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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香气,萦绕在这个教室与我的身边
    肖瑶泉走之后,我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思考着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既然招新已经搞定,那接下来就剩下企划之类需要在几天内交给学生会审核的材料了。尽管之后一月内,学生会还会实地审核社团活动内容,社团活动室的布置等,但那明显不是要紧的事情,甚至说可以临时糊弄过去,尽管我不打算糊弄,但是目前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俗话说:家有三件事,先挑紧的办。那些能拖的自然要拖,解决燃眉之急才可缓谋大事嘛。

    我思考着策划案,同时在想着要用什么工具,毕竟人手有限,只有我和叶雪昀两个人,并没有时间拖拖拉拉来回折腾,工具什么的一定要一次性凑齐,而肖瑶泉肯定是要避嫌,所以她这个最关键的部分反而被排除在了计划之外。

    就在这时,肖瑶泉给我来了电话,电话里她说她直接回家了,让我关好教室的门窗,大晚上了也早点回,要是饿了她的桌阁里有面包可以吃,我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在心底里感谢了这个温柔的女生之后,我就准备走了。

    起身整了整衣服,关上了电灯和窗户,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以后便带上门向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整个综合楼已经熄灯了,因为社团窗户不朝向这里,我也无法判断叶雪昀是否还在挑灯夜战冥思苦想,但愿她已经回家了吧,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要进去看一看,反正也是多走几步路。

    走到三楼,走廊的拐角处依稀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成为了整座楼唯一的光亮,想也不用想,那一定是我们的社团。我快步走了过去,准备催促叶雪昀回家,毕竟晚十几分钟还好,要是一小时以上,说不定她的家长就会对老师“夺命连环call”,没办法,每个家长都关心自己的孩子。

    推开活动室的门,叶雪昀扶额在本上写着什么东西,茶香已经消散,香炉也重回冰凉,看样子她也很累,体力貌似是她的弱项之一。我默默走到她身旁,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她“啊”的一声抬起了头,我将手腕伸过去示意她看表。

    “不早了,赶快回家吧,要不然家长会担心的。”我一边催促着她,一边用热水壶烧着开水,准备给她泡上一杯热茶,想都不用想,像她这么专注到我走进来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注意,怎么可能去专门喝水,即便是喝也估计就是用冷水应付了事。

    水壶里传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我从茶盘里找到了些红茶,已经是晚上了,夜有点凉,更何况还紧挨着湖面。还是喝点红茶吧,驱驱寒。我拿竹夹夹了一些茶叶放到了茶壶里,用热水冲刷着茶叶,茶叶在水中翻滚着、舒展着,倒掉了第一泡的茶水,我在茶壶中添上了第二泡,茶香随着氤氲而上的热气飘散在这间教室里,我将茶水倒了出来,递到了叶雪昀面前。

    “给”,“哦,谢谢”,叶雪昀似乎忙到没有时间抬头,拿起我手中的茶盏就向嘴边放去,我顿觉不妙,这可是刚烧开的水啊。

    没有多想,我一伸手就拦住了茶盏,一手抽开了紧抓着茶盏的叶雪昀的手,杯盏轻晃,许多茶水迸出,散落在了我的手心,我觉得火烧火燎的烫,但是不能抽开,因为一旦抽开,那些滚烫的茶水就会泼向叶雪昀的大腿。

    叶雪昀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询问我有没有事情。我忍着疼痛挥了挥烫红的手,告诉她下次一定不要这么大意,我一个皮糙肉厚的男人烫就烫了,你一个姑娘家家能受得住开水?

    叶雪昀没有理会我,而是从她的书包里找出了她的水杯,将我的手拉了过去,用凉水冲洗着。她纤柔的手指托在我的手掌下,细腻的肌肤和冰凉的触感似乎让我觉得手没有那么的痛了,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关心着我。

    我将手收了回来,示意她自己并无大碍,让她专心写完稿子。我拿来香炉,将那支柏香点燃放了进去,这种香用来安神最好不过,她估计也是坐了一下午,才会反应如此迟钝,安安神也好。

    我准备去卫生间拿拖把去处理一下地上的水,便起身朝门外走去。可叶雪昀却怯生生地叫住了我:“张...张卿彧同学,你能不能留一下等会儿和我一起走,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拜托...”,

    她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盯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是,怕黑吗?”,她点了点头,没想到冰山女神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我一边撑着萌化了的内心,一边说道:“我只是想去拿拖布收拾一下地板而已,本来就打算陪你弄完工作,不然你看我连书包都没有背,在漆黑的夜晚护送一位美丽的小姐,本来就应该是自觉,能让这位美丽的小姐主动邀请,我倍感荣幸,况且我身为这里的社员。”说罢我还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挽手礼。

    “小姐,稍等片刻,等我去拿上我的武器,就会前来救驾。”叶雪昀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嘴上嗔着我说“说什么怪话”,一遍挥手赶着我,我转身走出教室大门。

    但是在滑轮的响动中,我没有听见她默默的低语:“因为身为社员...吗?”

