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那个邪魔?”
箭碎的心立刻绷紧了起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回应自己的,居然会是这么个家伙。
可是,康潜不是说这家伙附身时会五感封闭么?
“什么邪魔不邪魔的?我乃是此地的神明!小子,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但不可以侮辱我!明白吗?”
那个声音立刻怒了,大声的道。
“就算是神,你也是个邪神!不然的话,你因何会残害此地的凡人?”
被那声音震得心神剧烈,箭碎依旧是咬着牙道。
而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之下,那声音便是更加的狂躁起来。
“残害!!?我几时残害过他们!都是他们背信弃义,是他们违背了自己的承诺!都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
他如此叫唤着,充满了竭斯底里,就仿佛是承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这倒让箭碎有些奇怪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什么背信弃义?什么违背承诺?”
“他们没告诉你们?”
感觉到箭碎的茫然,那声音也不由得奇怪了起来。
他本以为对方跟那些凡人是一丘之貉,但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是出现了什么误会。
“什么告没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那群家伙迷晕了我的同伴们,现在你又说他们背信弃义......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箭碎心头的疑惑更盛了。
可惜,在听说了他们的遭遇之后,那声音却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反而是幸灾乐祸的笑了:“哈哈哈哈哈!他们用‘泯识涎’把你们的人迷晕了?哈哈哈哈!活该!活该啊!哈哈哈哈......”
“......”
箭碎沉默了。
虽然很想弄明白这其中的隐情,但他实在是懒得跟这家伙斗嘴。
因为现在,潮生的刀已经是悬到了康潜的脖子之上。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哈!很难受吧?”
“难受就对了!因为当初这群凡人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群可恨的蝼蚁,真的该死!全部都该死!!!”
见箭碎不说话,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无趣,但随即便又自顾自的叫嚣了起来。
就仿佛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受气包,正一个劲的咒骂着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
与而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小欢的哭泣。
这个除灵师的弟子从未遇到过如此险恶的事情,内心早已塌陷崩毁。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哭泣,潮生那满腔的狠意终于是缓缓的崩溃了开来。
他回想起了初见康潜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才十八岁,还不知道成人世界的诡诈与可怕。
当部落的大人们都忙着思考诛杀邪神的方法,他却带着康潜还有一群半大的孩子满山遍野的摘果子。
直到有一天,他们误打误撞,撞见了那个邪神。
那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邪神当着他的面吸干了好几个伙伴,最后更是扑向了他的方向。
他应该死在那天的。
如果不适康潜一把推开了他,他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康潜从来没有怪过他,就算最后害死了自己的师尊,康潜也只觉得那是自己的错。
可是康潜不提,他却无法忘记。
之前被利益蒙住了眼睛,他倒没什么负担,但现在,这举起的刀,却是无论如何也挥砍不下了。
“潮生!”
见他犹豫,叔公的表情不禁更加的严厉起来。
这让潮生脸颊不禁为之一跳。
但在惶恐之后,他却是突然鼓起了勇气,转向了叔公:“叔公!康潜跟这群人只是萍水相逢,要不......放过他吧!”
“混账!”
叔公顿时怒了!
甚至于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桌案!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居然是会隐藏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潮生!听话,赶快杀了康潜。这群人都有神器在手,必然是某个强大的部落的门徒......走漏了风声的话,我们都得死!”
“是啊潮生!现在不适妇人之仁的时候!这个人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带走,这可是关系到整个部落的存亡啊!”
“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多神器,我们或许还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但他们背景实在太硬了,我们根本没有留下这个容器的可能......”
“潮生,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我来吧!”
......
其他的族人也都纷纷开口道。
有几个急性子的,甚至已经拔出了长刀。
而眼见着这样一幕,箭碎自然不禁焦急无比。
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对于力量的渴望!
因为他是真的很想力挽狂澜,救下康潜还有其他同伴。
只是,在雪银手都无法回应他的情况下,孤立无援的他,又该去哪里寻求力量呢?
“难道又要和上次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掉?”
他不由得紧紧的捏紧了拳头,回想起了当初的鼠潮。
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惨死的绝望感觉,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现在,他却又要再经历一次......
不!
不能再这样了!
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一定还有办法!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他的心里开始不甘得咆哮!
而也就是在此时,一道灵光突然闪过了他的脑海!
“等等!”
“力量?帮手?”
“是了!我这里确实还有其他的办法!!”
这样想着,他连忙下定了决心,向着体内的某个存在发起了呼喊:“喂!那个谁!听你刚刚的意思,应该是很恨钩爪山的人吧?”
“是又如何?”
那个沉寂已久的声音果然是再次响了起来。
他其实很疑惑,不知道箭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他倒不介意跟这个同样倒霉得家伙好好的聊聊。
“那咱们合作一下如何?”
箭碎立刻激动的道:“其实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之所以要针对你,也不过是上了钩爪山的当,怕你四处作恶而已。现在咱们事情都说开了,倒不如摈弃前嫌,一起逃离钩爪山。”
他不敢表现的太急切,但那嘭嘭乱跳的心脏,却其实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所以,在听完他的建议之后,那深藏在他体内的声音戏谑的笑了:“哈哈哈哈......你这是想要求我?求我帮你对付钩爪山的人?”