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圣彼得堡冷得让人发抖，路灯下的积雪上留下急促的脚印。丽塔气冲冲地往前走，被追上来的闻人一把拉住。
“最近刚出过事，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丽塔甩开他，眼睛红红的，“那又怎样？”
“你不怕死是不是？”
“反正你也不在乎！”
“那你的家人呢？你的朋友呢？你难不成是为了我而活吗？”
丽塔倔强地看着他：“我要去中国。”
“你去呗。”
“你跟我一起。”
“我没空。”
寒风呼呼的吹，丽塔的睫毛都冻上了。闻人又说：“我是真的没空，我抽不出时间。”
“你没有假期吗？”
“我哪来的假期。”随即闻人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然后说：“好好读书，任何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说完闻人拦了一辆车，跟她说：“你自己回去吧，到了给我发消息。”
“不送我吗？”
“我得看着那小子。”
丽塔也没再纠缠，本来都要上车了，她突然转身在闻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不会给你发消息，这样你就会一直记着我了，goodnight。”
随即她上车离开，闻人也没再多停留，回到酒馆的时候，万斯年已经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了。老板看到他回来，调侃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天塌了也要回来。”闻人回到桌子前坐下，蛋糕还剩半块。他看了看万斯年，骂道：“酒量太差了。”
“你知道为什么年纪越大的人越不容易醉吗？因为现实有太多让人清醒的事。”
“你说得对。”
“丽塔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闻人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然后说：“我得走了，谢谢你的酒。”
“goodnight.”
外面还在下雪，闻人把万斯年扛进车里拉回了酒店，万斯年睡得跟死猪一样，闻人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知希，配文：“Yourlittledogissleeping.”
知希回复：“来我房间开会。”闻人赶紧去了知希的房间，简白他们都在。闻人一进去凯瑟琳就捂住了鼻子。
“你喝酒了。”
“怎么了？这里要开part吗？”
闻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知希接着说：“这一次学生们会在莫斯科分部实习，你们几个这段时间就留在莫斯科，做整体的协调，确保学生们的安全。”
“明白。”
“明天一早就都过去吧。”
“收到！”
会开完了，大家各自散去，知希叫住闻人：“你没事吧？”
“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万斯年也该返回基地了。宿舍的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体训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去实习了。临走之前所有人背着行囊再次在操场集合，马斯连基教官这次不再是穿着短袖了，而是穿着军大衣。天上的雪花一片一片往下落，他背着手站在讲台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一旁的两个翻译跟他一比，就像是小鸡仔一样。
“各位，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你们看起来也比两个月之前精神了很多。接下来你们就要去实习了，记得要永远保持不服输的精神！”
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肩头，洒满了操场，教官举起拳头，所有人跟他一起欢呼，就像是出征前的打气。
冒着大雪，大家背着行李分批出发。此次前往莫斯科就是以实习猎人的身份了。学校给包了一栋酒店，就在特维尔大街上，离分部很近，房间是两个人一间，队伍再一次被打乱分配，但万斯年没想到安迪居然跟自己一个宿舍，这是什么样的孽缘。
很显然，安迪在看到万斯年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可能是嫌弃。东西放好后，领队的老师过来查看了情况，提醒他们第二天早上九点记得拿着报到证去分部报道。
万斯年还不知道分部在哪，于是放下行李后打算出去逛逛，外面下着雪，他把羽绒服套上，围上围巾就出发了，安迪也没搭理他，自己在收拾东西。
按照地图，万斯年来顺着特维尔大街走到普希金广场，分部就在广场右侧的红楼里，上面用俄中英三文写着：国际猎灵组织莫斯科分部。万斯年就在附近看了看，也没往进去走，实在是太冷了，万斯年打算赶紧找个地方吃饭。突然有人按喇叭，他一看，路边有辆车降下了车窗，正是闻人。
万斯年赶紧挤上了车，果不其然，知希也在车里，没其他人跟着。闻人笑着说：“在这晃悠什么呢？”
