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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收关
    当夜,我将闫汝诚与刘菁母子分别关押,命警卫员给闫汝诚备下纸和笔,以便他随时写信给祁蒙。

    我和几位参谋长熬夜讨论作战计划到天明,小毛风风火火地跑进大帐,“报告,旅长,不好了!”

    我正执笔画图,头都没抬,令他说。

    “那个,闫,闫先生,他自尽了!”

    “什么?!怎么死的?”我惊愕站起身。

    “初步看是服毒自杀……”小毛回答地战战兢兢,犯人死了,他这个看守者可是难辞其咎。

    我叹口气,稍缓道,“服毒,看来他是早有准备。深入战区前,大概就预备着有今日。这事儿不怪你,可他留下什么没有?”

    小毛赶忙将几页信纸递到我手中。

    我展开读着,那是闫汝诚在生命结束前的绝笔。

    一封写给钟琳和一双儿女,字里行间满是愧疚、思念与不舍,更有对他们的期骥。另一封是写给祁蒙的,这才是我想要的。

    信中先是表达歉意,没能将祁蒙的妻儿安全带到他身边的歉意,后又追溯往昔,回首二人的兄弟感情。

    原来这闫汝诚在广州时期曾与祁蒙共事,二人起初都看对方不顺眼,后来经历种种,不打不相识,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夫人、孩子也都经常聚会走动,结成通家之好。

    此次战事吃紧,祁蒙想见妻儿,也是闫汝诚主动请缨,护送她们母子来战区。原本想在任务完成后便去香港与钟琳汇合,哪知到了这里便被我们拿住。

    信的后半部分皆是相劝之语,摆明现实,讲清道理,也阐释感情,似一个好大哥在酒醉半酣之际,对弟弟的谆谆良言,让人看了不禁感慨其一番苦心。

    最后两句,则是与祁蒙道别,与这个世界道别,言明自己不想屈辱活着,希望亲朋理解他的决定。

    我将信递给老朱、老林他们,大家伙快速传阅,都道,“旅长,咱们把这封信用电报发给祁蒙吧,或是派个亲信送到祁蒙军中,有了这封信,不愁祁蒙不投降!”

    我摇摇头,“这事情不能这么办,你们不了解祁蒙。他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劝降的主儿,反倒是呛茬儿来才管用。”

    “旅长的意思是?”

    “发电报!小赵,给上级发电报,汇报我们的军情进展,不着痕迹地把祁蒙妻儿和闫汝诚被我们抓获的消息也发出去,一两句话就行,你们报务连自己措辞!密码别太难,叫对方能破译!”

    小赵应声而去。

    老朱问道,“这又是为何,旅长?”

    “祁蒙如果知道闫汝诚已死,想必妻儿也保不住了,便会十分悲痛,这悲痛过后,便是加强打击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要的是他心里着急画魂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妻儿,七上八下,翻来覆去,乱了方寸,这才容易露出破绽。”

    几位参谋长点头称是。

    我的法子果然奏效,没过两个时辰,我旅部便收到来自前方的消息,祁蒙率领他剩余部队攻击我三营先头部队,三营正在顽强抵抗中。

    老朱再次请战,“旅长,让我去吧!保证痛打落水狗!”

    这次我没拦着,觉得时机已到,“好!周远,你配合朱参谋长进攻,务必活捉祁蒙!”

    “是!”周远应声随老朱前去伏击。

    “一营、二营、步兵五连、坦克连随时待命,做好战前准备!”几位营连军官应声而出。

    那场仗打了一天一夜,祁蒙的部队在岭水被我军伏击,撤退后又在返程途中遭遇我旅精英痛击,被打的七零八落,主帅祁蒙也落网。

    祁蒙被抓获之前本想用随身的一把勃朗宁手枪结束生命,却被周远一枪射在他手臂上,滚下战马。

    祁蒙被绑进我大帐时,手臂上的窟窿眼呼呼往外冒血,我想起丛瑛死时的情形,心内不忍,便叫军医先为他诊治,拔出子弹后再叙话。

    “祁兄,嫂子和侄子具在我这军中,高床暖枕、按时供给三餐,你何故如此?”我劝道。

    祁蒙冷笑道,“现在想想,你便是抓了我妻儿,又算准了我的脾气,按兵不动,专等我犯错再以静制动。你是张开大网擎等着我钻呢!我真是傻!”

    “祁兄,你不是傻,你是性情中人。”

    我叫小毛将祁夫人和孩子带来。

    待二人进入大帐,我便自行出来,叫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这刘菁若是聪明人,便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我和老朱在账外不远处席地而坐,吸着香烟。不一会儿,帐子里便传来祁蒙撕心裂肺地嘶吼声,混合着哭腔。

    想必,他已经从妻子口中得知闫汝诚自杀的消息。我看了小毛一眼,小毛手中拿着闫汝诚写给祁蒙的那封信,冲进帐子。

    “旅长,你说祁蒙这会儿看见闫汝诚的信,能屈服吗?”老朱问道。

    我没直接回答老朱的话,自顾自说道,“祁蒙也是条汉子,兄弟为他而死,便已万分痛苦,如今再看见这封信,那是什么效果?”

    当夜,祁蒙投降。我派人将祁蒙的妻儿护送至延安,同时将祁蒙押解师部,交给陈岳处置。

    该战区的战役,在拔掉祁蒙所在师之后,顺利结束。祁蒙的残余部队尽归我师部重新整编调遣。

    而我,在此役结束后接到上级通知,回延安接受再培训再教育。

    我终于可以在延安与知秋见面,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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