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杀人我都不怕，我会怕劳什子洪院长？”
钱森森戏谑地看着杨老头，越老越糊涂，院长有什么好怕头。
杨仲福猛拍大腿，替他着急，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靳无双和贾天亮知道吧？武院和器院的执事，想起来没？”
“见面就打，不记得都难。”
“嗯，就是他俩，在洪院长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还有，你真当这紫云郡是他慕容家的？告诉你，慕容顶多算条看家护院的狗！洪……”
杨仲福欲言又止，左顾右盼。
洪院长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知道怕就是了。
他将钱森森带到学院后山，指了指山顶，打死不肯再上前。
“神经兮兮！”
钱森森丝毫没把杨仲福的话放心上，御空朝山顶掠去。
“嗯？”
刚起身，就察觉屡试不爽的御空技失灵了，不信邪地又试了好几遍，果真失灵了。只好徒步，这个洪院长越来越神秘，他都迫不及待想看看真身。
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不高的山，他越爬越费劲，隐隐察觉身子变重了，路途未过半已经气喘吁吁，对于修炼者而言十分不正常。
“擦！”
他终于发觉不对劲。
愈靠近山顶，每迈出一步就有成倍的重量加身，太诡异了。疑惑间，丢出旺财探路，小东西如入无人之境，欢快得很。
“还没到极限，还没到极限……”
就这样一步两步地熬，洞口近在咫尺，他停下了。浑身青筋暴起，血液沸腾，两只眼球摇摇欲坠，双耳开始渗血，再死扛，缸都要裂了。
重压之下只能躬着腰，双手撑在大腿上，豆大的汗粒噼噼啪啪往地上滚，再不敢逾越半步，会死人的！
“怎么？怕了，在我地盘胡搞的时候怎么丝毫没见害怕？”
洞中传出绵延的嘲讽，不慌不忙，中气十足。
钱森森想回怼几句，又没那个气力。如此恐怖的压力，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一不留神泄了气，就要被压扁。
想用激将法整死我？我偏不！识破了对方的诡计，他转身就要下山。
对方似乎知晓他的心神，还没动身，就感觉后背顶着一面看不见的坚墙，退路封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扛不住了！扛不住了！放弃的念头一再浮现脑中。
难怪几个副院长被训得服服帖帖，太煎熬了！
拼了！
“啊！”
一脚迈入洞中，没有意料的重压。反倒是瞬间泄压的身体，搞得自己差点脑溢血而亡。
晃过神来，才看清里面的情况，真是快洞天福地，要风得风，要水得水，空气清晰，采光充足。
“哟！还可以嘛，忍了那么久！”
说话的是个干瘦干瘦的老头，起码年过九旬，目不斜视，围着他的药炉打转。身上邋里邋遢，脸上邋里邋遢，脚上邋里邋遢，全身透露着穷酸味，什么盛气凌人、为人师表一概与他无关，丢到大街上，正常的乞丐都比他体面。
“外面什么情况，你要搞死我？”
看老头形象就知道不是什么讲究人，钱森森懒得与他讲什么繁文缛节，落得轻松自在。
“自我介绍下，我叫洪宝金，喜欢可以叫我洪爷，不喜欢随便，外面什么情况你得问它。”
老头手指四处蹦跶的旺财。
“灵阵结界，对普通人没有伤害的。”
旺财随便敷衍两句，继续四下翻找，天生盗贼的秉性。
“找我干嘛？我忙得很，没事再见！”
人也见着了，好奇心满足了，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他的时间珍贵，得赶紧把钱庄弄起来，去南州报道。
“上回到后山搅风搅雨，被识破了就掀桌子，当我不知道？今天又把慕容卓废了，要不要给我个交代？”
“蛇精病，拜拜！”
“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当老夫是泥捏的！”
钱森森刚转身就让巨大的吸力拉扯过去，被一屁股坐着，顿时像压了座大山在身，动弹不得。
老家伙一脸轻松，全程没有一点点灵力波动，就像做了件稀疏平常的事。
“才汇聚灵海就目中无人了是吧，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这都被发现了？灵海的事他可没向任何人说。
“叫你过来是想警告你少惹事，那慕容家嚣张跋扈多年，当真是我不敢治他，要你动手？事情远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慕容家族在南州乃至帝国的势力盘综复杂、根深蒂固。这个慕容卓只是旁系中的边缘人物，不值一提。”
丹炉的火光映衬在老者脸上，看不出悲喜。
“哎哟喂！我的药！”
他一脚刨开身下的钱森森，伸手就去揭那烧得绯红的炉盖，一股子猪皮的焦臭味四下弥漫开来。
“tui~tui~tui……”
老家伙不停地朝手掌吐唾沫，还不时摸摸耳垂。
“完了，完了，都糊了！站着干嘛，还不快来浇水！”
站着愣神的钱森森想都没想，一瓢水泼来。
嗤~哐当！
药炉，裂了。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气氛极度尴尬。
“嘿嘿！可是你弄的哈，你得赔！”
老家伙不怒反笑，药炉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钱森森搞坏就对了。
“你让我泼的！”
“我让你吃粪，你吃不吃？”
“……”
不多时，老家伙手里多了坨铁疙瘩，坚硬的枪管在他手里如捏烂泥一般。
钱森森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从他迈进这里开始，就陷入了别人的计划之中。
迟不糊晚不糊的药、捏铁如泥却能被烫伤的手、不合时宜裂开的炉子……自始至终，目标就是他手里的玄铁。
种种迹象表明，他被碰瓷了！
“别说老夫欺负小辈，这个给你傍身，不比你的铁疙瘩差！”
“雷霆万钧？武技？这有个蛋用，武修院哪个没有！”
钱森森接过丢来的秘笈，尽是心酸。打又打不过，即使人家强抢也无可奈何。
“你不试试，就妄加评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
“噢，告辞！”
“我让你走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