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吸走阴气?那她为什么要杀死这些无辜的人?”
“确实没有。”小老头皱着眉说道:“一家五口,阴气全部残留在尸体身上,小孩子的阴气大补,可她并没有吸走。”
“她不是受了重伤急需补充阴气吗?这么做是为什么?”我急于知道真相,说起话来并没有避讳秦羽的意思,而且我认为既然她已经被卷入到这件事情当中,那么最好是让她多了解一点这些平常并不为人所熟知的事情,免得以后不小心遇到,连是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
“我说了,这件事并不一定是她做的,”花千羽淡淡地说:“这种杀人手法太粗鄙了,看起来倒像是……”
“泄愤!”小老头接过话茬,肯定地说道:“残杀生人而不取其阴气,这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凶手的本意并不是吸取阴气,我更倾向于不是她做的这种说法,但……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难道是这城里其他的千年凶魂?”黑眼镜适时地接了一句话,直接让在一旁侧听的秦羽脸色变得越发苍白了:“到底有多少……那种东西啊?”
我看所有人都没说话,而秦羽又吓得发抖,只能走过去安慰她道:“放心吧,没事的。”
“那这里?”秦羽不无担忧地说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如果不尽快报案的话,我就算严重失职……”
“现在就报案吧,”这时,花千羽冷冷地说道:“不过墙上的字没什么作用,可以擦掉。”
“不行!”我刚要表示赞同,就听秦羽大叫了一声:“保护现场完整是每一个警察的职责所在,我不能让你们乱来!”
我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开始暗暗后悔带秦羽这丫头出来见世面,墙上的字虽然明摆着不是我写的,但所有的矛头无一例外全部指向我,而且花千羽也说了,这墙上的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不把它抹掉难道要让警察更加深度怀疑我吗?
“小雨,你听我说……”我试图说服秦羽,让她不要那么死脑筋,但秦羽的态度十分坚决,就是不同意我们抹掉墙上的血字。
“慕容羽,你相信我,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们警方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们警方任何形式的调查,这是你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你还不明白吗?”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花千羽却用眼神制止了我,我看到她走向秦羽,后者用一种颇为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后,花千羽淡淡地说道:“小雨,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花千羽的声音无比缥缈,秦羽听了后竟真的有些困倦,上下眼皮一阵打架,最后毫无预兆地向我怀里倒来。
我急忙将她扶住,质问花千羽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花千羽没有理我,而是径直走向写着血字的那面墙壁,玉手一挥,那墙上的血字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喂,你……”
我刚要说话,小老头便在后面拉了拉我的衣角,隐蔽地朝我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花千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今之计,我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了。
“冥王大人,别担心,花千羽只是让这女娃娃陷入了沉睡,擦掉墙上的血字,只是不想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罢了。”
“我明白。”我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怀中已经酣睡过去的秦羽,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可她也太独断专横了一点吧?真把自己当老大了?等小雨醒过来我该怎么跟她解释?”
“这就不是属下能为您排忧解难的事了。”小老头面带尴尬地摇了摇头,跟着花千羽一起退出了这间民宅。
我抱着秦羽走在最后面,心事重重的我有些精神恍惚,在路过这家女主人的尸体时,我突然瞥见她的指甲缝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蹲下身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大吃一惊:她的指甲缝中竟然是一条肉丝!
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凶手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杀死这家人时,女主人曾奋力反抗过,她尖叫着用手去抓挠凶手的脸和胳膊,无意间在凶手的脸或者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凶手恼羞成怒,将她杀死后蘸着全家人的血在墙上写下凶文,然后十分从容地离开了凶案现场。
花千羽等人的猜测并不正确,杀死这家人的真凶并非红寿衣女鬼那种存在,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我的脑袋里立刻出现了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之前他从陈雯的老房子楼顶天台上一跃而下,我们本以为他应该摔成了肉饼,但他的尸体却不翼而飞了。
难道他没死?
不仅没死,还跑到我家附近残忍地杀害了无辜的一家五口。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而已,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还有待进一步的深究。
我们几乎前脚刚离开那栋民宅,警察后脚就到了,在暗处看着警察们忙里忙外拍照取证,我突然有点理解花千羽的做法了,别的不说,单就墙上留下的那一串血字,就足以让我进局子里喝上两壶热茶,虽然还不足以给我定罪,但却会浪费我很多宝贵的时间。
回到花千羽的店里,秦羽尚未清醒过来,我把她安顿好后就找到了小老头。
“老范,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冥王大人,您稍等一下。”小老头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间的门,鬼鬼祟祟地回到我跟前,“好了,冥王大人,有话直说吧。”
我苦笑了一下:“没这个必要吧?他俩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小老头摇了摇头,说道:“属下防的可不是他俩,而是别的东西。”
说着话,他挥了挥手,我隐隐看到房间里有一层肉眼难见的黑气,这东西我见过不止一次了,于是惊讶地问道:“结界?”
“嗯。”小老头点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连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要多留个心眼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