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路舟车劳顿,奔波不息,终于在两天后,陈家庄一行人抵达了元会县、
“人好多...”
“哇,这球儿真圆啊,不愧是县里。”
“张大哥,那人耍的是什么戏法?”
自出生起,十多年从未出过村的小伙,充分展示出刘姥姥进庄园的精神,得着耍戏法,做小食的,就去问队伍中的老大哥。
看着一众手下小兄弟。
张天漠耐心地为他们讲解,一时间众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欢愉气氛下,却是让一人十分不满。
“天漠,快快约束这些小辈,等会儿见过几位乡老时,不要丢人。”陈家老太蹙眉喝道。
受到教训。
小伙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但每走两步,还有人忍不住回头,若不是身旁同伴拉扯,以及张天漠提醒...估计不过百步队伍就得散。
穿过街道,走过人群,然而还没走过两个路口。
有一个小伙子抓耳挠腮,求救似的一直看着张天漠的后背,习武之人...本就对目光十分敏感,被看了一条街使得其头皮发麻。
不堪折磨。
他忍不住转头皮笑肉不笑道。
“狗剩,有什么事就直说,问过问题之后就不能问了啊!”
说到这,张天漠微微侧头,这是向陈家老太示意。
“三个路口到地儿,两个路口前,把前问题问完。”陈家老太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也算是默认了让其解惑。
毕竟...一直让人视奸背后的感觉,的确不怎么舒服。
很快,众人叽叽喳喳,将好奇心释放出来,问题从一些奇怪的小东西,到别人身上穿的绸缎等衣物。
七嘴八舌嘈杂之际。
钱三摆手遏制了众人。
“你们一个个问的什么问题,一点关键性都没有,看把张大哥累的。”
被训斥的小伙子们满脸的羞愧。
下一刻,话锋一转。
“张大哥,我也有一个好奇的地方。”
众人:“且!”
张天漠:“......”
无奈摇了摇头。
“钱三,你说吧。”
“谢谢张大哥,嘿嘿!”钱三挠了挠头,瞥了众兄弟一眼。“我的问题...可没你们那么没见识。”
又引来一阵嘘声。
“咳咳,张大哥,这一路四周的商铺,大白天就有许多家关门,难道是有什么节日不成?”
此话一出。
其他人也是纷纷开口应和。
“不说我还没发现,的确,刚刚来的路上,每过几家就有关门歇息的?”
“难道说县里人与我们不一样?白天休息,晚上干活?”
‘见多识广’的张天漠也是蹙眉疑惑。
从刚刚一路走来,他就发现了不对,易问现在已经是快至晌午,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间。
然而路上除了些小摊铺外,商铺却只有几家开着。
这十分不合常理。
有问,就问,这是朴实村民的好风气。
没等这队长想出个所以然,就有好奇心旺盛的小伙,在路边上寻了个做面人的面善阿公询问。
阿公抬头斜睨众人一眼。
“你们是外乡人?”
“嘿,您真是神了,怎么知道我们是从外乡来的。”小伙一脸的震惊。
阿公:“......”
张天漠脸上上前,开口为自家村人的鲁莽行为道歉。
“这位老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是从陈家庄来的,也是同县,不算是外乡人,这是我家小弟...平日里不出门,如果有哪里冒犯还请海涵。”
三言两语间。
原本黑着脸的阿公脸色好看不少。
“嗯,还算有个懂礼貌的,连这情况都不知道...我来与你们说说。”
“请先生赐教。”张天漠拱手道。
左右看了两眼,阿公摇头叹息一声道。
“你们从其他村来不知,新来县令抓了本县乡老,如今县里许多商铺的商贾联合起来罢工抗议,闹得很凶。”
“是那个陈县令?他抓得不是我们陈家庄的乡老!”陈家老太忍不住插话。
话头被打断。
阿公有些许不爽,但看在张天漠客气的份上,也没有计较。
“那早是前几天的事!这不前脚刚放走一个乡老,如今更是把本县的乡老抓了...如今闹得人心惶惶,我这面人生意都做不舒畅。”
鼓捣了一下手中面人。
等抬头看去,眼前陈家庄一行已不见踪影。
......
穿过三俩路口。
所过之处凡是大型商铺皆是关门。
唯一开着的店铺,全是小老百姓开着的摊位,甚至连一些客栈也是挂着歇息牌子。
“天哪,连客栈都歇息,在这过夜都没地方住。”钱三忍不住开口。
然后便得到了陈老太的白眼。
他顿时被吓得不敢说话。
很快,前方有处连片瓦屋,造型精致,屋高门阔,门口还有两小童正在等候。
“两位请问这是百草堂?”
陈老太开口道。
小童低头看了眼众人,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很快就被隐藏了起来。
“这儿的是百草堂,不是住宿的地方,若想住宿前去四个路口,那儿有一家玉门客栈可容人歇息。”
言语中,却是将众人当做外乡来求住的。
碰了个软钉子。
陈老太心中十分恼怒,但却没有轻易发作,而是从怀中取出乡老令将受邀之事道出。
认真核实过令牌。
“你们且在这儿等候。”
抛下这句话,两童子中一人托着令,向着内门走去。
众人只得就这么呆在门外候着。
本以为,不消半刻功夫,童子便会回来。
然而过去个把时辰,太阳已是高升,半日来汤米未进,许多人已是饥肠辘辘,咕噜咕噜声此起彼伏。
“安静些!”
陈老太略带愠色怒道。
但下一刻,她肚子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甚至双腿都是一软,人差点跌倒在地。
还好一旁的小伙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陈老太本就年事已高,再加上这几日奔波劳累,几乎一刻不休,如今又在烈日下暴晒那还能撑得住?
张天漠暗自叹息。
不能再这么下去,被这么羞辱,陈家庄的面子都得被丢光!
来到大门前,他对着剩下的童子拱手道。“劳烦童子再为通报,我村乡老身体不适,无法久侯...”
“不能久侯,别侯便是!”童子翻了个白眼躲进屋檐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