“我来看看地方在哪，明天要去报道。”
“吃饭没？”
“正打算去吃呢。”
“刚好打算给你打电话叫你去吃饭，已经约了位置，走吧。”闻人启动了车子，万斯年又问：“吃什么啊？”
“法餐。”
闻人开车去了普希金咖啡馆，用餐的地方在四楼的图书馆，环境很别致，被古典的巴洛克风格包围。万斯年左右看了看，也能看到几个中国人，估摸着是来旅游的。
“怎么样？”闻人问他，“明天就要去报道了。”
“就那样呗。”
“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知希把菜单递给了万斯年。菜单是俄英双语的，万斯年也不是很能看得懂，随便点了几样，剩下的交给知希。只是万斯年没想到知希居然还会说俄语，这世界上还有她不会的东西吗？
“你们两个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得一阵呢，受校长所托，我们得在这里看着你们，防止你们被坏人抓走了。”
又来，万斯年懒得搭理他，没一会儿前菜上来了，万斯年正打算吃，突然看到楼下有一个熟面孔，那不是丽塔吗？
因为他坐在靠栏杆的位置，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就是丽塔没错了。于是他看了看闻人，闻人完全没注意到。而此时，万斯年的心里开始乐了，谁让他平时嘴那么贱，老是调侃自己。
“对了闻人。”万斯年故意叫他的名字，“你们住哪儿啊？”
“住酒店呗。”
“那闻人你们住哪个酒店？”
闻人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干嘛一直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你要来跟我住。”
“我跟你住干嘛。”
眼看丽塔吃完就要走了，然而她还完全没注意到楼上，万斯年直接跟她打招呼。
“Hellow！丽塔！”
听到这个声音，闻人的牛排差点卡在嗓子眼里。丽塔也终于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万斯年旁边的闻人。她立马放下刀叉，看样子是打算上楼了，闻人看了看万斯年，万斯年装作无事发生。知希还问：“你朋友吗？”
“啊？闻人的朋友。”
丽塔很快上来了，她看到闻人很是惊讶，但是在看到知希的时候，她更惊讶。闻人只好介绍：“我老板。”
“您……您是。”
“你好，我叫知希。”
听到这个名字，丽塔愣住了。她看了看闻人，又看了看知希。仿佛在确认这张脸的真假，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坐吧。”知希说。
丽塔有点不太敢坐，但既然知希已经邀请她了，她也只好坐下。
“你怎么来莫斯科了？”她问闻人。
“当然是来工作。”
“要一起吃吗？”知希问她。
“不用了。”丽塔赶紧摆摆手。万斯年在憋笑，丽塔又问闻人：“那你要在莫斯科待多久？”
“还不知道，再看吧。”
“我明天放学了能去找你吗？”
“找我干什么。”
万斯年主动跟她搭话：“你在哪上学啊？”
“我在莫斯科大学，你也是猎人吗？”
“还不是，我是学生。”
“奥……我听说了，你们是来实习的吧？”
“对。”
“有空可以来我学校玩。”
“好啊。”
“那你们先吃，我走了。”丽塔跟大家挥挥手，又看了一眼知希，随后离开了这里。她走后，闻人看了看万斯年。万斯年装作没看到。还若无其事地说：“一会儿你们还有事吗？”
“你要干嘛？”
“去逛逛呗，我还是第一次来莫斯科呢。”
“以后有的你逛的。”
“去莫斯科大学逛逛怎么样？”
“我发现你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以前都是装的是吧？”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丽塔根本没走，一直在楼梯那块儿等着。看到他们几个下来，丽塔立马上前问闻人：“你忙完了吗？”
“怎么了？”
“我……”丽塔又看向了知希。知希扭头跟闻人说：“你去吧，我回酒店。”闻人本来想跟上，丽塔一把拽住了他：“我也不让你陪我去中国了，你陪我逛一下都不行吗？”
趁着这个功夫，知希跟万斯年已经出去了，万斯年本来想开车的，已经坐上了驾驶位，知希又说：“我开吧。”
“我会开。”
“你没证。”
“……”
万斯年只好换到了副驾驶。知希开车，万斯年又问：“你有俄罗斯的证？”
“没有。”
“……”
“我有国际猎人证。”
“什么样子？”万斯年很好奇。
知希把座位上的包丢给了他，万斯年打开一看。还真有一张国际猎人证，上面还有知希的证件照，挺好看的。上面清楚的标明：国际猎人在已经加入国际猎人组织的国家拥有免签出入、武器持有等一系列特权，简直就是一张万能通行证。
“所有猎人都有吗？”
“不是，随着级别的不同，所有的权限范围也会发生变化。”
“那岂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特权是为了保证能够及时完成任务解救更多人的生命，不是让你去胡作非为，一旦发现永久吊销。”
“……好吧。”
万斯年还注意到，知希的级别是S0，虽然也算不上意料之外，但他还是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一下知希也太厉害了，不仅有着做主席的才能，居然还是一位S0猎人。
不愧是知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