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驶过喀戎之谷,又在海洋上行驶了一个日夜,低矮的山峰开始开始变得高耸,东方的阳光时不时射在他们脸上。
当其他人都进船舱里休息时,这时候奥里克问狄俄倪索斯:“要不要进去睡觉?海零落的船可以容纳下更多的床,或者你可以睡在波塞冬睡过的床上。”
但狄俄倪索斯拒绝了,他说:“我永远睡在露天的地方,即使我和我的情人在一起。如果可以,大地便是我的温床,苍天便是我的棉被。”
“夏天睡外面还行,冬天不冷么?”
狄俄倪索斯饮了一口酒说:“因为我的灵魂充满热情,所以没有寒冷可以侵蚀我。如果你饮了我的酒,也将充满热情。不如你也来一口?”
“我不喝你的酒,要是喝了你的酒,着了你的道。”
狄俄倪索斯大笑道:“酒神只会向世间播下福祉,从来都不会为凡人种下灾祸。”
“好,那你继续为世间撒福祉吧。我进去睡了。”
奥里克走后只余下狄俄倪索斯一人在甲板上。他双眼对着天,没有人的时候他便没有了狂欢。
这种夜晚的静谧让他难受,他巴不得在人群当中唱歌跳舞,将一切孤寂都忘掉,让整个世界都洋溢着激情。
狄俄倪索斯从甲板上站起来,眼睛望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广阔的海洋,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
突然间,海洋因为陆地的形状而转变了方向,狄俄倪索斯的视野被一座山挡住。
“那就是艾塔纳斯山了。”
狄俄倪索斯听到身后有人跟他说话,他稍稍回了一下头,看见了身后的奥里克。于是狄俄倪索斯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不简单吗?”奥里克卖了一个关子说,“我——听赫尔墨斯跟我说的。他让我出来告诉你,因为他要为了他的计谋而隐藏起来。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计谋。”
“赫尔墨斯一向狡诈,他的想法总能出人意外。”
“你说他狡诈?”
“可不是么?很多神明都这么说他。”
奥里克忍俊不禁,嘴里念叨着:“原来我们的赫尔墨斯不是个智慧的神明,而是狡诈的神明。”
“我们什么时候上山?”
“等天亮了。这也是赫尔墨斯的想法。”
奥里克便将船停在海洋上,微微吹来的海风让船只荡漾。
这是海零落在过去的无数个夜里,唯一睡着的一个晚上。但想必命运女神使她夜间的睡眠变得不幸。
因为当她睡着没一会儿后,她便梦到她的父亲波塞冬的心在被一把无人操纵的小刀一块一块的割掉,并且对着她父亲叫嚣。
“波塞冬,等你的心脏都被我割完,那便是你的死亡了。”
海零落在睡梦中被惊醒,这时候她看见奥里克已经站在她的眼前。奥里克问道:“你怎么了,海零落?”
“我梦见波塞冬了。”
“梦见他怎么了?”
海零落突然抱头痛哭,说:“我原以为我心里对波塞冬深恶痛绝,即使他为了我陪我们前往艾塔纳斯山,我也未对他有丝毫好感。所以一路上我不愿意和他说话,他在船舱里我便坐到船头。这次回来,我没看见他,本来还挺开心。但是,刚才的梦让我的一切抵抗都破碎。”
“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有人一块一块地切掉他的心脏。血流不止,并且还说心脏被切完,那他便要死去了。”海零落,“那个时候我为他心痛,甚至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他去哪了,我想见他。”
“他去找你了,但是你回来了,他还没有踪迹。”
“那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会的,他是海洋之神,是海域的领主,没有人可以对他构成危险。不信你问问赫尔墨斯他们,没有人可以伤害波塞冬的。”
这时候赫尔墨斯进来了,他向海零落确保说:“没有人可以伤害波塞冬的,在合适的时间你就会见到他的。现在不过是他还没有返航。”
听到赫尔墨斯这么说海零落稍微好受了一点。
狄俄倪索斯也进来了,他说:“天亮了,赫尔墨斯。我们该上山去了。”狄俄倪索斯对早已受够了船上的拘束,巴不得马上上岸。
也许赫尔墨斯觉得海零落精神状态不太好,便让绪任克斯留下来照顾她。
其余神明便上了艾塔纳斯山,赫尔墨斯依然隐形跟着他们。
奥里克现在已经成熟许多了,尤其是他对凤剑的驾驭又上了许多层次。
如果说以前是凤剑支配着他耍出那让人称奇的剑术的话,现在则是由他支配着凤剑了。
正是练剑的过程和他经历的这段岁月,让他由一个青涩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刚毅的男人。
他的脸上时常带着冷静与沉着,尽管有时候还是有点淘气,但是他确实已经发生质变了。
有一点可以证明,托尔再也没说过这小子是没什么用了。
他们四人进入了一个山洞,这山洞门口写着“洞天福地”四个大字。这正是提丰的一处居所,但是提丰从来都不在他的居所处设防。
提丰此刻坐在他的椅子上剥着橘子,当奥里克、托尔和狄俄倪索斯闯进来时,提丰丝毫不慌张。
“怎么就你们三个了?赫尔墨斯呢?”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赫尔墨斯死在了你们手上。”奥里克继续将这出戏演下去。
“那可不是我们干的,是你们自己人干的,那个独臂的异域的神明。”
“卑鄙。”奥里克说,“你们骗了我们忠诚正义的朋友,让他永远背上了耻辱的骂名。”
“这全然与我没有关系。”
“那洛基和海姆达尔呢?”托尔问道。
“他们是我从你们眼前抢来的,如果你们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再将他们夺回去。”
提丰挥动他的翅膀,一瞬间便飞得无影无踪。不仅如此,提丰还为奥里克一行留下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