    拿起拖把涮了涮,我就走回了教室,叶雪昀仍旧低头写着什么,而我则抽空讲活动室的地板擦了个干净。

    擦擦头上的汗,我喝了口水,叶雪昀叫我过去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放下拖布走到了她的身边,从她手上拿起了本,对这上面的内容读了起来,而我和叶雪昀也在不知不觉中凑的更近。

    “文化社招新,人文之美,化伪存真,找寻文化真正的内涵,找到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答案。”我看着就差一句“我想找到‘真物’”就完美了的宣言点了点头,转头向叶雪昀看去。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两个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近到在这个活动室里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近到她身上的芳香掩盖了香炉中飘散的烟雾,近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在不停地“砰砰砰”跳着,这一刻,仿佛时间是如此的慢,直到我们双方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红色,我们才各自退开。

    “咳咳”,我轻咳一声率先开口缓解了尴尬:“具体文案什么的都很好,招生流程、要求,报道要求、流程写的都很完美,就是可能平面设计需要好好弄一下,既然是要“人与人的文化和最本真的情感”我们或许可以放几句诗词上去,还可以用东西方不同的代表作作为背景,来从小到大地诠释“人与人”这个主题,关于这方面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明天我再把平板也一并带过来给你现场演示吧,至于文案,你觉得是机器好还是手写好,反正咱俩的字都可以。”

    我一边肯定着叶雪昀的努力,一遍加上了自己的建议,“毕竟目前文化社只有咱们两个,所以我们必须一同保护这个社团,不是吗?”,叶雪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我。

    她说,宣发的广告要用印刷,不然我们忙不过来,至于张贴的海报,最好是打印上了背景然后手写。我点了点头,补充了一些:“最好是我们两个一块去写,你的字体温婉清秀,我的瘦金体锋芒毕露,这样更能体现多元性与包容性。”

    我们两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很久,直到快接近十点半,叶雪昀才“啊”地惊了一声,摇了摇我的手臂催促我们得快点回去了。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把茶水倒走,泡完的茶叶扔进垃圾桶里,将香炉里的香灰压平,然后等待着叶雪昀收拾好着装。

    一切就绪以后,我便提着我借来的“武器”护送着这位公主殿下,可以看得出来,叶雪昀很怕黑。至少一直缩着脖子躲在我身后的样子很可爱,我将拖把放入了卫生间,期间甚至一度有想去吓一跳叶雪昀的想法,不过想着她恼怒的又急又哭的样子还是算了。我和她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学楼。

    白露已经过去,秋天的晚风吹的人还是有些发冷,今夜的风儿还格外的喧嚣,看到被风吹的头发飞舞的叶雪昀,我想着她现在肯定不太好受,尽管从规模上看,她肯定添了衣服但是刚刚劳累完毕的人,还是不要受风吹为好。

    再一次的...我解开衣服披在了她的肩头,我和她都没有过多的言语,她也没有表现出抗拒,我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将衣服再一次为她披了上去。“你刚忙完,精神疲劳,小心着凉”,我叮嘱了一句,便去车库拿车,我和叶雪昀一前一后,就这么漫步在月光下的校园中。

    ............

    因为顺路,所以我这个“护花使者”自然而然的护送到底,我和叶雪昀走在大街上,此时的行人已然稀疏,只是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车辆疾驰而过,我一手推着车一手喝着刚才叶雪昀为了答谢我从街边商店给我买的咖啡。

    我小口啜饮着,温暖的咖啡顺着喉咙划过胸腔抵达胃部,给我的身子增添了几分暖意,我和叶雪昀就这么沉默地走在街上,或许我们之间,沉默会是最永恒的主题,因为这种美丽的沉默让人不舍得打破,就像那句“沉默是最美的康桥”一般。

    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射着我们,将我们的影子反复缩短又拉长,我盯着地面,盯着她,我们两个显然都不知道这反复变换的影子究竟预示着什么。

    走到那个熟悉的商场,我和叶雪昀同时停下了脚步,我是因为它阻挡了我看向远方的视线,被阻挡的地方甚至并不远,就在它身后几百米罢了,但是仍然让我本能的有些排斥,而叶雪昀停下则是因为她到家了。

    我们在楼下说了再见,她对我的护送表示感谢,而我则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不送你回来我怎么拿校服,不拿上校服,我明天怎么去学校。”叶雪昀嗔了我一句:“鬼话”之后便邀请我上去喝杯茶,已是夜晚,我不方便去一个女生家里,至少这是我应有的尊重,我谢绝了她,并告诉了她“我对这地方因为一些原因心存芥蒂,所以不想进去。”她低了低头有点失望,但是看了看她的手表,也理解了我,她还想继续追问“为什么会心存芥蒂”的时候被我打断了,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没必要和她说这些。或许以后会说,或许永远也不会说。

    我和她约定好了明天下午的具体安排后,便从她的手上接过了校服。我目送着他离去后,也穿上了自己的外套骑车离去。

    黑夜里,月光下,她的体温环绕在校服上给我带来了温暖,而那股淡淡的香气仍然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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