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吃惊的道:“这是谁这么大胆?”
容宇的情绪倒是渐渐的平复下去了,道:“这是我命人做的,此事很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说,”他说到这里正想与凌霄离开,又转身道:“哦,对了,你可以将此事告诉苏清,说不定她能想明白!”
见容玉一直皱眉不解,他回身解释道:“你只告诉她启明湖的黑鱼与鲜笋放在一起确实有毒!”
“就这一句话!”容玉问道。
容宇一点头带着凌霄离开了。
凌霄跟在容宇的身后,左右看了一下,道:“殿下,苏恒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们为什么费劲儿将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
“为了让苏家彻底与崔明新对立起来!”说到这里,容宇脚下稍稍的一慢,温和的笑道:“这样她在苏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凌霄两眼往上一翻,原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呢?
甚至为了她改变了很多重要事情的谋划方向。
凌霄想到这里,想有意打击一下他,道:“殿下,这些天阿浩经常出入苏家。”
“这个我知道!”容宇冷冷的道。
凌霄不死心的道:“据说卢太医没有出手,那天是他给苏小姐诊的脉,又亲自抓的药。”
容宇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垂着的双手,微微的一握,旋即坚定的道:“在清儿面前,他与孤相比,更没有机会!先解决了崔明新再收拾他!”
话虽如此说,可是他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恐惧。
感觉若不马上见苏清一面,便会永远失去她一般。
可是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见她的理由,长舒一口气,上了早就等在门口黑色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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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担心了这些天,正当与王家闹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册封苏婉为县主的圣旨,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不过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苏恒本应该立马进宫谢恩,不过一则因为之前苏恒在朝堂之上已经谢过恩了,二则苏婉理应亲自进宫面圣谢恩,崔氏也想带她再去见见尹贵妃,便自己带着她进宫了。
她们递了牌子进宫之后,皇帝正好忙着便没有见她们。
如今的老太后是先皇的兰妃,因她不是中原人士,又兼非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所以皇帝即位以后,她便深居简出,只在慈宁宫中颐养天年,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
所以崔氏便直接去了皇后的坤仪宫。
皇后倒是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苏婉第一次面对面的拜见皇后,难免有些怯上。
郭皇后倒是没有在意,不但给她们赐了坐,还体贴的问这问那。
“早就听闻苏家有个女儿才貌双全,以前只是远远的见了,也没看真切,今日倒是看仔细了,这个‘和顺县主’果然是实至名归。”
皇后说道这里微微的一顿,接着笑道:“你可能也知道,你这个县主原本皇帝并没有想给,难得太子向哀家张一次嘴,哀家便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句,没想到皇帝竟真的允了。”
崔氏听了皇后的话以后,不由得愣住了,原来是太子殿下亲自为苏婉求的县主册封,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苏婉一眼。
此时,苏婉听了此话之后也是一惊,惊过之后是满心欣喜,原来在太子的心里早就有她的存在。
那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煎熬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这样想着,苏婉的脸上不免便有了些许的绯色。
崔氏的心里不由得一凛,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与太子搭上的关系,那自己该怎么向尹贵妃交代!
皇后是何许人,将崔氏与苏婉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眼睛看着苏婉,心里冷冷一笑,果然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太子才冒险让皇帝毁了与郭家的婚约。
不过皇后面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朝身后的侍女一伸手。
那名侍女将一柄佛手形的金钗恭敬的放在了她的手里。
郭皇后笑道:“这柄佛手玉簪还是太后赏给哀家的,就给了你吧,权当是哀家的贺礼了。”
苏婉赶紧上前接了,跪地谢恩!
