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花钱如流水一般,在附近的几个郡县大肆扫荡,看上什么就直接打包一个店,让周围的商人直呼财神爷降临了。
一直逛到下午,他们原本鼓鼓囊囊的荷包终于空瘪了,与之相反的是林真交给他们的芥子袋,里面已经堆积着数量相当壮观的物资。
“走吧,该回去了。”那名保管芥子袋的弟子掂了掂手中的芥子袋,又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回衣襟里,“我现在好担心有人突然跳出来打劫我们啊。”
当然,这只是一个玩笑。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并没有碰到打劫的人,反倒是正巧和去其他郡县采购的弟子们遇上了:“你们买了些什么啊?”
“什么都买了一点,”对方笑嘻嘻地说,“我觉得这些东西都足够把那个仙官府给堆满啦。”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
他们兴高采烈地一起返回千莲城,把装着他们今天所有收获的芥子袋交给林真:“云前辈,我们买完东西回来了!”
林真接过芥子袋略微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做的不错。辛苦你们了。”
弟子们挠着头憨笑道:“嘿嘿,不辛苦。”
林真收起芥子袋,思索了一下接下来的规划,问道:“你们今天谁去了平泽?”
那几个去平泽采购的弟子举起了手:“云前辈,我们今天去了平泽!”
林真转头看向他们,问道:“你们今天在平泽走了一遭,觉得平泽如何?”
“唔……”
那几个弟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平泽的集市挺热闹的……”
“平泽的河道也很多,走两步就能看到一条河……”
“比现在的千莲城好看。”
林真回忆了一下千莲城附近的河道地图,想了想,说:“好吧,那就选平泽了。不知道他们的那位周仙官会不会同意我们从平泽引水过来。”
那几个弟子闻言一脸期待:“云前辈,您是要去和平泽的仙官交涉吗?要不要我们大家都一起去呀?”
林真作势要在他们的脑袋上“梆梆”敲两下:“我们是要好好的上门和人家商量,大家这么多人一起去不就成了上门找茬的了?”
他们一齐失望地长吁短叹:“好吧……”
到了第二天,林真孤身一人往平泽去了。
她手里拿着一份水泽图纸,一路边走边看,认真地观察着平泽的河道情况,还不时拿出一根木炭条在图纸上涂涂画画。
平泽的水流河道确实很多,走几步就得过一座桥,转个弯又碰到一条碧波荡漾的溪流,直能够绕得人头晕眼花。
还好有贴心的006导航。
006叉着腰飘浮在一旁,气鼓鼓地说:“你终于想起我来啦!”
林真看着它像个小河豚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把它抱起来揉搓了两下,说:“哎呀,我这不是一直在做任务吗?”
006又鼓了鼓嘴,还是尽职尽责地给林真指引去仙官府的路:“直走——前面的路口左拐——好,从这条路一直走过去——”
林真按照006所指的路线一路走过去,终于看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似乎同千莲城内夏景捣鼓的仙官府差不多奢靡,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真走上前去,就看到仙官府的门前站着两个仙侍,他们见到她走过来连忙拦住了她:“诶,什么人,干什么的!”
“我找周仙官有事,可否通报一声?”林真温声说道,“就说我叫云挽。”
两个仙侍看她淡然不惊的样子,顾忌着是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仙人,到底没有再拦,只留下一个人继续站在门口,另一个人进去通报。
被留下继续看门的那位仙侍说:“请您稍待片刻。”
另一个仙侍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在莲花池边找到了正在钓鱼的周仙官。
周仙官正兴致勃勃地盯着莲花池里的鲤鱼,手中的钓竿不断收紧,仙侍不敢上前去打扰,怕惊了周仙官正在钓的鲤鱼,惹得仙官生气,于是只安静地垂首侍立一旁。
那只红色的鲤鱼着实力大,周仙官拿着钓竿遛了它好几圈,眼看着要把它钓上来的时候,那鲤鱼突然一阵挣扎,从周仙官的钓竿上逃走了。
周乌气得把手上的钓竿一甩:“不钓了!”
侍立在一旁的仙侍大气都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见周仙官的气似乎消得差不多了,才上前禀告道:“仙官大人,外面有位自称云挽的人求见。”
“不见不见,谁来都不见!”周仙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看见我正烦着呢吗!”
“是。”那个仙侍垂首应声道,“我这就去让她离开。”
“等等,等等——”周乌才刚刚反应过来,赶紧叫住了那个仙侍,问,“你刚才说,那个找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仙侍恭敬地回道:“仙官,那人说她叫云挽。”
“云挽……”
周乌恍然想起来自己听到的从明光宗传来的消息:周道远宗主被杀,宗门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几位长老争相夺权,偌大的一个宗门,眼看着就要分崩离析了。而这一切的起因,似乎就是因为周道远和周羡惹到了一个叫云挽的女修?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嘶”了一声:不会吧,她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要把周道远的亲眷全部斩草除根吧?我只是周道远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表亲而已,就算诛九族也不至于要诛到我头上来吧?
不过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云挽吧,说不定是同名同姓呢……周乌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可怕的女修啊……
他认真地祈祷完毕,才双手颤颤地继续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个叫云挽的人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仙侍认真回想了一下,说:“那人是个女修,穿着一身很朴素的灰白道袍,但是长得很好看,仙姿玉貌,清冷出尘,就像……嗯,就像一座雪山一样。”
完了。
周乌闻言顿时两眼一黑:这描述和他得到的那个大闹了明光宗的云挽全都对上了啊!
他的内心在疯狂呐喊:救命,她不会真的是来杀我的吧?我还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