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分别开出分局,向不同的方向驶去。
“薛良和你说什么了?你们怎么还有说有笑的,你不怪他分了你一半的奖金吗?”副驾的靳萧问道。
“我不怪他,每个人都有难处,只是刚好遇到了解决难处的机会,我理解他。”叶子文回道。
“你还真是大度,明明刚开始他是那种态度。”靳萧还有些愤愤不平。
叶子文对此只是笑笑,人就是要想开点,我有能力,又有挂,往后奖金一定拿到手软……毕竟,现在也已经有六位数存款了,前期目标达成,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我们接下来去哪?”开出一段距离后,石鹭终于问出正经事。
“我们先去阮旭静与卢向林的家。”叶子文立刻说道。
还是老样子,要先去看看有没有画面,如果能直接看到阮旭静死前的画面,那最好,但基本不太可能,已经很长时间了,关于她的一切,卢向林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吧。但总归是要碰碰运气的。
另一边。
“我说良子,没想到你也能主动道歉啊。”谭家齐指的是他的态度。
“是啊,还是我以前认识的良子吗?”安明刚也调侃道。
“别废话了你们两个,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去医院,阮旭静生前常去且有完整病例的医院。”安明刚回道。
“不是已经有她这方面的记录了吗?多余跑一趟干嘛。”
“确认她病情之外的东西。她的主治医生应该清楚她死前的最后状态,可以从他那了解,阮旭静异常的行为举止,是否具有自杀意识。”谭家齐最后解释道。
阮旭静与卢向林住在与萍南区接壤的萍东区西边,距离萍南区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卢向林的工作就在萍南区,而资料显示,阮旭静嫁给卢向林后就专心当起家庭主妇,一心一意的照顾家里。
这对于抑郁患者,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这又减少了他杀的可能。
叶子文三人率先来到住所,是一个不错的小区,因为是在侦破中的案子,所以让石鹭开了屋子的门,三人走进屋子。
很现代化的家具,三室、一书房、两个卫生间、大客厅、以及开放式的厨房餐厅。家里的装修不会使人压抑,给人一种明亮舒适的感觉。
三人分开来,开始在家中翻找些有用的线索。
康复治疗中心,在萍东区中心区域,这里收治着近千人的精神问题患者,多是家人无法照看,便送来这里收治。这并不算无情,实则是一种无奈,有些患者无法在家人身边变好只能变得更糟。送来这里其实也是一种负责,毕竟在这里住着也是要花钱的,治疗费用也很贵。
三人来到档案室,调取了阮旭静的病例。
三人看着这份15年的病史,难以想象她是如何过这15年人生的。但这份档案上,没有任何一页纸上,写病人具有自杀倾向的文字,行为举止合理,意识清醒,只是情绪难以控制。
而侦办此案的警方判断,之前虽然没有想过自杀,但在听到离婚后有没有想过?这种疾病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也是谭家齐三人来到这里的原因,解开案宗里较为模糊的部分。
阮旭静的住所内。
叶子文用眼睛扫过阮旭静与卢向林卧室里的每个角落,但是很遗憾,没有丝毫的画面被引出。习惯依赖能力后,想看却看不到任何画面真是难受极了。不信邪的叶子文开始翻箱倒柜,企图找到些什么。
卧室里没有线索,来到了书房。然而在桌底发现一个上锁的柜子,叫来石鹭,三两下将锁打开,随即就看到摆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日记,叶子文将它拿出,随即不由得皱起眉。本来很厚的本子现在被撕得很薄,依稀可以看见因为用力书写留在空白页面上的字印。
“为什么会被撕成这个样子?”石鹭疑惑的问道。
叶子文没有回答,而是独自一人走开。石鹭见状也没跟上去,而是继续翻着柜子中的其他物品。
康复治疗中心。
谭家齐三人来到主治医师办公室,询问起阮旭静的过往病情。
“是这样的。”一位面目和善的医生开口道。“她不定期的会来我这里开药,并且做一下情绪开导,她的主要特征是想不开,总往偏激的方面想。”
闻言,谭家齐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偏激的想法,是否是发生意外的原因。
另一边。
叶子文独自来到一处,拍打了额头,终于!事件重演——
一段文字展现出来,并不是很全,但完全能看明白,上面所表的意思。
‘他又在提离婚了,我也清楚自己的问题,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其实对他来说也不公平,但我不是自私,我只是不甘心,为了他我放弃了一切,专心照顾家里,我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说出离婚。’
‘我也在想,是不是我改变了,他就可以不再提离婚的事。我想我可以再去找找医生,但是他总是那么敷衍,说好的开导,就只是听我说两句,就开了药。我的肝为此出了些问题,我不想再吃那些药,我只是想解决问题。’
康复治疗中心。
医生在继续着:“她根本听不进去劝。就像是害怕而蜷缩在角落中,别人向她伸手企图安慰她,而她却对此十分抗拒,对旁人的安慰劝解不予回应,甚至有些对抗情绪。”
“她会突然的大声抱怨,然后非常自责,说自己完全无法控制情绪。她的偏激想法注定了这一现象。也许别人不是那种不好的意思,但她偏要如此去想,长此下去还如何与人交流?甚至在自己胡思乱想中脾气发作,我只能让她按时去服用药物。”
谭家齐开口道:“她的肝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而出现了疾病,那样下去很致命,难道除了吃药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没有,这种疾病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没有实质性的干预,只是外在干预,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那如果有刺激性的事情,会让她有自杀的倾向吗?或者,会因此而有什么奇怪举动吗?”谭家齐问道。
医生沉默了,他想了很久,随后开口道:“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不会。”
诧异写在谭家齐三人的脸上。随后医生继续说道。
“她会抵抗,绝不会逃避!她那想离婚的丈夫就是很好的例子,她始终在与之对抗,所以婚一直未离,直到……”直到她的死亡,医生没有说出口,那样就有些引导的嫌疑了。
叶子文这边。
画面中,文字段落。
‘周围人总在劝我别想不开,除此外别无其它语言。我又不是傻子,我又不是疯子,我为什么会想不开?我之所以有对抗情绪,是因为他们说的与我毫不相干。’
‘我只是很容易因为个别事感到生气,只是孤单的与自己的思想对话时脾气发作。但那是因为没人懂我,哪怕只是理解我!’
‘……好在,他懂我,他像我父亲般引导我。我又想我的父亲了,我答应他回去看他,他一个人也很孤单吧?’
画面结束。叶子文看着日记本,陷入沉思,一切正常啊,谁把它撕了?又为什么要撕它?阮旭静本人?还是卢向林?
这时,谭家齐打来了电话。
“我们这边有了些突破,医生明确告诉我们,阮旭静不会自杀。”
叶子文陷入了沉默,想着刚刚画面中最后一段文字,自语道:“谁在引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