崔氏也跟着附和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
直到出了坤仪宫,崔氏依然有些恍惚,不过外面依然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了些许的清醒。
她一回身冷冷的看了苏婉一眼。
因为她们身在宫中,所以她忍住了自己的怒气。
尹贵妃的辰佑宫已经近在眼前。
此事尹贵妃怕是也已经有所耳闻了,一会儿见到尹贵妃要怎么应对,崔氏却依然没有头绪。
尹贵妃在还是良娣的时候,生下了齐王容承便自请为先皇祈福,去了慈恩寺带发修行,去年皇帝去慈恩寺上香,又见到了她,不多久便将她接回了宫中,直接封为贵妃,位列四妃之首。
而且自从尹贵妃回来之后,便独享恩宠,在宫中的地位竟直逼皇后,是个绝对不能得罪的主儿。
跟随引领太监到了辰佑宫门口,崔氏捂了一下胸口,感到心慌的很,不过还是向门口的太监递上了牌子。
不一会儿那名小太监拿着一盒子的东西出来了,道:“县主、苏太太,贵妃娘娘说了,她近日来身体不适,今日就不见了,你们的意思她已经明白,这是给县主的贺礼。”
崔氏脸上的笑容一滞,尹贵妃这是真的生气了,连见也懒得见自己了。
她踟蹰了一下,恭敬的接过贺礼,朝着门里行了叩谢大礼,方起身笑道:“多谢公公费心。”
她原想给他塞个荷包,可是又有引领太监在场,便只得罢了。
那名太监将手中的浮尘甩到肩后,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崔太太,好说!好说!”说完便转身进门了。
崔氏正想带苏婉离开,辰佑宫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
崔氏满心期许的一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清俊公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赶紧转身行礼:“见过齐王殿下!”
从辰佑宫走出来的人,正是尹贵妃的独子,年仅十七岁的齐王容承。
容承仰脸垂目看了崔氏一眼没有说话,将目光落在了苏婉的身上。
他嘴角带着轻笑走到苏婉的跟前,抬手捏着苏婉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吓得苏婉倒吸一口冷气,身体瘫坐在地上,只闭着眼睛不敢看向容宇。
“殿——下!”崔氏也被容承的举动吓到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听容承嘲弄的一笑,对苏婉道:“你便是太子看上的女人?”
不待苏婉回答,容承已经将她的脸轻轻的甩在一边,一脸的不屑道:“他的眼光,也不过如此!”说完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崔氏此时真想拽过苏婉给她一顿耳光,可是因为是在宫里她不敢造次,忍着心中的怒气出了宫门。
等坐到马车上,崔氏冷冷一笑,道:“你果然是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可是你做什么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苏婉自出了坤仪宫便处在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崔氏神情的变化。
直到在辰佑宫的宫门口遇到容承,才想起自己是被尹贵妃看上的人,虽然没有说准,可是尹贵妃的话早已经放在了那里,眼前这件事岂不是自己打了贵妃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婉一想到这里,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可是想想刚才容承的样子,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与容宇谪仙般的气质,是天壤之别,她怎能弃珠玉而择瓦砾!
所以虽然现在崔氏对她的态度冷硬,可是她依然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努力方向。
苏婉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的道:“母亲,婉儿不敢说自己多有头脑,但是您想想,在齐王和太子之间,苏家岂可两全,若不能,便必然要做出选择,以母亲看来,齐王争得过太子吗?”
崔氏虽然跋扈,却是个没什么谋略和主见的人,被苏婉如此一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沉吟半晌方道:“你舅舅一向疼你,他是站在贵妃这边的,我们怎么能跟他分道扬镳。”
提到崔明新,苏婉不由的咬了咬嘴唇,这个舅舅确实对她很好,就连崔中诚和崔锦卉也是处处维护她。
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太子。
苏婉想了一下,对崔氏道:“就是因为舅舅一向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若将来太子一方胜出,我们也可照看舅舅一二,万一齐王一方胜,我想舅舅也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说到这里,苏婉伸手握了一下崔氏的手接着道:“只有这样,我们两家才不至于一损俱损!”
本来崔氏的满腔怒火,被苏婉这样娓娓而谈,一点一点卸去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此时,好像外面的雨伴着春风下的越发密集了。
虽然已经入春多时,可是也还是有些凉意,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大约赶车的车夫,也觉得有些冷了,轻甩了一下马鞭,马车稍稍的加快了速度。
就在此时,从前面一个胡同里,奔出了一匹受惊的嘛,朝着她们这边而来。
慌得车夫赶紧拽进马缰,那匹马仰天嘶鸣一声,越过他们而去。
由于马车停的太疾了,苏婉与崔氏淬不及防的被从马车中甩了出来,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