毒祸害苗家女子,因为当时事不关己,而且我们与苗人几乎没有往来,所以就不以为意,直到杜姑娘失踪,我才想起此事,但我又觉得牵强附会,因为这些年来,我再没听说过关于万毒窟主祸害苗民的事。”
“李舵主是否还记得那个苗寨?”
“记得,少侠的意思是······”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何况苗民世代在此居住,说不定他们了解的情况更多,我们这就去那个苗寨。”
说走就走,两人立即赶往李长明所说的龙岩苗寨。
四五十里的山路对身具上乘武功的燕云和李长明来说,并不是难事,不到两个时辰,在层峦叠嶂中一座隐蔽在茂林之下的苗寨已经进入视线。
苗家人远居深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几乎和外界没有联系,加上好客的习惯,见有陌生人来到,在家的男女老少无不纷纷涌出房门观看。
打听到苗王的住处,两人径直走向苗寨中相对宏伟的那栋吊脚楼。
但令两人失望的是,接待他们的苗王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仔细一问之下,才知道李长明所说的苗王早已过世。
好在老苗王的妻子仍然健在,在苗王热情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原来苗王的家。
一提起当年的事,苗王妻子脸色苍然,“你们所说的万毒窟主,那可是我们苗寨的灾星,只是我们也对他知之甚少,当年,万毒窟主善于施蛊,我们苗寨许多年轻女子深受其害,但其人来无影去无踪,更不知道他所居何处,在我丈夫去世一年之后,万毒窟主居然也从此没有再来骚扰我们,我们才过上比较安宁的日子。”
燕云一听老人之言,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这些百姓对那样一位具有高深武功的人根本知道得不多,只好告辞而出。
“少侠,怎么办?”
李长明也是满脸失望。
“这样吧,既然万毒窟主曾在这里出现,我料定他的巢穴一定在这周围,你先回去召集丐帮弟子,以这里为中心,仔细搜索。”
“那少侠你呢?”
“我即刻进山搜寻!”燕云坚定地说道。
“那可不行,这里山高林密,少侠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
“李舵主,放心吧,我还没有将那些宵小之辈放在眼中。”燕云心里急着杜月娥的安危,哪管自身的危险。
李长明见无法劝阻燕云,只得说道:“那少侠多保重,我即刻回去。”
燕云心急如焚,将功力凝聚到极致,如一道魅影,消失在丛林中。
他专拣那种沟壑纵横、地势险峻的地方,因为像那种见不得阳光的魔头,他们躲藏之处一般都是平常人不易去的地方。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燕云也已经搜寻了十多条山谷,可还是一无所获。
眼前是一条从大山深处流淌的小溪,河水不急,但很清凉,河面被两旁的树木掩映在浓荫中。
捧了一口甘甜的山泉聊解口渴,燕云正准备离开,忽然仿佛听见一丝异样的声音。
一惊之下,仔细聆听,居然在山风声中传来细微的木鱼声。
“这里有人!”燕云仔细辨识着声音的来源,竟然就是来自小溪的上流。
燕云心里狂喜,功夫不负有心人,想不到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有和尚生活。
燕云不敢大意,这木鱼声来的太怪异,照理说,这种地方不应该有寺庙,更不应该有和尚在这里修行,那么······
燕云不再施展轻功,而是蹑手蹑脚地小心翼翼地从小溪旁的乱草中向上流摸索而去。
潜行了大约五十丈,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空地,芳草萋萋,大约有四五亩之地,小溪从中穿过,而最前方则是一陡峭的石壁,石壁上一道宽约三十米的瀑布飞流而下,瀑布旁边有一座茅草屋,那木鱼声正是从草屋中发出的。
好一处不足为外人道的世外桃源!燕云心里暗赞,草地周围居然还开辟了一块菜地,地里不仅有蔬菜,而且地的周围居然还有一些自己叫不出名的花草。
只是那幽幽的花香燕云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随着那飞瀑溅起的水雾,沁如心脾,让人突然有种物我两忘的感觉。
尤其是那木鱼声,听起来是那样详和,每一声都像一滴甘凉的花露,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隐居在这里?这是燕云心里首先想到的。
正当燕云要起身过去,木鱼声戛然而止。
“施主既然远道来此,既是有缘,何不现身一见!”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从草屋传出。
“粗鄙之人,偶游至此,打扰大师清修,多有得罪,还望大师原宥!”燕云朗声答道。
声落人已气定神闲的飘落门前。
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老和尚正坐在蒲团上,背向自己。
“施主好俊的功夫!”老和尚口里称赞,人却没转身。
“晚辈末学,不堪入大师法眼,打扰之处,大师见谅。”燕云只觉眼前之人,让他有一种油然而生敬意之感,急忙双掌合十,躬身行礼。
老和尚后背上像长了眼睛一样,说道:“施主不必多礼,相逢就是缘,佛家讲究缘字,老衲独居深山多年,今日能与施主相逢,便是缘。”
老和尚说着,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转向燕云。
“施主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居然达到通玄境界,真乃当今第一奇人。”
“大师过誉,晚辈愧不敢当,不知大师法号怎么称呼?”
“老衲出尘,施主请坐。”
“多谢大师!”
“施主此来,必是心中有焦急之事,不知施主······”
燕云闻听,心中一惊,“大师为何说我心中有焦急之事?”
“呵呵,老衲大半生与木鱼相伴,当能感觉出施主心中所想。”
“大师真乃世外高人!”燕云由衷地赞道。抚琴者能从琴弦感觉到到访者的意图,谁知出尘大师也能从木鱼声中感受到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