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门外,市集大街。
张良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色复杂。
“小女子心悦大人,欲以身相许,望君纳之~”
“你……听到了我说的话?”想了很久,他才这样问道。
焱妃一愣:“什么话?”
在接到东皇太一的任务后,焱妃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新郑,观察张良的生活习惯和一举一动。
万事俱备后,她特意寻了张良出宫护卫胡夫人的空当,将人堵住,说出了早已演练过无数回的台词。
她想以自己颠倒众生的绝色姿容,不愁对方不被迷倒,对自己百依百顺。
然而想象中的五迷三道没等来,张良只奇怪地瞧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诶,公子,别走啊,我是真心的!”焱妃轻轻一闪,堵住去路。
“你真的喜欢我?”眼看甩不掉,张良想了想问道。
“嗯嗯。”焱妃头点的像鸡啄米。
“好啊,我答应了,接着说你的下文吧!”张良好整以暇。
“什么下文?”
“按照常理,现在的你不是应该让我买你的茶叶了吗?怎么,你是初出茅庐是吗?业务能力这么不熟练!”
“卖茶叶…业务能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焱妃感到有些火大。
咦,似乎不像是骗子。
张良这回认真打量了对方几眼,收起了调侃:“那这样,你去城东紫兰轩,报上我的名字,会有人来接引你的。”
“???”
紫兰轩是什么地方,焱妃比任何人都清楚。
结合自见面以来彼此的对话,她终于认清了自以为的现实:“原来你是这种人,表面看着道貌岸然、正人君子,实则是个见钱眼开、逼良为娼、利欲熏心的伪君子!”
“???”这下轮到张良懵了。
被胡夫人以守孝为由暂时婉拒后,他仍保持了应有的风度,打算以柔情感化,使对方慢慢接受自己。
谁知刚准备回家为佳人做饭,便被焱妃拦住了去路,说什么以身相许。
眼前女子有倾国之姿,既然不是骗子,那就说明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于是他就想让人先去紫兰轩等着,自己随后再到,彼此深入交流一番。
毕竟才跟里面的人深情告了白,结果转头出门就马上纳了个妾,影响着实不太好。
张良的如意算盘打得天响,计划也足够完美,唯独忽略了眼前女子的感人双商。
“张良,我真的是看错你了!”焱妃又十分肯定地说了一句。
被人莫名其妙喷了一道,张良也生气了:“不是姐们,我说你谁?第一我们不熟,你上来就以身相许,是为不贞。第二我是看你可怜,才让你去紫兰轩暂时落脚,随后给你安排去处。
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污蔑一通,是为不贤。对于一个不贞不贤的悍妇,谁娶回去就是家门不幸,倒了大霉!反正我是不娶,你随意吧,拜拜!”
焱妃不知道话题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第一次出师,她本想大显身手,结果一开始就流年不利,还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就沉沙折戟了。
想到那人方才说自己的话,她就火上加火,气得胸疼。
悍妇……
张良你好样的,整个阴阳家连教主东皇太一都不敢这么说我!
你……
死定了!
此时此刻,在焱妃的心里,已将张良用自己常用的六魂恐咒折磨了数遍,直至梦中那人面目全非、死状恐怖,才堪堪止住想法。
慢慢悠悠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象,那个讨厌鬼依然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升官发财!
不行,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又思及此行任务以及一些别的情愫,焱妃调转方向,来到张良居住的别院门前。
别看她面对张良的时候张牙舞爪,实则外表雍容华贵、娴静端庄,一副名门闺秀的大家气度。
正了正脸色,焱妃迈着端庄高贵的步伐,来到别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
亥时。
今日无事,张良下班的早,想着好久没和惊鲵谈谈心、增进感情了,于是换下甲胄骑马出宫,飞速赶回了家。
“姐姐,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夫君,你回来啦~”
“???”
望着楚楚立于门前的绝色女子,张良反应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人是谁。
“你…是早上那个……”
听这磕磕巴巴的语气,焱妃知道这讨厌鬼八成是把自己忘了。
脸上挂着柔柔的微笑刚要开口,却听张良抢先道:“你是早上那个悍妇!”
“……”焱妃真的要爆炸了,连刚挂上脸的笑容都核善十足,“不许叫我悍妇。”
张良压根不听:“不是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又是怎么找到我家的!知不知道我家里有……”
“人家当然知道啦,不就是一妻一女嘛,没关系我不介意,做小也可以~”
张良不知道话题是怎么从擅闯民居变成招亲纳妾的,现在的他很头疼。
别院已经很拥挤了,根本没空再多这么一个人。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去紫兰轩,那里宽敞华丽又大气,最适合你,快走吧!”
正说着,惊鲵从房间款款而出,张良仿佛看见了救星。
“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这个悍妇放进来了?”
一见到惊鲵,焱妃立刻敛去面对张良时的嚣张,变得温婉动人起来。
“姐姐,夫君似乎误会我了,你快帮我说说吧~”
张良左看右看,对这两人的关系摸不着头脑。
“你们……认识?”
惊鲵轻点螓首:“早上刚认识的,这位妹妹说自己被你纳为了妾室,所以才找上来,让我帮忙安排房间。”
焱妃补充:“没错,是夫君告诉我地址,让我找过来的。”她越说越起劲,视线扫过张良为惊鲵买的馄饨,“夫君真好,还知道给人家买东西,简直爱死你了!”
不由分说夺过张良的馄饨,对惊鲵行了一礼,自顾自到厨房吃去了。
张良正想发火,却被惊鲵的眼神制止。
心头一跳,乖乖跟着惊鲵进了房间,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