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后退了半步，红宝石般剔透的眼睛上下打量一回。
云团感觉自己像是X光照了一遍，估计骨骼生长状况都被这小东西看了去。
然后它点了点头。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陌生的猫在眼前很明确地点头这件事，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继续往前走，拐过第七个弯，终于到达底部。
地下的空间非常宽广，没有灯光，云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轮廓——与建筑物相接的，好像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或者有人用化学药剂模拟了一大片钟乳石。
石柱两头粗中间细，后边好像放了什么东西，发出微弱的绿色荧光。
荧光里面……
眼睛适应了十几秒后，光敏度大幅上升，云团终于看清了那面凹凸不平的墙。
头骨、肩胛骨、脊柱……
她抬手想捂嘴，但手上都是通风管道和楼梯里的灰尘，乌黑一片，她瞥了一眼便生生忍住。
一整面墙，从顶部往下延伸，她站的地方还不是底部，迷之所及有五米高，全部都是人骨堆叠而成！
越往上的，死亡年限越近，骨骼中间还有黑色的干枯血管之类的东西，不知道凶手做了什么处理，云团并没有闻到任何腐臭的味道。
那些猫不再跟在她身后，而是慢慢地像个虔诚的信徒那样靠近尸墙，然后就地坐下。
吸附在它们身上的黑色人影再次出现，逐渐脱离猫身，跪在无数人的尸骨前掩面而泣。
呜呜的低泣声直接穿透颅骨，从内侧传到耳膜。
“这种东西，应该是殉葬或战争造成的。”
云团回忆着自己看过的资料，而那些黑影还在不停地哭泣。
景煜听得都瘆得慌，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被猫群吓一跳的小姑娘，现在却很是镇定。
他回忆起之前看过的档案，云团的7岁到15岁非常奇怪，记录里是在公立小学、初中念书，然后考上了一所贵族学校，是学杂费全免的特招生名额。
但相应的小学和初中并没有佐证资料，寥寥数语，无限接近于空白。
这两所学校也只是在相关部门挂名而已，做不得数。
那这八年半，她去了哪里？
和她题库一样的脑子有关系吗？
“最上面几个，应该是近期死亡的。”景煜盯着一些尸体碎块，眉头紧锁。
他的“头部”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身体越来越重，最后完全被压得缩在地面上。
“它们把我引来藏尸地做什么？嫌疑人抛了尸还会回来看么？”
云团喃喃道，顺着尸墙走了一会儿，前后只有十米，有部分尸骨已经钳进墙体，所以——
在修建网咖的时候，建筑者是知晓这一惨状的。
以往，人们会把学校或军.用基地建在坟场、万人坑上方，试图用孩童或男性至精至醇的气来压制邪祟。
但建个网咖是什么行为艺术？
她搞不太懂，但大受震撼。
云团找了一阵，最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
这里是个……标本储存室？
架子上都是透明的存放着福尔马林岑克尔溶液的玻璃容器，容器内是蜥蜴、巨型蜘蛛、未发育完全的婴儿……她弯着腰，边看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