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大人?”二人相视异口同声,说完之后不由一笑,也不多言便自并肩向大人房间走去。
张龙赵虎守在门口,看见二人拱手一礼便将二人让进房内。二人走进屋子,果然看见大人公孙先生以及王朝马汉都在,却单单不见白玉堂。
琉璃皱了皱眉头,正要问白玉堂,一想此人一向来去如风全凭乐意,只怕想去哪里也不会交代他人,是以也懒得再问,就听见包大人直截了当问道:“你等以为此事如何?”
琉璃与展昭下意识地相视一眼,展昭道:“属下以为石知州并无作伪。”
琉璃点点头,道:“这般情形在我们那里被称为过敏反应。许多人都有过敏体质,但对罂粟粟过敏的人极其罕见。但他的确是对罂粟粟过敏无疑了。这种程度的过敏反应根本无法作伪。”
“如此说来,石敏仁与鸦片无关了?”包拯问道。
琉璃皱眉道:“基本上可以肯定无关。他的体质似乎对罂粟粟极其排斥,稍稍沾染一点就有很严重的反应。这种体质的人如果和夏知非一样接触鸦片,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包拯闻言神情略略一松,泰然道:“如此甚好。”
展昭道:“属下适才与石知州交谈时,听尤主簿曾提到石知州今年四月曾往石牛山一带私访游玩,却不料莫名起了全身红疹,后来离了那一带一两天后又自痊愈了。”
包拯神情一动:“你是说……”
“属下猜想,那夏知非临死前说的那个石字,莫非是指石牛山?”
众人一阵沉默,公孙策与包拯相视一眼,自书案上翻出青州地图打开,很快就找到了石牛山的位置。
石牛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片山脉。其内层峦叠嶂,郁郁葱葱,人迹罕至,地形复杂。也难怪当初土匪会将匪寨设在此处。
琉璃沉吟地望着地图上石牛山的位置,缓缓道:“刘二牛家也住在石牛山附近。四月份的时候,石敏仁来到石牛山附近游玩,却莫名其妙地全身过敏,回去以后不久,二牛家的院中被挖出尸骨。其后二牛被视为嫌犯收押,三个月前定下死罪送往青州。梅娘不服,上告至青州,石敏仁接手此案,但夏知非赶来提供了相关证据,石敏仁想起之前在石牛山附近莫名发病,心有余悸,又见夏知非送来的罪证确凿,刘二牛本人又已认罪,便顺水推舟不再详查。”
“石敏仁对罂粟极其敏感,四月是罂粟开花的季节,让他莫名发病的,应该是罂粟的花粉。夏知非想方设法不让石敏仁去安县查案,应该是不愿石敏仁接近石牛山。他听说开封府到了青州便立即慌张赶来,应当也是出于同理。”
“这样说来……”琉璃沉吟道,“石牛山一带很可能藏有一片罂粟花场。”
包拯一震:“你肯定?”
琉璃摇摇头:“不肯定,但十有八九。”
包拯微微沉吟,断然道:“既然如此,即刻启程前往石牛山。”
“大人,属下以为不妥。”展昭拱手阻道,“若是石牛山一带有夏知非的同伙,难免对大人不利。况且大人行踪瞩目,若是此时前往,只怕打草惊蛇。”
包拯沉吟一番,亦觉有理,皱眉道:“既然如此,展护卫可有主意?”
展昭道:“属下以为,石牛山非去不可。一为前往命案现场勘查,二为寻找罂粟花场。但此两件事不妨先行交给属下与琉璃一道前往。待查出个所以然后再候大人前来不迟。何况刘二牛此案,至今真凶未现,甚至连尸骨的身份都尚无着落,石大人又卧床不起,属下以为大人此时离开青州只怕不妥。”
“这……”包拯一叹,皱眉不语。
公孙策忙道:“前几日听闻白玉堂提到那内衫衣料不凡后,学生曾以此入手,派人私下暗访青州安县一带近几年来是否有富家子弟失踪,详查之下却并无相符之人。那尸骨只怕并非安县人氏。”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线索了么?”展昭问道。
包拯长叹一声:“眼下只怕唯有安县那里能够找出一丝端倪了。”
琉璃皱紧眉头,随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曲腿抱住双膝,无意识地咬着指尖,沉吟不语。
开封府众人与她相处甚久,一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她又陷入沉思,且通常这般沉思之后总能有所得,是以都知趣地沉默着不多打扰。
果然一刻钟后,琉璃缓缓地开口道:“有一个点子或许值得一试。但是我对此并无把握。”
“哦?琉璃姑娘但说无妨。”包拯一喜。
琉璃皱眉又是深思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琉璃的师门中有一门技巧名为头像还原。”
“头像还原?”
“是。”琉璃点点头,道,“此术便是专门针对那些只剩下颅骨,无法辨认面目的尸骨。可以通过某些特定手法,显出颅骨生前面貌。”说到此,她又似乎有些烦躁,道,“只是此计虽好,却须得借助一个专门的机关来处理方可成型。而此等机关精巧复杂,琉璃却不会制作,也唯有琉璃师门中才有。此时此处是万万得之不到。”
众人闻言不免泄气,展昭叹道:“既然如此,又提它作甚呢?”
琉璃皱眉道:“这机关我虽然不会制作,但它用以复原头骨的某些原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其实说来倒也不难,就是须得寻访一名陶土匠人,命他以颅骨为底模,照颅骨原有的样子,将尸骨的面貌以陶土塑造而成。”
“这……”包拯也不免为难了,“此计虽好,却须技艺高超的陶土匠人方可行事,否则差之毫厘,恐怕谬以千里。”
“不错,”琉璃点点头,“是以琉璃也一直不大敢提。但倘若实在没有办法,此计倒也值得一试。”
包拯皱眉深思许久,断然道:“此计可行。你们就安心前往安县便是。此间事自有本府承担。只望你等自安县回来之后,那尸骨恢复面貌一事能有进展。”他心中对此计是否可行也毫无把握,故而说话也甚无底气。只是此计行来,若不能成大不了重新开始,但若能成,此案便可得由此得到莫大转机,是以两相比较,还是值得赌一把的。
何况借石敏仁代为寻找青州技艺高超的陶土工匠,应可容易不少。
恰在此时,张龙进来禀道:“大人,尤主簿在外求见。”
“快请。”
尤晓生进来,看见大人拱手一礼道:“启禀包大人,那嫌犯刘二牛在狱中大哭大闹要回家,是否放他回去,还请大人示下。”
众人一怔,包拯皱眉道:“真凶尚未找到,如何放他离去?”
“这……”尤晓生微微迟疑,道,“大人,刘氏身怀六甲,而今行动已是不便,倘若……”
想及此事,包拯也不免一阵头疼。其实如今谁都知道二牛不是真凶,只是夏知非已死,又无留有口供为凭,就此放二牛回去于法不合,只怕将来行事留人话柄。但倘若继续这样拖着,对于二牛一家而言,未免过于不公了。
琉璃皱眉想了想,道:“大人,不若让我与展昭先行前往安县勘查现场。倘若找到线索可证明刘二牛是真凶,大人便继续羁押如何?”言下之意便是如果找不到证明刘二牛是凶手的线索,官府就得放人了。
包拯想了想,颔首道:“而今也只有如此了。你与展护卫准备一番,明日一早就出发,快去快回。”
二人点点头,拱手一礼便自出去了。
尤晓生见二人出去,回首又对包拯一礼,问道:“大人,那这刘二牛……”
包拯叹道:“本府料想那刘二牛不是真凶。只是碍于国法,不得轻易释放。一切结果还须待展护卫自安县回来再论。所幸安县离青州不远,想来不过几日即可有信。至于刘二牛那里……那刘氏而今行动可还方便?可否让他夫妻二人见上一面,让她劝劝刘二牛,或许可见成效。”
尤晓生苦笑道:“大人,那刘氏今日也对学生说,挂心婆婆一人在家无人照料,想要早点回去。”
包拯又是一叹。百姓自然不敢明着催官府早些结案,却也知道变着法子旁敲侧击,想来二牛身陷牢狱亦有几月,一家人自然是急不可耐早盼团圆,眼看如今案情有了变化,便再也坐不住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只是这样一来,平白又给他们添了许多烦心事。
他想了想,道:“此时放二牛出狱,虽情有可原,却于法不合。你且告诉刘氏,叫她安心等待几日,待展护卫那里消息传来,若并无找到对二牛不利的证据,便可放他夫妻二人回去。”
尤晓生想了想,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却忽然被包拯出言唤住:“尤主簿且慢,本府有事请教。”
尤晓生忙道:“学生岂敢?大人有话尽管吩咐便是。”
包拯微微颔首,道:“也不是甚地大事,却较为烦琐。本府是想请教主簿,青州地界可有技艺高超的陶土匠人?”
尤晓生一怔,寻思道:“这等人应是有的。只是学生平日里亦未接触,不甚了了。此事若是询问石大人,或许他还知晓。”
“哦?”
“回大人,石大人素来俭朴,平生却有两大爱。一为酿酒,二为陶艺。只是大人他虽好此道,却不甚精于此道。素来只爱用自己烧制的酒坛酿酒,但酿制出来的酒却十有八九都难以入口。”尤晓生说到这里,见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只是大人技艺虽不佳,却甚好与人探讨此道。青州何处有技艺高超的陶土匠人,或许我们大人是知晓的。”
包拯喜道:“如此再好不过。石大人而今可在歇息?本府此时前去可会打扰?”
尤晓生道:“大人不妨前去。我们大人如今正愁干躺着无事可做。”
“如此甚好。本府这就前去叨扰。”
“大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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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三个人来说会有什么效果呢?
展昭:眉如三月春山挺秀而不锐,眸如四月春水清亮而有神,修长身形挺拔如竹,却稳如泰山,凝神望来,便是温然一笑,向着来人拱手一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还请路过的朋友为本文投票收藏则个。展某在此先行拜谢!”
琉璃:窈窕身形斜倚长凳,单手支颐,秀眉舒展,美目流波,身旁宝剑出鞘,碎影流光寒芒闪烁,却是望着来人娇声腻道:“人家要收藏和票票。”
白玉堂对琉璃的表现相当不满:口口声声要我收敛,你自己不还到处放电?
琉璃怒:死白玉堂,做好你自己就行了,还管我这么多事?!
展昭劝:你们别吵了,教人看了笑话!
白玉堂哼了一声转过头来,颀长身形风姿挺拔,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清白如雪,映着日光却又反耀出点点淡淡柔光,更称得肤白如凝,人清如玉,偏又眉挑如柳,双眼细长如丹凤凝华,细瞧来又似桃花流水,波光流影,意味深长。不羁时带着几丝留恋,柔情处偏有几许狡黠,便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桃花瓣似地双唇似笑非笑,明眸微微一勾,柔情更甚,便带着几许邪气几许认真地笑道:“为本文收藏且投票一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